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哑妃》第84章


钟离玦冰寒的眼神睨到瘫倒在他脚下的叶宛溪,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敢问太子殿下,你凭何来要求本王放了她?”
一茉由旁攀上钟离玦放在椅把上的手臂,噙着泪,恳求地摇头,她仍不放弃。
“滚!”钟离玦狠狠将她甩开,“别脏了本王!”
“小丫头……”看着被钟离玦甩跌到地的一茉,心疼闪过眼眸,“不必求他。”
一茉抬起早已被泪水斑驳的小脸,望着叶习未,只见他对她温柔一笑,“宛溪的话,不必在意,这不是小丫头的错。”
眼里的柔意转为坚决,与钟离玦冰寒的眼神交接,“你囚禁我兄妹两月之久,不过是想从我身上取得白澜国玺。”
“好,我给你。只要你将宛溪放了,我便给你。”
“不要!皇兄!不要把国玺交给这个恶魔!”虚弱的叶宛溪听到叶习未的话,想撑起身体到他身边制止他,然她的双手已使不出力气,便是出口的声音,也是虚弱无比。
然叶习未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摇头。
家已亡,国已破,纵是再有国玺,又有何用,若能用它换得这世上唯一至亲的性命,他愿意。
105。兄妹
“长公主,你说,这白澜国玺换你这将死之命,值?还是不值?”钟离玦手肘抵在椅把上,头微倾,靠在手背之上,长长的睫微垂着,漫不经心地问道。
“皇兄,别给他!宛溪命不久矣,不值得拿国玺来换宛溪这一条将死之命!”叶宛溪愈来愈觉得她的身体里,渐渐流失了气力。
“什么叫命不久矣!宛溪你胡说些什么!?”淡紫色的眸子里凝进惊惶,“皇兄不会让你死的。”
“呵!”一声冷笑打断叶习未,“太子殿下与长公主是在为本王上演一场兄妹情深之戏吗?”
睫微抬,声冷依旧,“还是,太子殿下不相信这是一个将死之人?”
“国玺我已答应给你,宛溪的命,就不再是你能定断的。”悲愤,不甘,心疼,苍凉,齐齐涌上心头,如今,他只求宛溪一命。
“且慢。”睫抬起,懒冷地对上叶习未满是伤意的眼,“本王还未答应是否要做此交易,凭何不能断定她的生死?”
“不过,本王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的回答让本王满意,本王便不用你以国玺为易,换取长公主一命。”弯腰揪起叶宛溪被水湿透散乱在脚边的长发,一用力,迫使叶宛溪吃痛地抬起头,看到叶习未心疼地想要往前制止的动作,钟离玦才似满意地继续道,“如何,太子殿下?”
“要问便问,何必再拐弯抹角。”忍住想要上前跟听烟尽力一搏的想法,生怕钟离玦伤及叶宛溪,叶习未只能定在原地,以同样冰冷的眼神望着钟离玦。
手一松,发丝垂落,清晰地磕碰声随之响起,随即便是钟离玦沉冷的声音,“太子殿下觉得近来身体如何?”
一句极不相干的话一出口,叶习未微蹙的眉心现出疑惑,却让瘫软在冷硬地面上的叶宛溪身体猛地一震。
“钟离玦你想说甚么?”不明白钟离玦为何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可却也因这一问,叶习未也才认真感受自己身体的状况。
他已几乎感受不到身体里的异样,这是怎么回事?而钟离玦,又知道些甚么!?
“钟离玦你无耻!你答应过我不告诉皇兄的!你出尔反尔!”虚弱至极的叶宛溪双手撑地想要撑起身,然而她虚弱的身体已不允许她这样做,她只能无力地跌靠在地上,含着满口血腥,抽出身体里的气力哮喊着。
“无耻?呵!也别忘了,你又答应了本王甚么。”冷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嗜血,“既然你做不到,又以何来要求本王?”
叶宛溪染血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像被人捏住了软肋一般,“不是我做不到!是——”
只是她的话未说完,便被叶习未打断,“宛溪,你答应了他甚么!?为何未听你说过!?”
