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雪之钟情》第39章


“你带我迷路,我带你找路回去。”
“你都想起来啦?”
“想想就知道了。”
“可是我长大后就没有认错路,辨认方向我很在行的!要不我怎么能安然无恙地来往惜花山庄和皓月居?”
蓝吹寒冷冷地道:“走了那么多年的同一条路,居然还要辨认方向。”
方棠溪向来率性而为,只要大抵方向对,就无所谓是哪一条路,而且不同的路,往往还会有惊喜等待,可是吹寒这么一说,不由挠了挠头,讪讪道:“这么说也没错啦……”
夫夫两人只顾着说话,饼哥儿哭了一会儿,也就不哭了,他似乎逐渐习惯了方棠溪神经大条的处事方式,又有点惧怕蓝吹寒的冷漠,于是缩在方棠溪怀里。

还在云踪马场门外,便有人飞马来报,说是大风马场出了事,请少夫人前去解决。
蓝吹寒只得与他分别,让云踪马场的几个亲信陪伴方棠溪和饼哥儿。
方棠溪隐约听说,少夫人如今在山庄中的地位如日中天,甚至超过了母亲,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但亲眼所见,也不由瞠目结舌,如今众人遇到事情只想到找少夫人,老夫人都撇下了。
不过,不得不说,即便是自己双腿健全,也未必能够做得比吹寒更好。
其实管理马场也不是吹寒的爱好,他也只是看到山庄中无人,姑且,父亲虽然年纪不算老,但已退出江湖,自然不好插手其中。没想到吹寒处理山庄事务,山庄竟会再次蒸蒸日上。
男儿的战场是在广阔的江湖,而不是闺阁后院。吹寒毕竟是属于天上翱翔的雄鹰,而不是圈养在家的信鸽,任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或许他应该给吹寒更大的施展空间才对。
饼哥儿异常兴奋,又想再次爬下来,方棠溪不想他乱跑,紧紧抱住了他,让别人推着他进去。
白天时马匹都放养在外,但凡是方家的马,都烙有方家的标志,但草场却是不好划分,一片广袤的草地,只能以其中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泊为标记,所以这才让大风马场找了由头,多次寻衅。
湖泊中放养有不少鱼,在湖面上隐约有细小涟漪。
饼哥儿趴在一个小湖边看了许久,像是从来没看到鱼。方棠溪连忙让人拦着饼哥儿,不让他不小心掉下去。
饼哥儿的目光一瞬不瞬,稚嫩的大眼睛像盈满了湖水,令人心里都软了。
方棠溪让人打了几尾大鱼,在厨房做了,吃饭时,为了教饼哥儿说话,煞有介事地对饼哥儿说:“这是鱼。”扒了鱼刺,喂了早就趴在一旁目不转睛的饼哥儿。
饼哥儿除了掉在地上的会捡起来吃之外,没有人喂他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偷吃的。这倒不是有家教,方棠溪曾经见他饿得狠了,会趁人不注意,故意把桌上的东西推到地上打碎,然后上去捡起来吃。方棠溪那时才明白,为何那天看到饼哥儿时,他会迟迟不动,然后在饼盒摔碎的时候,行动迅速,连跑带爬地进来。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饼哥儿以前碰过别人的饭盒,但是被下人叱骂,或许还可能被打过。
“少爷,您先吃饭,让小的来喂吧。”一个男子走进了客厅。
马场的客厅平时是议事堂,很是宽阔,足有六、七丈方圆,比山庄的客厅还大些,足可让马匹轻快地跑圈。长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和饼哥儿的小碗小勺。
没有召唤,下人们不会随便进来。
方棠溪抬起头,便看到面前一个容貌颇为英俊的年轻人,一身褐色布袍,头发束得很是整齐,只有拇指上的玉扳指显示了他是云踪马场管事的身分。
“何管事不必多礼,我喂就好了。”方棠溪很是客气,又对饼哥儿说,“这是十九叔叔,饼哥儿,快叫人。”
何十九震动之下,不由微微失神。虽然是方家管事,但他见到方棠溪也只有一次,印象也早就模糊了,却没想到方棠溪竟然还会记得他。料想是少夫人离开前介绍过自己,也就没有在意。像这些富贵人家的子弟,哪里会记得才见过一次面的自己。
饼哥儿的注意力还在松鼠鱼上,听到叫他,再转过头,嘴巴动了动,刚才没忍住的口水便流了出来。
方棠溪连忙用围兜给他擦去,讪讪道:“他还小,不怎么会说话。”
何十九顺手接过了小碗,笑得很是有分寸:“据说孩子最先开始说话都是叫母亲。看小少爷样子,以后定然聪明伶俐。小人喂一喂也不打紧,有什么做得不好,少爷尽可吩咐。”
方棠溪看到何十九抱起了饼哥儿,放到膝盖上,开始哄他,却是做得比自己好得多,不由在心里暗暗感激,对何十九道:“令堂身体好些了吗?”
