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雪之钟情》第23章


蓝吹寒拿了伞给他挡雪,又另外让人背包袱拿拐杖。让人去叫的一顶轿子就停在门外。
到了门前,推轮椅的小厮停下脚步,蓝吹寒便要上前来背他,他笑着拒绝了。
他拿起双杖,忽然双手颤抖,再也拿不稳,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
蓝吹寒没想到他忽然发作,连忙把伞一扔,在他跌倒之前抱住了他。
“小棠,小棠!”蓝吹寒转头对一旁的小厮道:“还不快去叫大夫!”
小厮忙不迭地答应了,正要离开,方棠溪气若游丝地道:“不……不要去叫大夫!”
“你都这样了,怎么不能叫大夫!”蓝吹寒大怒,“还不快去!”
方棠溪闭了闭眼,躺在他的怀中,没再多言。他原是想要吹寒叫个稳婆过来,但他毕竟是男子,叫稳婆过来不太合适。
他能感觉到,自己快要临盆了。近些日子一直在看医书,和自己的身体一一印证,自然是有所察觉。好在他平时看他书很杂,吹寒也没起疑心。
吹寒一定很紧张,若是自己出事,他又要责怪他自己了。
方棠溪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疼,靠在了蓝吹寒的怀中,想要说话,但腹中开始感觉到阵痛。
这个孩子一直安安静静的,怎地忽然就急着出来了?难道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好了?
方棠溪有些无奈,才八个月大,也不知能不能养活。
蓝吹寒看到他闭上眼睛,嘴唇苍白若纸,只觉两年前看到他落入水中时的感觉又重新降临,心脏就像瞬间被冰冻住一般,浑身发冷。
他想说些什么,但梗在喉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抱起方棠溪,疾步返回房中。
——上册完——
《青丝雪之钟情 下》作者:月佩环
文案:
一生所求,唯有武道。
蓝吹寒一直觉得他付出的已经足够,
却不曾想,看似相近的两颗心,
其实从来不曾靠近过——
而方棠溪从来都看得比他明白。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
会因为他的轻忽大意而失去这个人。
为他白发、为他身残,
除了方棠溪,还有谁会爱他胜于一切?
他根本无法想像只剩他一人活在世上。
第十一章 
房中烧着炭火,十分温暖,但对方棠溪来说,丝毫没有好转。
蓝吹寒试图摸清方棠溪的脉象,却发现平时一直好端端的脉象忽然变得越发的微弱。
方棠溪感觉到了周遭环境的变化,他睁开眼睛,看到蓝吹寒俊美的容颜上渗出了冷汗,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似乎唯恐自己顷刻之间断了气。
他挤出几分笑容,忍着下腹的疼痛,伸出了手,想要握住吹寒的手掌,但手上似有千钧,蓝吹寒抢先握住了他。
“不要担心……你只是,快要做爹爹了。”他的声音很轻,有气无力,但蓝吹寒内功深厚,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你服食了子母果!?”蓝吹寒也曾听说过这传闻中存在的果实,几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面色大变,“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子母果有毒?”
方棠溪心知他是误会了自己,摇头道:“我也是前不久才发现有了……身孕,你知道的,我根本没机会出门,又怎能寻到子母果?可能是有人给我们送的大礼吧。”
“什么大礼!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会害了你自己!”蓝吹寒白皙的面容上因震怒而起了红晕,“我们拿掉他!”
方棠溪早就知道他为了自己,子息也不要了,如今看他如此激动,便知他是真心实意的,心里既是欢喜,又有忧愁。“来不及啦……吹寒,我可能……快要生了。”
即便来得及,他也是心甘情愿为他受苦,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早得他还没能好好感受吹寒的温柔,便要承受生离死别。
“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蓝吹寒一口气梗在喉间,却是不能发声,只能紧紧握住方棠溪的手。
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他身体不适?为什么看到他小腹隆起,却还只当是寻常?
不可否认,他即便强迫自己对他更好些,甚至能发觉对方有吸引自己之处,甚至偶尔能打情骂俏,但在他心底,仍然有种被逼迫的不情愿,所以才会轻慢大意。
方棠溪胸口一起一伏,要说的话费尽他所有力气,但他却知道,这些话不能不说:“不是你的错,不要……责怪自己……”
他大叫一声,汗水登时涔涔而下,不得不先闭上眼睛,只觉下体不受控制地,流了一滩水,不由羞惭无地。
门外脚步声混乱,隐约听得是大夫来了,那大夫才到门口,便看到一个俊美男子从内室急奔而出,扣住他的肩膀:“大夫,你快救救他!”
