《君不见之柔篇》第14章


那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便陷入了爱情。他这把无所顾忌,连自己都能刺伤的双刃利剑,终于被名为陆淮柔的剑鞘禁锢封印。
在外面时,无论别人怎样误会,他也从不解释两人的关系。如今在挚友面前,迫不得已说出的事实,却同时刺伤了两个人的心。
陆淮柔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只是那人将朋友二字说出口的瞬间,他心头猛地颤了颤。兴许是这些日子的亲密无间让他产生了错觉,他们仿佛真的是一对伴侣的错觉。
美梦破碎的太快,回到现实中的陆淮柔觉得心口的颤动是因为自己的不自量力。他努力强迫自己镇定,垂下眼睫,不让内心的剧烈波动被旁人觉察出分毫。
可惜秦大侠并不是旁人,只是看见他垂眼,便心下清明。
与这心思百转千回的两人不同,高人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飞了秦砚之一个大白眼,心说我第一次见你对“朋友”这么贴心,当我瞎啊!咱俩认识二十年,你从来也没帮老子系个围裙什么的,老子也没和你手拉手并排走过!
他在心里吐槽完才抽空瞧了陆淮柔一眼,这不瞧不要紧,一瞧直接瞧傻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种超脱凡人的绝色,高人也呆了好一会儿。待他终于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剜了秦砚之一眼,从哪找到这么个大美人的,你丫运气也太好了!
等到正式的自我介绍时,陆淮柔才知道,面前这个高人就是传说中能治百病,解百毒的宋神医。宋神医之所以出名不仅是因为他的医术,还因为他是上一代神医唯一的徒弟。
宋神医的师父姓柳,医术比宋神医高出许多,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民间都说他是神仙下凡,所以唤他柳尊者。可惜宋神医刚从师父手下结业不久,柳尊者就云游四海去了,再也没了消息。宋神医接了师父的班,可惜他和他师父一样懒,隐居在山中,即使是皇家人,想求医问药也不是一般的困难。
宋神医只有秦砚之一个故友,秦砚之也是为数不多知道他隐居此处的人,如今秦砚之竟带陆淮柔来了草庐,宋神医自然明白好友的心思。
宋神医原名宋子笙,说起他的名字还有个笑话。宋神医是他师父捡来的,他那时年纪尚小,只知道自己姓宋,却记不得自己的名。按理说名字应由师父来起,无奈宋神医的这个师父也是个不靠谱的,懒得费脑子想名字,就等宋神医大一点后让他自己想。
结果宋神医长大后仍旧想不出来,他师父就问他,你以后想干什么。年幼的宋神医回答道,我想做神医,然后他师父就真的给他起名叫宋神医。偶尔他师父兴起带他下山收药材时,有人问起他的名字,他还昂首挺胸的回答,我叫宋神医。长大之后才知道羞耻,立即改了名字。可惜宋神医的大名已经响彻民间,无力回天了。三人成虎,原来宋神医的神医之名竟是这么来的。
因此他后来的名字寻常人根本不知道,而秦砚之这个唯一知道的,只会喊他,小矮子,小屁孩,姓宋的。
宋子笙并不像秦砚之说的难相处,相反的,他对陆淮柔比对秦砚之温和多了。因为宋神医是个看脸的,他承认这很肤浅,但他就是偏袒美人。而且陆淮柔一旦委屈的用湿润的大眼睛瞧着自己,是个人都受不了。
三个人聊了没一会儿,突然有人推门进来。陆淮柔回头望去,便见一个灰白粗衣的高挑男子背着一大筐草药,定睛看去,陆淮柔惊呼道,“是你?!”
这人就是害的陆美人小“死”一次的楚人渣。
楚赫上次见陆淮柔,他还戴着遮面,并不清楚这人真正的样貌。后来替他把脉时,陆淮柔半张脸沾着血,面色如纸,他自然没有细看。此时算是他第一次真正看见陆淮柔的容貌,登时怔愣。
宋神医见他突然愣住,立刻意识到缘由,随即就朝楚赫扑过去,跳起来用手遮住他的眼,大声嚷道,“不许看!姓楚的你想见异思迁不成?!给我闭眼!听见没?!”
楚赫虽和秦砚之一般身长,却更瘦些,因此显得高挑。宋子笙娇小玲珑,站直了也只勉强到他胸口,此时蹦跳着去挡楚赫的视线,就显得格外喜感。
楚赫原本只是被陆美人的真容惊了神,过了这一眼倾城的阶段也就好了,谁曾想宋子笙竟这么大反应,他不觉失笑,一边捉住这人的手,一边放下装满草药的背篓,“怎么?吃醋了?”
