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哑妃》第98章


一进得内殿,便见钟离琰坐在钟离墨阳的龙榻边沿上,左手里还端着一碗药汁,右手正执着玉勺,一勺一勺地搅动着碗里的药汁,而钟离墨阳就身后枕着明黄的衾被,斜靠在龙榻上。
“父王,来,孩儿喂您喝药。”钟离琰瞧也未瞧钟离玦一眼,舀起一勺药汁,就要往钟离墨阳嘴边送,却被钟离墨阳一把打翻在地,连同他手中的药碗一齐。
“逆子——!咳咳咳——”钟离墨阳似乎抽尽浑身的最后一丝气力,绝望地望着身边缓缓站起身,轻拍着被药汁弄脏的衣摆。
“孩儿怎可能是逆子,孩儿可是最尊敬父王的。”
“从小,父王您就最爱母妃,也最疼爱孩儿,不管孩儿做错什么事,您都不会怪孩儿,本以为,这太子之位父王也一定会传给孩儿的,可是,”钟离琰的眼神由阴冷转为阴毒,狠狠地盯着龙榻上几乎已动弹不得的钟离墨阳,一把抓起放在榻上的明黄卷轴,怨恨的话贴着牙缝挤出,“可是,父王您却要把王位传给这个野种!”
“咳咳咳……你这个逆子,你偷懿旨,弑生母,你以何来治天下!”钟离墨阳剧烈地咳嗽着,明明是愤怒的话,却说得气若游丝,沧桑的眼里,尽是绝望。
“母妃处处阻止我要坐这太子之位,说是我没能力治这天下,父王您说,母妃怎可这样来说我?”钟离琰低低冷笑着,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在五指间把玩着,“我一怒之下,就把这把匕首扎进她的腹中。”
“呵呵……父王,您说,母妃是不是该死?”
钟离墨阳伸出食指,颤抖地指着钟离琰,咳得更加剧烈。
“父王,你也去陪母妃,好不好?”钟离琰目光一寒,握紧手中的匕首,便要往钟离墨阳胸前扎去。
钟离玦忙执起备在身侧的剑,从轮椅上站起,急急冲动钟离墨阳身前,用剑挡开钟离琰的攻势,听烟三人也即刻围在钟离玦身边,就势就将上前擒住钟离琰,却自殿梁上跳下十数黑衣人,阻挡听烟与凝风的进宫,将钟离琰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也自龙羽殿外冲进大批将士,将钟离玦等人团团围住。
“哈……”钟离琰看着钟离玦大笑出声,无尽地鄙夷,“你这废人野种,居然还能走!?不过你能走又如何,今日也将是你的死期!”
“玦儿……父王求你一件事,最后一件事……”看着丧心病狂的钟离琰,钟离墨阳哀伤至极致,急促地喘着气,以恳求的眼神看着扶住他的钟离玦,“万不要让江山落到琰儿手里……”
看着暗褐的血不断自钟离墨阳嘴角流出,钟离玦冷冷的眼神一时闪动不止。
“求你了,玦儿……”放在身前的右手轰然垂下,钟离墨阳缓缓闭上了眼。
最后凝视钟离墨阳一眼,钟离玦缓缓站起身,眼神冷冷扫过围在他周身的侍卫,最后定格在钟离琰身上。
“钟离琰,你以为这些人就能杀了我吗?”冰冷,胜寒潭。
钟离琰瞬间暴怒,“来愣着干什么!?一群废物!给我杀了他!谁能拿到钟离玦的人头,即刻封官加爵!”
只凭听烟三人根本无法抵挡不断涌上的攻击,只能护着已然失去武功的钟离玦急急往后退。
“哈哈哈哈!钟离玦!垂死挣扎有何用!你就乖乖受死吧!”眼看节节往后退的钟离玦,钟离琰爆发出嗜血的大笑,双眼注满疯狂的欲望。
“报——”突然,一声急切的高呼响起在刀戟刺耳的碰撞声中,拉回了钟离琰的疯狂。
来人跪在钟离琰面前,声音里有恐惧的颤抖,“禀,禀五殿下,四殿下带着大批禁卫军冲进来了,现,现下已经攻破了齐运门,正向龙羽殿而来!”
“滚——!”钟离琰一脚踢到面前跪地之人的身上,再转头朝停止向钟离玦攻击的侍卫咆哮,“停下来做甚!杀了他!”
怎么可能!他精心部署了整一年的计划,怎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攻破!
钟离琰的步子有些踉跄,执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剑,也一齐朝钟离玦劈去,却被突然跑来的夏楼拦住。
“殿下,殿下!到大殿去!他们攻不到大殿!在那儿老臣已布下了大批将士!”夏楼拉住几近疯狂的钟离琰,再冲向钟离玦进攻的一干侍卫大喝道,“快!护殿下到大殿去!”
