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信仰,会被遗忘在天堂》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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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久的时间,久到卿可以为他会拒绝,抬起头看到所有光芒逆光,许秣然站在中央,像极了步入最后一步的黑暗:“好。”卿可近乎是不能相信,咬着牙齿看他,却发现他细心的擦着姚妁的脸颊,表情温和淡雅
当姚妁连声音也失去的时候,就是她进入手术室的时候,一排一排的手术刀闪出银亮的光芒,手术室的灯也是奇异的闪着,卿可已经一切收拾完毕,手套,口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冷漠的光,她当然晓得这一次的手术只能成功,身旁的护士被冷凝的气氛所感染,许秣然始终微笑坐在椅子上,表情平和淡然,六个小时,只需要六个小时,他那么都能等,何况是区区六个小时。
卿可是见惯了血肉模糊的场面的,以前还去警局做过法医一段时间,多半是些车祸,或者是碎|尸的,她也眼睛不眨的拼好了图,缝补什么的,她这辈子见过的死人何其多,怎么就被姚妁那一张苍白的脸色给吓住了?
血,手术刀上,卿可的手上,到底是血还是肉,到底是重生还是毁灭,到底是好还是坏,她第一次模糊了脸颊。
手术到底是成功了,卿可的脚一旦站立太久就会麻痹,坐在轮椅上看着许秣然的脸颊:“好好养着,拿些什么珍贵的玩意儿吊着命,是不会死的。”卿可被护士推离,在看见一缕温柔的阳光,卿可眼角湿润了,护士问她为什么哭,手术已经成功了啊,卿可眯着眼睛笑:“我在为她哭。”
你喜欢活着,还是死去?
姚妁不晓得现在是活着还是死去,有人触碰到她的脸颊,是冰凉的触感,许秣然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表情应该是温和,旁人见了大多都说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许秣然只是笑,依恋着他:“阿贝,我的阿贝。”然后亲吻,从额头到嘴唇,一点一点的缠绵下去,姚妁完全陷入一个恐慌黑暗的世界里面,她不晓得,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是错了,还是重生,也许,更多的是毁灭。
无法与人交流,所以许秣然开始全心全意照顾着她,他有时候会很温柔的在她手心里面写字,她的手指松了一下,然后又缓缓张开,手心温暖,然后他用尽全力包裹住她的手,姚妁无法说什么心灵和心灵的沟通,她只晓得自己能够吃东西,喝水,并且,还是非常安逸且悠闲的活着,卿可来看她的时候,先是在她手心里写了字,失去了那么多东西,所以这个就变得非常敏感,很容易就猜了出来,姚妁的手动了一下,抓住卿可的手指,卿可看着如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穿的是许秣然挑好了衣服,估计是亲手穿的,整个人衬托的像是一朵温润的莲花,这样子漂亮的女孩子,哪里看的出来是那样多灾多难,卿可用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哭出来,毕竟是女人,感性总是比较多的。
卿可想要告诉她,虽然江西骗了你那么多事情,可是有一件事是真的,许秣然是真的对江东动了手,而且是她亲自操刀,她取了江东的器官,她做了很多事情,并不是姚妁想象中的江东还规规矩矩在英国接受教育,并不是姚妁想的许秣然是那种虎毒不食子的人,卿可抓住许秣然手指轻轻的颤抖,是,许秣然再也不会发病,也是,因为要好好照顾姚妁,所以许秣然不能发病,所以,江东死了,就葬在姚妁家的花园里面,她想问,姚妁究竟有没有感受到,她想问,姚妁你到底怨不怨,她想问,姚妁,你这样子不问世事,是解脱还是毁灭,她更想问,如果你愿意死去,我会帮你。
姚妁知道卿可的内心动荡,但却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其实这样子之后,整个人忽然就安静下来,并且,永远不能热闹,什么都不晓得,总比什么都晓得好,愚蠢的快乐,总比聪明的痛苦好。
卿可刚刚想写些什么,却看见许秣然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面,手里是红茶,他轻轻抿了一口,放下,再拿起玻璃种把玩,透的发亮,卿可没法子,起身回去了,许秣然将玻璃种给姚妁带上,她安静接受,没有任何的异议和疑问,她如今的安静程度是,若是坐在稍微阴暗的角落里,是不会有人发现的,除了许秣然,总会一个看见她,拉起她的手,然后亲吻下去。
