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之碎》第11章

续借给我一些关于管理的书给我，他说，科学证明，自学出来的人会更聪明哦！……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再后来，我爸开始对我满意，当他撒手人间的时候，终于将公司放心的交付于我。在我的请求下，茹华留在了我身边，帮我打理着公司的事务——那段时间，是金恫最繁荣的时间。就在我以为我可以一辈子这么幸福下去的时候，茹华却突然离开了我……他对我说，他不爱我。从未，爱过我……我不相信，却无法阻止茹华的离开。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即使我无力挽回，也希望他能在今后幸福啊！……可是很快便得到茹华出车祸逝世的噩耗，如同他当初的出走一样令我措手不及……”叶潇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仿佛当初的心酸仍旧历历在目。
“可是后来却出来个许洛飞，对吧？”
叶潇抬头看了一眼夏侯沂，并没有责怪她直截了当的打断。
“是的。是许洛飞。到现在我仍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就是茹华……”
“可是他明明就是整过容之后的茹华。是你的死对头——陈总，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叶潇惨白的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面的对话。
“你告诉了我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吧。”
夏侯沂突然站了起来，在屋子里缓慢的徘徊，似乎有些许不安。
随即又停了下来，笑着说：“在最初他对我说出他的计划时，我一点都没担心过他回陷身于你。
“怎么说呢……小杉曾经也是个淘气又顽劣的孩子，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和他住在纽约的家。DAD的生意还没有发展到现在的程度，MUM还会经常回家管教他。有一天晚上吧，他说和朋友约会要出去，可是MUM因为一些事情正在生他的气，将他锁在了房间里不准他出门。于是在我们都熟睡之后，他用铁丝撬开了门锁——当然这些都是我事后才知道的……那晚他出去之后，便被绑架了——你知道，纽约的治安在那时还是很不好的。虽然在警方的协助下，很快将他救了出来，可是那些绑匪对他做了什么，他至今也不愿对我讲。
“我觉得不会只是将他绑起来那么简单吧……因为从那以后，他开始厌倦出门，不喜欢和人亲近，脾气变得非常暴躁。对待人永远都是一副冷淡疏远的样子，得罪了很多认识的人。那时我是他唯一肯讲话的人。他不愿再呆在这里了，于是便跟着DAD一起去了香港，在那里上完了学。
“……他的性格从那时就开始变得孤僻甚至阴险邪恶。并且开始对钻石有了近乎偏执的狂爱。为了钻石，他曾经也弄出过人命。那是一个非洲小女孩。他看见她时，发现他的脖子上挂有一块异彩的石头。他像强迫那个女孩将那石头卖给她，可是那女孩怎么都不肯。后来他就让人把那女孩绑架，杀了她，在他的别墅将尸体焚烧成灰，并用钱封住了所有人的口。
“那块石头打磨成的钻戒，如今都一直戴在他的左手上。”
叶潇的吃惊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夏侯沂谈了口气，坐下来，又继续说。
“没想到，他自从遇见你之后，居然开始改变了。其实我早就应该察觉，在他给我打电话第一次问我‘怎样成为一个人所爱的人时’，我就应该知道你所带给他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我曾以为你的下场会和那个小女孩雷同，却没想到你居然把他的人生都改写了。
“究其原因，我想，大概，是因为你让他第一次看见了这世间的真情吧。或者说，你对茹华的痴情，已然太另他羡慕，从来，都没有过一个人，可以这样想着他，爱着他，永远都忘不了他，永远，都牵挂着他。”
夏侯沂看看叶潇，发现他已微微有些失神。
“还有，你以为，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吗？那么高价的订单，人家不订海繁，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你？”
“你是说……”叶潇直直愣住。
“那个傻孩子，居然白白送给你两亿八千万啊。”
“小杉他……不会吧？”
“你们公司的裸钻就在他别墅的车库放着呢。你要不要去参观？”
叶潇只是呆呆的坐着，已全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23章
……
这些都是真的么？
冷峻到极点的他，无情到残酷的他，淡漠到无谓的他……
还有，温柔的，对自己笑着的他。
尽管夏侯沂可以滔滔不绝的对自己讲起杉的全部过往，可是这些都远远不够……
重点在哪里？
……
因为淘气从没有得到过母亲的温柔与关爱？
在被绑架后心灵受到创伤？