见侍卫掩着钟离琰往殿外撤,也已受了伤的凝风作势就要追上去,却听得钟离玦冷冷的声音响起。
“凝风,不必追,大殿,更是死路。”他,早已安排好。
抬脚跨过躺倒在地上的尸体,钟离玦向龙榻走去,抽出垫在钟离墨阳身后叠高的衾被,让他平躺着,掌心滑过他还略微睁开的眼。
我答应你,齐良江山,不会落到钟离琰手里。
124。终、流年逝,情流年
钟离琰负手在大殿里来回踱步,彰显了他的不安。
“报——”又是一名守卫跪在钟离琰面前,这已经是第五个了,“禀殿下,禁卫军马上就要攻到承玉桥!”
“殿下!您快先走吧!”看着不断急急奔跑而来跪在大殿里的侍卫,夏楼的面上满是焦急,不断有汗珠从他的额际滑落,此刻正焦急地看着钟离琰,如热锅上的蚂蚁。
钟离琰一把揪起夏楼的衣襟,将他提起,暴怒的双目似能喷出火来,“你不是说已部署好了吗!你不是说不会有问题吗!你不是说大殿不会失守吗!如今你却叫本殿逃!逃!能逃去哪儿!”
“老臣也不知为何四殿下会突然带着禁卫军出现,那日老臣明明看着王爷把虎符交回到圣上手中,却不知四殿下怎调到得禁卫军……”
夏楼的话还未说完,一支利箭便穿破他的喉咙,自喉间喷出的鲜血瞬间溅到钟离琰面上。
钟离琰抬眸,钟离玦海蓝的身影便由殿外逼近他,手里,执着一块虎符,神色冰冷。
“虎符仍在本王手上,钟离琰,你这所谓的精心布局,不过是笑话一场。”局势倒转,此刻是钟离琰唯一所剩在大殿内的侍卫护在他身前,却被钟离玦不断靠近的步子逼得频频往后退。
“钟离玦!你不过是个野种!凭什么和我斗!凭什么和我抢!”眼见被逼得再无退路,钟离琰还是以恨毒的目光盯着钟离玦,抢过身旁侍卫的弓箭,张弓箭便射向钟离玦,却被听烟轻易挡开。
“我从未想过和你抢,却是你逼得我和你斗。”钟离玦的脚步停在大殿中央,不再往前,却是一脚踏在夏楼的头颅上,宛如修罗。
“哈哈哈——”钟离琰昂头大笑,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就为了那个什么也不是的婢女!?”
看着钟离玦的五指蓦地拢紧,钟离琰笑得更加放肆,“钟离玦,你以为,我很愚蠢吗?你以为,你现在站在这儿,你的女人还能安全无虞吗?”
“哈哈,怎么样,紧张吗?是不是要冲回去呢?”鄙夷与妒恨夹杂在笑声里,充斥整个大殿,尤为刺耳。
钟离玦握紧双拳,冷冷盯着钟离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钟离琰的笑声愈加狂妄,眼神依旧阴毒,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腰牌,摇晃在钟离玦面前,“此刻你府中无人抵得过十二地煞,你不信也罢,若是酉时十二地煞还见不到这块腰牌,你就等着替你的女人收尸吧,现在,距酉时还剩不到两刻钟,哈哈哈哈……”
十二地煞,江湖杀手,只为雇主杀人,不问缘由。
“条件。”钟离玦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却是让钟离琰笑得更为厉害。
“钟离玦,想不到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没种。”钟离琰嗤笑着,继而嗓音提高,“让禁卫军即刻撤出到宫门外!把国玺交给我!”
钟离玦久久未语,钟离琰却似乎很笃定的有耐性,久久,钟离琰才缓缓道,“好。”
“不可——!”钟离琭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一身战甲手持长剑的钟离琭冲到钟离玦身边,“三皇兄!不可以!你忍心将齐良百年基业交到他的手中吗!?”
眼见钟离玦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钟离琭急得紧握长剑的手都狠狠颤抖,“三皇兄,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皇兄——!”
“将军——!”
钟离琭在钟离玦身侧跪下,密密围在大殿四周和大殿外的禁卫军也齐齐跪下,齐齐出口的声音是满满的乞求。
钟离玦微微抬头,闭目,深深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琥珀色中只有决绝。
“杀,生擒钟离琰。”
只是低沉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他全身的力气,看着钟离琰将手中腰牌摔得四分五裂,看着护在钟离琰周身的侍卫不断倒下,钟离玦心中再无一丝情感。
“哈哈哈哈——!钟离玦!你凭什么和我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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