何十九这才真正相信方棠溪是真的记得自己,以少夫人的冷漠,不会多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于是放下碗筷,抱拳道:“多谢少爷垂询,母亲身体已然大好了。”
“那就好了。”方棠溪似乎不习惯别人这么礼貌,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山庄中的守卫和管事并不是庄里的下人,可以任意使唤,他们更相当于方家雇佣的下属,所以他没有让护卫在身边伺候,毕竟这么做多少有些不敬。却没想到人情练达的何十九能做到这一步。
午后,何十九很是殷勤地带他们去看了马群,特意让人牵了方棠溪放在马场养的那匹黑马。
黑马看到是他,蹄声哒哒地过来,在他的轮椅面前停下,任由他抚摸。
“老伙计,是我不好,都忘了你啦!”方棠溪抚摸着马,对身边的饼哥儿道:“饼哥儿,这是珍珠。”
饼哥儿含糊不清地叫:“猪猪……吃……”
方棠溪听到他一张口,又是和食物相关,当下想到何十九那句“最先会说的话是叫母亲”,登时感觉很不可信。不过饼哥儿本来就没有母亲,不会叫也不奇怪了。
“不是猪猪,是珍珠,你也叫它叔叔好了。”方棠溪挠了挠头。
看着面前这个白发的俊美男子露出苦恼的表情,何十九笑得很有风度的表情登时有些僵硬。
他忽然发现,少庄主让饼哥儿唤自己做“十九叔叔”,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
和少夫人相处日久,他百般小心谨慎的人,又如何看不出少夫人是男子?此时再回想之前,和自己一同前去大风马场的那个重剑高手,对他的身分自然也就一清二楚,再知道他和方棠溪恩爱,旋即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两个男人……要怎么做?他开始的念头是充满了淫秽下流的,甚至感觉他们竟然能在一起,该有多么恶心。
方家没有一个高手,全庄上下,不是妇孺就是老残,只有少夫人一人,能顶什么用?只要伺机将方棠溪绑架,便能左右“少夫人”,那个时候,就是要高手在自己面前自残,也不是毫无可能。
他心中权欲之心甚重,只觉得以自己的能力,不应该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卫,如今升为管事,却仍有不少人认为他是靠逢迎拍马。大丈夫处事,不拘一格,总有一天,待自己掌管了六大马场之时,要他们知道,自己并非池中之物!
心怀万丈雄心,他平时对自己也极为严苛,粗茶淡饭,粗布衣裳,仅仅只是保持仪容整洁,不藏私财,不着痕迹地笼络只忠于自己的亲信。
这次听到方棠溪和蓝吹寒来云踪马场,即使他还远在千里之外处理要事,都匆忙赶回来,只为就近距离观察他的生活习惯,趁人不备将他掳走。
可是等他接近方棠溪时,发现这个人和众人口中那个自闭阴郁,在宅子里不出来的方家大少大为不同,不仅如此,他和别的富家子弟也很不同。
他还像自己一年多前见到的那个样子,总是微笑地,眼睛里像是溶着绿色一般,明明身有残疾,却让人感觉到无限生机。
他确信自己当年,的确是没有看错。这样特别的一个人,处处都是弱点,几乎不废吹灰之力便可将他擒下。
何十九不由有些恍惚,竭力克制着自己没有朝他盖着毯子的膝盖上看。明明身有残疾,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生命力?只是仗着方家的万贯家财么?
不,不是的,他当了管事以来,别的或许没有增加,眼力却还总是有的。这样风姿的一个男子,几乎让人难以想象他双腿健全的姿态,是多么的令人心仪,难怪会让少夫人那种高手,会甘心任他驱驰。
第十八章 
“何兄,你帮我抱着饼哥儿骑一圈马,好么?”
“少爷客气了。少爷叫我十九就好。”何十九没想到他请求别人都是商量的语气,无法控制地对面前这个人生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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