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失去了你》第69章


他看见薛锐脑门上还带着淡淡的疤痕,关切道:“上次撞上的伤怎么还没好?会不会留下疤痕?”说到这里他终于想起上次在医院还有一个惊天的发现。这阵子他都没有回家,刻意不去想这件事,也不知道薛锐如何处理这个“麻烦”,想到这里,他放低声音说:“那个……那个事情你怎么处理的?”
见薛锐盯着他看,季野连忙转过脸看别处。他脸上的慌乱和紧张全被薛锐看在眼里。她没有说话,这时付太太在楼下说:“开饭了,大家下来吃饭吧。”
季野伸手要牵她下楼,薛锐伸手整整自己的衣服,自己扶着栏杆走下去。
这餐饭的气氛无比诡异,首先从称呼说起。付太太在做介绍的时候,有意拉近和薛锐的关系,对薛锐说:“锐锐,这位是你的廖叔叔。”薛锐这辈子没被人称呼过“锐锐”,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季野介绍说:“这是省委的廖副书记。”付太太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借助廖中石直上青云,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很多,但她不知道廖中石是否希望在她家这样暧昧的地方向一个陌生人表明身份,她心里责怪儿子的鲁莽,暗中觑着廖中石的脸色。
薛锐朝这位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廖书记点头,说:“领导好!”
廖中石不动声色,微笑说:“家宴,不用这么客气。”他这话给足了付太太的面子,付太太面色稍霁,将三人引到座位上说:“大家快坐吧。”
天气还热,木质的凳子上铺着凉席。薛锐刚准备坐下,付太太拉住她,薛锐正疑惑着,却见付太太对身后的工人说:“锐锐身子虚,怎么能坐这么硬的凳子,赶紧换一张软垫过来,再拿一个靠垫。”
付太太先将靠垫塞进廖中石的腰后面,然后将坐垫铺好,对薛锐说:“锐锐,赶紧坐吧。”
说是简单的家常菜,那一盘盘端上来的全是精细无比的菜肴,不亚于任何一家高级餐厅,很快一张大圆桌就放满了。
餐桌上讲话最多的是付太太,她既要关心薛锐吃得有营养,又要叮嘱廖中石不能吃含糖量高的食物,连他吃得米饭都是单独做的小米饭,还要叮嘱季野给客人布菜。廖中石倒不是个架子很大的人,虽然话不很多,但也偶尔提问,薛锐也有回答。他的表情,动作和说话都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就像洒了水的大理石上面滚动的玻璃杯,由此及彼,毫无障碍。最沉默的是季野,虽然薛锐在身边,碍于廖中石,他的表情很一直很冷漠。
饭用到一办,付太太停下筷子,举起酒杯。目光扫视了桌上的人一眼,薛锐知道她终于要说出此次聚会的目的了,于是也放下筷子。见桌上的人都看着自己,付太太微微一笑:“平时这间房子里只有我和季野两个人住着,难免孤单。今天这里第一次这么热闹,我很高兴。我和季野搬来这里,得贵人相助,在N市,我们遇到很多有缘人,比如薛锐。锐锐是季野的家庭教师,也是小野高三时候的班主任,只比季野大五岁,平时也像姐姐一样照顾小野,小野能够考上名校这和锐锐的帮助是分不开的。去年暑假我工作忙,连谢师宴都忘记办了,是我的错,我先自罚一杯。”喝完一杯白酒,付太太面有红晕,星眼微荡,她伸手将自己的头发理一理,更添风韵。
她又继续说:“说一句闲话,大家不要见笑。前些日子,我们美术馆和香港文艺界搞了一个交流活动,从香港那里来了一位十分厉害的算命大师。我就请大师算了一卦,大师说,我今生福气绵长,儿女双全。我就笑说我没有女儿,大师就说,女儿是有的,而且就在身边,是农历六月十五的生日。”她看向薛锐,“锐锐,我记得你是夏天出生的,是哪一天呢?”
看见廖中石和季野都在看着自己,薛锐飞快地说:“七月十号。”
付太太又问:“是农历的哪一天呢?”
薛锐迟疑了一会儿,他们是有备而来,她在瞒下去也没有意思。她说:“六月十五的生日。”
季野僵直了背。
付太太哈哈一笑,向廖中石和季野笑说:“看来大师果然说的没错,要不锐锐怎么会那么合我眼缘。大师说,此命五行火旺,日主天干为金,必须有水助,但是忌木太多。我命里水多,锐锐,看来我们命里注定有母女缘分,中石,你说是不是?”
