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哑妃》第82章


一茉站在钟离玦身后,早已被眼前所见震住了呼吸,“天牢”二字更是像融入了眼中一般,抹不掉,挥不了。
叶习未,在这里面吗?
一茉恍惚不愿相信地往后倒退几步,似在劝自己,这不是真的。
102。不是想要见他吗
阴冷的气息伴随着铁门开启的沉闷声迎面扑来,透出其中终年不见天日的昏黄火光。
一茉心中的不安猛地腾升起,充斥她不安的思绪。
天牢,天牢……
听烟推着钟离玦走进天牢之内,一茉也提着她极致不安的心紧紧跟着。
每每想到钟离玦在白澜军营所受的伤与痛,想起他胸前那嵌入皮肉的烙印,想起他那因剧痛而迷离的双眼,她便觉痛心。
这,便是俘虏的下场,任人杀剐。
而今,她走在齐良的天牢里,她要见的人,是叶习未,她不敢去想象,他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心痛得紧,她还要承受多少?她不过是个受世人嫌弃的乞儿,只求食饱穿暖的平淡生活,何时起,她的心,要负荷那么多的伤痛。
腐朽的味道混着糜烂的气息穿过鼻尖,令人作呕。
所经之地,两侧是肮脏的稻草零散地铺在地面上,在墙壁上昏黄火光的摇曳下,依稀能看见那些稻草早已失去原本的色泽,取而代之的是腐烂的黑,头发已结成垢的人便坐在那些糜烂的稻草之上,有的倚着墙坐着,仿佛没有生命的傀儡,有的听到有人路过的声响,连忙飞扑过来,伸着他肮脏的手向来人求援,然,坚实的木柱成为他们注定不能逃离的牢笼。
一茉看着不断从牢里向他们伸出的手臂,听着那一声高比一声的求救声与牢吏不断挥斥着鞭子令其安静的抽打声,强忍着胃中的不适,寸步不离地跟在无动于衷的钟离玦身后。
“进了这天牢,终其死,他们也休得离开。”
前方,钟离玦的声音冷冷传来,像是暴风雨前,平静的湖面落下的一片叶,荡起涟漪止也止不住。
一茉的担忧与不安,便如这涟漪,无尽地放大,放大。
她明白他所说的话,叶习未便是死,也永远不能再见到湛蓝的天,柔和的日光。
那个会叫她小丫头的叶习未……
越往里走,空气愈加阴冷,一茉能清楚地感觉得到空气里的湿冷。
“啪嗒|”,一声平静的水被绞破的声音,在死寂的牢里,显得尤为清晰。
一茉不禁往脚下望去,只见,原本干涸的牢面不知何时已蓄上了薄薄的一层水,还未能将绣鞋染湿。
又是一道紧紧阖住的大门,只是这道牢门,非铁,却也是如同铁一般牢固的铁桦木制成,两旁,依旧站着守卫。
“见过王爷。”双双单膝跪下叩首行礼。
“起。”钟离玦冷冷应了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足有巴掌大的玉佩现在两名士兵面前,其中一名士兵便将系在腰上的钥匙取下交到钟离玦手上。
“退下。”
“是,王爷。”两人再一行礼,双双退下。
听烟也在两人退下的同时,松开一直推着轮椅的双手,站到钟离玦几步之外距离的地方。
“过来。”
钟离玦毫无情感的声音在死静的牢里回响,显得愈加阴寒,虽是背对着一茉,但一茉知道,他在唤她。
心跳剧烈,她隐隐有种感觉,叶习未便在这幢紧闭的木门之后。
一茉惴惴不安的走到钟离玦身侧,只见他在木门上雕刻的虎头图腾上轻轻一按,原本密不透风的木门便正正在一茉的面前弹开一个巴掌大的空处,这让一茉不安之余有些惊讶。
“告诉本王,你听到了甚么。”
钟离玦的话似乎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命令感,让一茉依照着他的话细细听着木门之后的声响。
女子时高时低的酥骨娇嗔,男子粗重的喘息和禁不住而爆发出的低吼,让一茉的脸“腾”地燃烧起,低着头连忙要离开,似乎连抬头看钟离玦一眼都会让她羞愧。
不是要带她见叶习未吗!?这,这……
然,一茉还未来得及转身逃离这种令她面红耳赤的情境,头却被钟离玦抬起的右手用力按在木门上的空处,让她不得不面朝着她所不愿看到的情景。
双手抵在门上抵触的推搡,挣扎着想要逃离,然而钟离玦手上的力道在不断加重,那样的力道,根本是她的任何抵抗都不能及的。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想到昨夜他替她上药时的轻柔,满心苦楚便溢出来。
她只能紧紧闭着眼,双手放弃了挣扎,而是紧紧捂住耳朵,不去看,不去听。
“怎么,不看吗?”阴霾的声音犹如九幽阴灵,仿佛要把人引向地狱。
本就冰冷的语调更加寒冷,生生要将一茉的心扯碎,“不是想要见他吗,怎么,见着了却又不想见了吗,看啊,看啊!”
