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忆是江南》第33章


“我爱的人是她,我信她,上一辈的恩怨与她并没有半点关系。”
“裴骊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牧老爷子接过佣人递来的茶,重重呷了口,才慢慢说道:“她裴骊本来是大有前途的运动员,结果非要和身为有妇之夫的施晔伯混在一起,施晔伯不同意,就去冲他的夫人胡搅蛮缠。”他眯起眼,嘴角挂着凉凉的讥嘲,“我还没见过那么不知羞耻的女人。这件事当年闹得闻名全国,裴骊也被国家队勒令退队,最后去了国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竟然看上了她的女儿。”
“……我不相信。”牧江南淡声说,可双手却不由紧攥。
虽然在林然给他的资料里,对当年的事情有了明确的阐述,但当自牧学厚嘴里吐出那些不屑的字眼时,他竟然像是被人打了耳光一样,脑袋嗡嗡作响。可是,他还记得唐忆提到裴骊时,满眼都是钦佩与骄傲;而他也见过一次裴骊本人,记忆中,她温柔娴雅,不像是老爷子嘴里的……道德败坏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终于下定决心。
“爷爷,我不信。”他坚决说。
见牧江南依旧坚决,牧学厚盯了他半晌,终于收起教训,疲惫地挥了挥手。“你自己仔细想想。我累了,扶我上去。”他对牧夫人说道,而后再也不看牧江南一眼,便上楼去了。
牧江南呆怔在原地,一时没有回神。
“佰骊”珠宝的母公司源起香港,历经三代,在随第一波经济热潮前往大陆淘金后,由施晔伯创办了分支“佰骊”。它本来发展势头极好,却不料碰到亚洲金融危机,加之大陆的珠宝业也开始迅猛发展,虽然有掌门人施晔伯的力挽狂澜,仍不免日渐衰败下去。
而牧江南要做的,就是将这位昔日的珠宝巨头收入囊中。
“牧总,请。”施晔伯亲自端起青花瓷杯,招呼牧江南喝下。
牧江南谦虚一笑:“施总,您是我的前辈,叫我江南就好,‘牧总’二字实在不敢担。”他等施晔伯坐下,便递过一叠订得整整齐齐的文件。“施总,这是我们之前做得一份企划书。”牧江南眼神恳切,说得诚挚,“‘佰骊’是老牌珠宝的翘楚,也是您的心血,我虽然提及收购案,但也依然想知道您的想法。”
施晔伯细细看完文件。“确实,按照你们的企划,‘佰骊’的销售至少能翻三成。鎏江的实力,我丝毫不怀疑。”他抬眼赞许,但接着却忽而叹了口气,“可是,我不想。”
“不想?”牧江南不动声色地问道,“是什么原因?”
施晔伯起身,在窗边站定。“牧江南,你不用和我打哑谜,你现在坐在这里,就已经抱了定将‘佰骊’带回去的决心,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原因。”他苦笑着摇头,笔直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中,竟显得有些孤单落寞。
“‘佰骊’从创办至今,所秉承的理念与现今珠宝界的传统理念大相径庭,这是它成功的原因,也是它失败的原因。”牧江南平静的阐述,“施总,我敬佩你能一直坚持自己的信念,可恕我直言,作为企业的上位者,一味坚持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他盯着热气袅袅的茶杯,忽而笑了笑:“您说的没错,我确实知道原因,也知道‘佰骊’之所以现在还能占据本城珠宝界的大部分市场,很大一部分是由于香港母公司的帮助。”
施晔伯轻笑出声:“你的功课倒做得足。”他回头,平静地看向牧江南,“既然都知道,还要继续?我也许不会允许你破坏原本的运作。听说你为了收购‘佰骊’,很是费了些功夫。”
牧江南毫不示弱地回视他。眼前这位在上世纪声名鹊起的男人,如今已年过五旬,可岁月却像是格外厚待他一样,昔日儒雅英俊的面容上只留下了寥寥的痕迹。
“当然。”牧江南抬着下巴笃定微笑,“您不得不给。”
“为什么?”
“因为只有我能保证,‘佰骊’会依旧如您所愿。”
“拿什么保证?”