他以为这样能给她安全感,殊不知,以她的状况,已经是完全不用安全感这玩意儿了,她现在常常做的事情就是,只要有人碰触到她,她都只是安静微笑,宛若一朵盛开的花朵,这个样子,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直到后来的后来,姚妁和许秣然回到A市,他虽然退出,名声依旧,苦了姚妁,歪着头佯装无辜少女微笑,许秣然这次回来是了断一切关系的,将不动产换成现金,商业的事情姚妁不懂,于是呆在家里面,江西看到许秣然的身影,捂住唇轻轻的笑,眉仿佛是往上飞的,看起来极度诡异。
没有人晓得他们究竟讲了什么,那一天之后,许秣然整理了一下衣服,优雅,江西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仿佛终于达成共识,听说吞噬灵魂后的恶魔会非常餍足,如今许秣然和江西,也一定是这样的表情。
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江西也会偶尔想到那一天,并不会因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起来而已。
‘谣诼谓余以善淫’这是高中时代姚妁学的《离骚》一句话,当时很多人都以为,姚妁的名字的读音是‘谣诼’,一念到这句话,很多人瞬间就笑了,那个时候的许秣然正坐在她的旁边,露出斯文的笑容,姚妁瞬间囧了,捏住他的胳膊,龇牙咧嘴的鄙视他,许秣然就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温暖的很。
如今许秣然也爱这样子摸摸她的头,她除了涟漪之外居然不能有任何的感受。
卿可开始远离这个地方,远离一切黑暗和模糊,她的手救过无数人,也杀过无数人,但是也就是这样子,她才更加绝望和痛苦,可以不要爱情,也可以不要什么,可是当她看见姚妁干净到几乎纯洁的脸,她忽然就内疚了,虽然她晓得,姚妁根本什么都不晓得,并且她永远也不会晓得,可是卿可就是不舒服,于是站起除了远离,没有任何的方法,姚妁,你的命运与其他人无关,珍重。
夏五嫁给的是有钱的法国人,结婚的时候是拖地的长裙,打了姚妁的手机,说了一大堆绝望的话来,之后一切是顺风顺水,直到,她再次看到姚妁,那天是因为她的丈夫不舒服,特意托了关系来到卿可的医院里面,在花园里面,就看见姚妁,许秣然在她身边,温暖的擦拭她的手心,脸上是极其甜腻的微笑,姚妁看起来似乎很好,除了气色,一切都不错,歪着头对着许秣然笑,那个时候的夏五当然不知道,当时的姚妁除了可以说话之外,一切都很难过,夏五低头,青石板的路。
那年青涩的时光,是你同我一起走过。
再后来,江西依旧在A市风生水起,妖娆绝伦,他喜爱抽一种洁白的烟,莲花,漂亮。他喜爱微笑,笑起来可以迷倒所有人,他喜爱血红色,在他的家里面,有一个房间全是血红色,红色的窗帘,红色的床,红色的台灯,红色的一起,江西喜欢看天空,蔚蓝色,喜欢说‘如今风景这样好。’
姚妁以一种残喘的方式活了下来,有人说,他每天都能看到一个有着甜美微笑的女孩子被一个相当斯文的男孩子搀扶着,男孩子喜欢用方巾擦拭她的脸颊,她雪白的脸会沁出密密的汗珠来,然后拼了命的笑。
再之后,夏五在法国遇见他们,姚妁坐轮椅,仿佛是许秣然说她最近容易累,所以让她累的时候就坐在轮椅上面,许秣然看着姚妁,像是看着最好的东西。夏五的丈夫温柔的拦着她,然后问她为什么不去见见那个女孩子,因为妻子总是容易提起那个女孩子,他的妻子总是说,姚妁啊,是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女孩子。
夏五听完丈夫的问话之后瞬间就泪奔了,她蹲着圈出自己的身子,她的眼泪很多,一颗一颗往外滚,她没有办法告诉丈夫,曾经为了自己,她也伤害过那个叫做姚妁的女孩子,所以她没有办法出现在姚妁面前,丈夫不懂中文,只剩下她一个抱着头哭泣,当年为了可以如愿拿到去法国工作的机会,她出卖了姚妁,虽然她晓得,江西之后会被姚妁整的很惨,她也努力让姚妁明白,可是那个时候的姚妁,仿佛是不明白一样。
夏五看着姚妁和许秣然越来越远,她捂着嘴巴拼了命的哭泣。
那一天的阳光非常耀眼,大颗大颗的眼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匪夷所思的光芒。蔚蓝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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