一直冷而平的语调突地提升,按住一茉的手更用力一分,将她死死按在木门上。
“公子!”听烟有些忍不住上前想要制止钟离玦,却被他一把拨开。
一茉瘦小的身子猛地狠狠一震,蓦地睁开紧闭的眼,不再因羞赧而不看眼前的画面,然而,那样令她作呕的画面却又让她心痛不已。
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体,满是赤潮,而那女子身上的人,那面容,那脖子上的印记,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啊……!
“呕!”一茉用尽浑身力气挣开钟离玦的钳制,逃也似的离开让她难以忍受的画面,蹲下身,再也抑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泪水迷了眼,湿了脸,疼了心。
“怎么,受不了了?”极尽讽刺,随而将手上的钥匙递与听烟,“开门,听烟。”
“公子,”听烟接过钥匙,却不是将门打开,而是望着钟离玦身后躬身蹲在地上的一茉,眉心蹙起,摇摇头,“庆宴即刻便要开始,公子还是先去参加庆宴为好。”
“听烟,开门。”寒削的话更沉一分,不容置疑的命令。
钥匙碰撞铁锁叮当作响,紧闭的木门开启,轻轻搅动其下因矮去木门之外三尺高度而没膝散着腥味的水。
钟离玦并未往里去,而是停在木门之外,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肆意欢爱的两人,启动薄削的双唇。
“想不到,堂堂白澜的太子,在我齐良的水牢中,也能这般欢爱无忌。”
淡紫色的眸抬起,已然没有一丝柔和,尽是黯淡。
103。卑鄙吗
一股凌厉的掌风打破平静的死水,直直朝钟离玦面上急速而来,力道之狠为欲取其性命。
然,钟离玦冷漠的表情未因此而有所改变,只是牵动薄削的唇角,勾起一道嗤之以鼻的冷笑。
“咻!”利剑急出鞘,划破空气,迅疾地挡开只差少许便要扼上钟离玦咽喉的凌厉掌风,听烟手持利剑,已然站到了钟离玦身前。
“哗——!”只草草将衣帛拢在身上的女子,因着听烟猛烈剑气的阻挡,往回跌坐到水中。
散着腥气的腐水浸湿了她身上的薄衣,也染湿了长及脚踝的长发,一道猩红,自她的嘴角流下,滑过下颚,滴落到沉黑的水中。
她的右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秀丽的眉黛紧紧蹙起,然她的一双眼,尽是敌意地盯着钟离玦,而从她那敌意的眼神里,能清楚地感受得到她心中涌不尽的恨。
然她身后的叶习未,只是呆呆地坐在石床上,暗淡失焦的眼里并未因眼前的景象而有一丝改变。
女子捂着胸口,从没膝的水中爬起,攀上石床,拿起零散在石床角落的衣裳披到叶习未身上,动作中的小心,眼神里的柔情,让钟离玦嘴角的蔑笑更浓。
钟离玦只是冷冷看着,冷笑着,未置一言。
只见女子左手轻轻抚上叶习未表情木讷的脸,右手于空气中张开,似在蓄满力道,而后用力一掌击在她自己的胸口,便朝着叶习未闭着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稍时,女子的唇慢慢退离了叶习未,转而虚弱地倚在他的肩膀,而你望着叶习未的双眼,却是极尽温柔的笑意。
而淡紫色的瞳眸也渐渐褪去黯淡,浮上光亮,凝回焦距,这才注意到已靠在他肩头虚弱的女子。
“宛溪!宛溪!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叶习未连忙伸手触上女子的额,慌乱关切之意表露无遗,女子只是柔柔地看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视线从宛溪身上抽离,倏地掠往敞开的木门,定格在钟离玦身上。
“齐良尊贵的王爷,亲自到这肮脏之地来,不怕脏了尊躯吗?”叶习未将宛溪放躺到石床上,步步朝朝钟离玦逼近,赤着的双脚划动脚下的水发出的“哗哗”声一声一声打在一茉心上,她还犹自背对着牢门蹲在地上的小小身体也随着这沉沉声响愈绷愈紧。
想转身,却又害怕转身。
“说!你来此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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