而后性格孤僻没有朋友？
跟随工作繁忙的父亲到了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城市？
直到习惯除了爱无所或却的生活？
……
所有这些的总和，在看到叶潇第一次为茹华掉泪的时候，整个世界开始颠覆。
原以为那些金碧辉煌的过去是近乎完美的，可是那些动情的泪水将整个过去推进了黑暗。
……那么多的钱，别墅，资产，却换不到那一滴为爱心碎的眼泪。
如果说开始的有心安排与苦苦设计都是为了那枚蓝色彩钻的话，那么后来的千回百绕与甘愿牺牲，就仅仅是因为那从未感受过的感动和那个能激发出人最无限潜力的字眼。
那个“爱”的字眼。
一个人孤独成习惯，便知在自己的世界中存活了。那个世界是封闭无光的。
最初的最初，夏侯杉的世界被叶潇的眼泪击破，他用心良苦做出无数对自己无益的事，都只是为了换取那个人，能仅仅是为他一人所流的泪。
可是付出的越多，他的心就越无法受自己控制了。
直至现在，已成痴狂。
“你们接下来需要面对的问题还有很多，”夏侯沂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他总共给你的钱到底会不会只有两亿八千万——至少帐目明确纪录的只有这么多。即使这个亏空不大，DAD发现也一定会详问的。以那孩子的性格，必定不愿和你分开。后面的事情就难料了。”
叶潇还是静默着，脑子被无数情节拥挤。他无法言语。
“说这么多，其实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能对小杉好一点……”夏侯沂靠近叶潇，执意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专心听：“请你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我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少难言的苦楚。可是我太害怕他不幸福。你是唯一能让他幸福的人，你不可以放弃他——永远都不可以。
“我们所有人，都亏欠了他20年的爱。你是唯一能给予补救的人。”这是叶潇记忆中夏侯沂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
唯一的么？
……
叶潇仰面靠在沙发上，有难以明喻的感觉。
他的心太乱，根本无法面对这接踵而来的一切。他只能强迫着自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审视自己的内心。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一遍一遍，然而最终他仍旧悲哀的发现，他最爱的人始终是茹华啊。
那你要不把小杉摆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什么样的位置！？……
……他把头深深压进臂膀，人几乎缩成一团。
“潇。”门锁开启的声音，夏侯杉回来，满脸笑容却掩饰不住灵魂的疲倦。
叶潇打开灯。温暖的灯光很好地将他脸上的阴霾隐藏。他挤出一微笑，柔声到：“随便叫些东西吃晚饭吧。”
夏侯杉顺从的点头，拿起电话。
……
“你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夏侯沂的眼睛向不可磨灭的烟火，可是却有着幽兰夜空般的忧伤。那里有叶潇必须履行的承诺，以及作为姐姐的深深地期望。
“你是唯一能让他幸福的人啊……”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如咒语般，一点一点收紧，渐渐将他捆绑。可不可以呢？
可不可以让小杉不再苦了呢？
……
叶潇仿佛成了地狱里万劫不复的罪人，背着最沉最沉的爱的债。
“在想什么？”被小杉的声音拉回来，看到他一双眼睛望住自己，才发觉自己大概已经走神很久了。
“姐都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询问了我的一些情况。”
“哦。”夏侯杉低下头，叶潇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相信。
“潇。”
“嗯？”
“今天好累。姐叫我安排了很多事情。总觉得自己不适合这样烦劳的工作。我始终无法像姐那样，始终不能拥有姐那能够独挡一面的能力和才华。”
听这句话的时候，叶潇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他还怕真的看到小杉的眼睛中折射出令他愧疚的凄苦。
“没关系啊。你肯定也会有你姐姐所不及的优点的。”搜肠刮肚，叶潇终于想出这样一句老土的话来安慰小杉。可是他只看见小杉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很累。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希望自己有一个不那么优秀的，平凡的姐姐。这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