廖中石双手抱拳抵在下巴上,笑一笑没有出声,季野说:“那你有没有帮你儿子算一卦,看看我命里缺什么,命里又克什么?”
付太太向季野缓缓道:“我还真问了一下,大师说你属木,命里忌火。我当时也奇怪呢,就反问了一句,我的儿子和女儿命中相克可怎么好呢?大师说,我们这一家是难得的好命,火、水、木属同一脉,自然日子才会蒸蒸日上,要是单单是火与木的话,那才会酝酿成灾。”她起身从身后的柜子上取出一个红色的雕花盒子,见廖中石饶有兴致地打量那个盒子,付太太大大方方地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东西,是一个古铃铛金锁吊坠。付太太说:“这是我从大师那里请过来的,据说已经开过光了,专程送给我的干女儿。”
季野哼了一声:“万物皆有命,你要是真的命中缺火的话,不一定要认一个干女儿。我听说香港人多把宠物当孩子养,说不定这位大师说的是让你养一只命中带火的小狗也说不定。”廖中石听他这么一说,笑出声来。付太太眼风一扫,似怨还嗔地求助似的对廖中石说:“孩子说错话,你也不好好教教,怎么还笑呢?”说着她解开金锁的搭扣,走到薛锐身边说:“锐锐,我帮你戴上好吗?”
大厅的大门洞开,院子里一阵穿堂风吹过,薛锐的头发有些乱,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顺手紧紧衣领,仿佛无意间拨开付太太的手,她准头道一声“对不起”又说:“付太太,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我小时候,家里老人也曾经帮我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是炉中火,脾气暴,父母缘分淡薄,打公骂婆,夫妻失和,半生坎坷。恐怕没有好福气给您当干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在夏天被毛线缠住了,那种黏痒难耐的感觉不是
第六十二章在夏天被毛线缠住了,那种黏痒难耐的感觉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
季野稍稍松了一口气,付丽娃的脸色却变了。薛锐没有骗人,这的确一个瞎子给她算完生辰之后说的话。奶奶当时听完就很生气,就手点了,骂了一句“丧门星”,她当时不信,但小半生的际遇的确印证了那个瞎子说的话。
廖中石见付丽娃说了这么半天,薛锐没有多一句嘴,也没有什么反应,既不说拒绝,也没有答应,很沉得住气,付丽娃要将那个金光灿灿价值不菲的手势送给她,她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奋,看样子也是见过些世面的,眼皮倒不浅,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看见付丽娃就被她四两拨千斤,站在那里手里的金锁收回也不是,戴上也不是。廖中石不得不为她解围,他问:“小薛,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在N市住的还习惯?”
“祖籍是N市的,所以还好,谈不上习惯不习惯的。”薛锐的回答简明扼要。
“是吗?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个人住在外地父母一定很不放心吧?”
“还好吧。”薛锐含糊应了一声,神色淡淡的。付太太说:“锐锐父母去世的早,一个人在外打拼,生活很不容易,我看着也很舍不得呢?”
听到付丽娃讲这话,薛锐和季野同时抬起头来。季野不知道薛锐家里的事情,所以很惊讶。而薛锐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家里的事情,包括胡元君和罗印亭,看来付太太早已经调查过她了。这些人手眼通天了,薛锐抬起的头又低下去。季野看向她说:“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声音里不无愧疚。
廖中石突然问:“你是四中的,那你认识罗印亭吗?”薛锐她飞快地抬起头扫了一眼桌面,看见廖中石和付太太都停下来看着她,这两个人都快成精了,她想。
薛锐垂下眼皮说:“认识,他原来是数学年级组组长,也是我的师傅。”每一学年,学校都会有“青蓝工程”,师徒结对,就是每个老师在工作伊始,都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教师带着,年轻的老师管老教师叫做师父。“青蓝工程”就是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罗印亭就是薛锐的师傅,不过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他。
“的确是个很有作为的后辈,只可惜英年早逝。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他人品师德都很好,你也算是他的得意门生了,想必你也很受学生家长重视。所谓薪火相传,他也一定希望自己的弟子在N市有个很好的前程。”廖中石混迹官场这么多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