“太子殿下,眼下并非是关心本王与长公主是何交易的时候。”俊美的面上依旧是冷若寒霜的表情,此时此刻,恍若是掌控一切的王,任你生便生,任你死便死。
失去了行走能力的钟离玦,较之前更令人见之生畏,整个人,周身犹如笼罩着冷冽的风霜,近不了,触不到。
一茉被钟离玦甩开跌坐在一旁,看着钟离玦此时嗜血般的冷,想着叶宛溪望着她那眼神里的恨,再不敢贸然上前。
“若本王没有记错,本王记得,沉积在太子殿下体内的毒素,必须在欢爱之后以女子之血为药饮下,并持之四十九日,才能将毒素驱散。”钟离玦玩味地看着面色逐渐发白的叶习未,继续道,“而这女子,还必须为处子。不知本王说得可对,太子殿下?”
眉心拧得更紧,目光却是停留在钟离玦面上,声音微微颤抖,“你怎么知道?”
“怎么?太子殿下还没想到些甚么吗?还需要本王再提醒你吗?”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叶习未淡紫色的瞳孔慢慢放大,面色刷白至极致,双脚忽的虚软频频往后退去,搅动的水声此刻听起来尤为刺耳。
“好像太子殿下是想起了甚么了,很好……”低沉的冷笑仿佛阎罗,似要将人推入地狱,“本王还以为,太子殿下当真忘了欢爱时的那般淋漓。”
“不!不要!不要说!不要说!”叶宛溪面色痛苦地双手趴着地,往前爬去,想要爬到叶习未身边,“皇兄,不要听他说!”
然双手刚落入水中,便被听烟用剑鞘抵住她的肩胛,制止了她继续往前。
“本王似乎还记得,中毒之人,会时而意识模糊,而也只有在那时,才是解毒的最佳时机,只是,要在世上找这样一个女子,怕是不易。”
“只不知,太子殿下是哪世修来的福分,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心甘情愿来为你解毒,甚至,不怕世人唾骂。”
冷笑,讥诮,脑海中零碎的片段如潮水一般袭来,如地狱烈焰,灼烧着他的心。
难怪,他这两个月来,总觉得会时常忘了发生过的事……
难怪,他愈来愈感受不到体内乱窜的血流……
难怪,宛溪看他的眼神时常会有些闪躲……
难怪……
“啊——!”叶习未双手紧紧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大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啊——!”
他早该想到的啊……!
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即便是中毒而死,他也不要这样——!
他们是兄妹啊!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啊——!
“啊——!”一声又一声狂喊在阴冷的水牢里此起彼伏,喧嚣着内心的痛苦,纠结与挣扎。
“皇兄——!”泪水倾斜,叶宛溪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住她想拥抱的人,却只能在听烟的阻止下徒劳的张着双手。
“女人,过来。”钟离玦微微侧过头,看向站在他身旁几步之外却再不敢往前的一茉,话里的命令令人无法违抗,一茉只能揪紧着心靠近他。
看到叶习未痛苦,她的心亦是痛得难以呼吸的,可,她却不知道如何做为好。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承受这样的痛楚……
“替长公主把脉!”
一茉蓦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定定看着钟离玦,再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跌在面前地上的叶宛溪,不明白钟离玦为何会突然这般命令,只能颤抖着手,搭上那被听烟擒住而无法动弹散失血色的脉搏。
她不敢看叶宛溪一眼,她害怕她那带着恨意的眼神,让她本就背负着罪恶感的心再承受不起。
只是一茉的手指才搭上叶宛溪的手腕,便被叶宛溪甩开,带着恨意的讥诮。
然,只是那片刻指尖的触碰,也足以让一茉的心分崩离析。
“告诉本王,这脉把得如何。”冰冷的命令,没有疑问,好似他早已知道答案一般。
一茉转过身又跪到钟离玦脚边,将头磕在他的鞋尖上。
106。亡国之奴
放过他们吧——!
一茉抬起头,乞求地望着钟离玦,滑过脸颊的泪低落到海蓝的鞋面上,晕开。
“滚开。”钟离玦看也未看一茉一眼,只是抬手又将她推开,“别拿你的泪脏了本王的鞋。”
“钟离玦你还要再完什么把戏!?”叶宛溪即便是没了气力,仍依旧用仇恨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钟离玦和一茉,“别让这个女人碰我!”
“长公主以为,你们还有选择的权力吗?”钟离玦俯视着脚边狼狈的叶宛溪,寒意依旧,却含玩味,“难道长公主不想知道,这一脉,有何结果?”
叶宛溪只是怒瞪着钟离玦,“我不需要知道!你这恶魔!”
“呵!是吗?”钟离玦昂起头冷笑一声,眼神复又逡巡在叶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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