大夫只觉肩膀剧痛,连忙道:“你先放开我,进去再说!”
蓝吹寒连忙松开手,让小厮们退下,不许接近左右,这才合上房门,却见那大夫诊脉了好一会儿,许是房中烧了炭,他的额上不知不觉多出了许多汗水,道:“他是积食不化,又生了水肿,待我为针灸过后,必然浮肿消退。”
蓝吹寒怒道:“你看他的肚子!难道还看不出,他怀孕了么?”
大夫吃了一惊:“公子,你气色不对,是得了失心疯吧?他明明是男子,怎么可能怀孕的?”
蓝吹寒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会不会接生?”
大夫只觉得他力气极大,自己像只小鸡似的,被他拎着,竟然无法挣扎,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倒是没想到,如此斯文俊美的一个男子,怎地这么粗暴。
他愁眉苦脸道:“家母做过稳婆,听家母说过一些,但他明明就是个男的……”
蓝吹寒拉着他到床前,掀开了被子,露出明显凸起的小腹,身下的水迹自然也无所遁形。
方棠溪浑身发颤,紧闭双眼,连睫毛都在颤动。
蓝吹寒连忙扑上前,抓住他的手:“小棠,不要担心,会好的……”
那蒙古大夫还算敬业,看到床上的污迹,没有掩鼻露出嫌恶之色,震惊之余,很快就回过神来,推了蓝吹寒一下:“你让人去准备剪刀和热水,干净的布。剪刀要用热水烫过。”
他煞有介事地吩咐,蓝吹寒自然不敢不应,看到方棠溪无力回答自己,于是柔声道:“小棠,我去去就来。”
站起身时,脚步竟觉虚软,却是毫不迟疑地出门去了。
下人们都被驱走,他只能自己去厨房寻觅所需之物。好不容易找齐时,端着热水到门外,听到那大夫让方棠溪使力。
所幸方棠溪腰腹还能使唤,尚可运力无碍。
他将东西放好,才发现方棠溪身下多了一个透明的软蛋壳状的东西,依稀可以看出,里面包着的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婴儿。
方棠溪已然没有方才痛苦至极的表情,但仍然面如白纸,就连嘴唇也是毫无血色。他的腹部瘪了下去,人已晕厥,但还有微弱呼吸。
大夫神情凝重,拿了剪刀,剪开还没变硬的蛋壳外衣,里面登时出了许多水,一个小婴儿四肢蜷缩着,闭目不动,全身粉红。
大夫抓住他的腿,倒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部,小婴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大夫一只手就能托住婴儿,很是稀奇地看了一会儿,才道:“不知是早产还是怎么的,这么小。”怕是养不活。后面这句,自然不敢在主人家面前说。
他医术不高,给人治病几乎没有治好的,在家乡被人追打,所以只能走街串巷,做个郎中。没想到今回第一次救了人,心下不免也有几分激动,连忙拿了一张小被子,卷成襁褓,将婴儿包了起来,忍不住又揭开了一点看了看,“哟,还是个带把的,居然还有肚脐。蛋生都还能有肚脐,真是咄咄怪事。”
他啧啧赞叹,却发现房间里的两个人根本就不理会他,那个俊美男子已然抱起了床上的白发男人,手掌贴在他后心。
“这个孩子要吃奶才成。”他清了清嗓子道。
“你们就这么把孩子晾着吗?”
……
没有人理他,他只好直接道,“喂,诊金还没付呢!”
蓝吹寒发现方棠溪气息微弱,便将内力输入方棠溪的身体,为他续命,此时听这大夫打扰,一只手还不敢离开方棠溪的背部,另一只手到怀中一摸,摸出了本应拿去灵隐寺做香油钱的一张银票,毫不犹豫地扔给他:“拿了就滚,别来打扰!”
那大夫捡起一看,不由为他的豪奢而咋舌。
他自然看得出,蓝吹寒腾不开手照顾孩子,于是迅速捡起银票,带着婴儿出去了。
这孩子的出生如此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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