牧江南伸手,修长的指间夹着一张照片。“凭她。”他淡笑,将不过几寸大小的照片推给施晔伯,“您一定认识。”
施晔伯眼神扫过,忽而就僵住了。他上前几步,似是不可置信地伸手,想抓住那薄薄的纸片。“怎么会——”他的手微微颤抖,在即将要触到照片时却突然停住。牧江南抬眼,恰好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惶然尽收眼底。
“施总,请相信我。”牧江南倾身向前,郑重地轻声说,“您想珍惜‘佰骊’的心情,我感同深受。”他随即站起,将照片塞进施晔伯的手中。
施晔伯机械地接过照片。
牧江南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接受。”在他扶上门把手之际,身后传来了平淡的回应。牧江南没有回头,只是略微颔首,便径自走了出去。
此时,他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
因为,他明白,施晔伯已经给了最重的承诺。
因为,他知道,自己感同身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更新了……随榜更新……
PS:其实我更愿意推荐《谨言恐易迟》,各位看官如果不嫌弃,点一下旁边就可以喽~
上文案:
她是精心准备的礼物,他是叱咤黑白的帝王,她只想以温驯求得现世安稳,他却用无常诱她坠入温柔深渊。
“身为礼物,就应有礼物的自觉。”他隐隐含笑,“我没喊停,谁敢结束?”
而命运流转间,究竟谁是谁的劫数?
原来至始至终,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一句“我爱你”而已。
、第二十五章
唐忆最近很不好,整天浑浑噩噩地度日,裴晓很担心,便从公司宿舍搬出来和她同住。
“唐忆,你又吃这么少!”裴晓叉腰,凶神恶煞地指着几乎未动的米饭,恨得牙直痒痒。“你心里有气,我理解,可不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啊!”她重重地将碗搁进厨房,准备再说什么,可却听得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看去时,发现唐忆又跑进了卫生间。
“怎么了?”她收起故作凶悍的表情,担心地问。
“没事。”唐忆虚弱的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可能最近肠胃不好……”她冲裴晓扯了扯嘴角,可还没等笑容完全绽开,便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呕吐。
“喂……”裴晓手足无措,只能帮忙拍着她的背。“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唐忆身后。
“……不用,我心里有数。”唐忆沉默片刻,扭头微笑,“你别担心了。”
医院其实是唐忆平生最讨厌的地方。
刺鼻的消毒水味,往来不息的病人,以及满目的白色,都成为了她讨厌它的理由,没来由的理由。
而现在,她却站在医院的大门口,抬头望着面前硕大的红十字,面上全是紧张踌躇。
可半晌过后,她终究还是进去了。
在得到结果的那一刻,唐忆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究竟是怎样,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她死死捏着诊断书,几乎要把那些无辜的纸张揉成一团,就像那天突然得知牧江南即将结婚的消息一样。
“呵——”她不由嗤笑,可手却下意识地捂住小腹。自那天得知消息后,她虽然不信,却始终希望牧江南能给她一个答复,哪怕是承认安抚也行,而他却像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联系过她。
而后去鎏江上班时,几乎所有人都会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就像看一只可怜虫。秦菀忍了好久,也禁不住旁敲侧击地来向她打听。而那天,她也终于失控,虽然面上仍平平淡淡,可抛出的话却令秦菀再也不敢说下去——
“尽人事,听天命。”
可,单凭她的一己之力,又如何能“尽”!
“请问是唐忆小姐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唐忆蓦然转身。“……我是。”她讶然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
熙熙攘攘的医院里,人们均是步履匆匆,没有谁会注意到,在走廊的一隅,孤身的女人会因为对面男人的一句话,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唐小姐,请吧。”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仿佛四周的喧嚣都消失不见,唐忆怔怔地呆在原地,心里的堡垒在一点点崩塌。
终究,还是来了……
“唐小姐。”
彼时唐忆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双手因为不安而搅在一起。乍一听得身后突如其来的招呼,她一惊,不由起身回头,恰好见到似笑非笑的眉目。
而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凌厉,也不由让她心下一跳。
定了定神,唐忆终于绽开一抹浅笑:“牧先生。”
眼前的老人年过古稀,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自傲迫人的气势。唐忆乖顺地站在一边,忆起刚才乍一撞进他眼里的场景,仍是心有余悸。就算面上仍是客套的笑意,但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那样冷冷淡淡的目光,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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