宋神医豪爽的点头,“废话!谁教你看的这么入迷!敢红杏出墙我就休了你!”
话音刚落,楚赫便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忠心不渝,用力地堵上了他的小嘴,两人唇舌交缠,宋神医极其上道的搂住了楚赫的脖子,对方也顺势将他整个人困在胸口。
完全没预料到这样的发展,陆美人赶紧背过身去,非礼勿视。秦大侠似乎见怪不怪,嫌弃的撇了撇嘴。
两人越亲越投入,氛围也越来越浓密,楚赫的手甚至摸进了宋神医的衣服里,秦砚之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啧!有完没完!要做就回房间去!”
宋子笙闻声率先松开手,楚赫见状恋恋不舍的吻了吻他的嘴角,将人放开。
第13章 第十三章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原来楚赫在和秦砚之分开后没两天就回到了草庐,带着满满几竹篓的吃食,包括约定好的梨花糖糕。宋神医虽输了赌约,但并不影响使唤楚人渣干活,昨晚被做的狠了,今早一起床,宋神医就打发他去山里采药,采不满一篓子就别回来。
宋子笙用袖子抹了抹唇上的口水,毫不羞怯,“你们来得不巧,有两味药草刚好用完了,老药头后天才能把新药材送到,你们暂且先住下等上几天罢。”
宋神医的草庐虽大,但绝大多数用来养植珍稀的药材了,草屋前是院子,屋后就是药田,恰好此处有个活潭,取水甚易。草屋分成三个部分,呈凹字形,中间是厅堂,两边是药房和卧房。
卧房只有两间,陆淮柔自然和秦砚之睡一间。宋神医的规矩是美人不能干粗活,陆美人便去收拾屋子,秦砚之则被宋神医拉去同楚赫一起做苦力了。
陆淮柔先前那句惊异的“是你”教宋神医很是疑惑,此时自然要向楚赫问个清楚。宋神医与楚赫相识已久,自家相公是什么德性自然再清楚不过,所以很快就通过这人的三言两语猜出了事情的始末,顿时有些忿忿,“那么漂亮的人你也下得去手?!人渣!”
“……”楚赫选择沉默。且不说他当时并不清楚那人的相貌如何,明明宋神医刚刚还嚷着不让自己“见异思迁”,生怕自己被美人勾了魂,现在又振振有词的为了美人骂自己。哎……自家夫人的心,海底的针。
独自收拾行李与屋子的陆美人,此时正看着自己的包裹发呆。原先从魔教离开的时候,这里面不过三件长袍和备用的暗器,如今却是七件衣衫,另加十几件配饰,备用的暗器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陆淮柔的手指一一抚过那些发簪,玉石,发带,铃铛,过往的时光似乎尚在眼前,那些绚烂的,美妙的日子仿佛就是昨天。
然而梦醒不过转瞬,梦醒之后,一切成空,再没有夫人相公,再没有执子之手,再没有相拥而眠。所有的浓情蜜意都将留在梦中,成为梦幻泡影,触不可及。
他低垂着眼,仔细的收好这些物件,将包裹系起,小心地放在梳妆台上。屋里东西很齐全,而且并没有落灰,只是床铺没铺,木头所制的床板□□在外。
秦砚之趁着那二人腻歪的时候,从药田里机智的落跑了,待回到房间,就见陆美人背对着门口,将那被褥仔细的铺展在床上,随后抱过竹席,铺在了被褥之上。竹席许久未用,陆淮柔便用沾湿的帕巾仔细的擦拭起来。
秦砚之无声无息的走近他,从背后将人抱了个满怀。
陆美人吓了一跳,很快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便放松下来,“怎么突然回来了?活都干完了?”
“没有,药田里的活就没有干完的时候,那两个人磨叽个没完,我就回来了。”秦大侠完全不觉得中途逃跑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埋头嗅了嗅怀中之人的身上淡淡的的芳草香气,心情顿时愉快起来,“没想到夫人这么勤快,我是不是该奖励你?嗯?”
没想到陆淮柔闻言身体一僵,沉默不语。秦大侠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有些奇怪,“怎么了?”
陆淮柔没有转身,两个人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我今晚睡地下就好,山中凉爽,想必不会受热。我想了想,我们到底并非那种关系,如此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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