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悦君兮君不知》第36章

“没有很意外。”宝玉娘坐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很恨你，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嫁给她。”她打断了赵丽华的话。
“是啊，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他总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过，你也没有那么幸运，你知道吗，他刚刚从这个病房出去后，就到了我那里，什么没有和我上过床，那都是他骗你的，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早八百年就看明白了，你呢，他到现在还在伙同我骗你。”赵丽华像疯了一样，说着在她看来足够恶毒的语言。
“那你还和他在一起？”刘牡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除了恶心，好像没有其他的反应。
“我不年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也被我送了人，这样的我，除了依靠他，还能依靠谁，至少他不会害我，我抽支烟，你不介意吧。”她忽然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包烟，吞云吐雾起来，“她可真美，就像旧上海的大明星。”这是李宝玉的娘在昏迷过去的时候唯一的念头。
“着火了，医院着火了。”不一会儿，从病房里面冒出了黑烟，当晚，李宝玉他们接到消息的时候，那间病房已经连墙壁都烧成了黑色，李大嘴哭的和泪人一样，他不明白，为什么整个医院其他地方都没有事情，唯独自己老婆的房间里面出现了问题，当消防员把一架烧成黑碳样的尸体取出来，李大嘴直接晕了过去，他的老婆和孩子都没有了，这下，全都没有了，他不知道，他只是，只是心理出轨了一次，为什么老天爷就要把这一切都收走，机会永远只有一次，就像爱情这辈子有一次就够了，如果可以爱两次那就不是爱情。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一场车祸，一个不可抗力，你的世界就可能被颠覆。
——童欣叶
“听起来不像是你的故事？”童欣叶托着下巴。
“不，这是关乎我们每个人的故事。”赵小姐从一个爱马仕的包里面掏出了一千块钱，“这是我的茶钱，谢谢你的款待。”
“这不是结局吧。”童欣叶笑着接过钱。
“你有没有听说过有关于德芙巧克力的故事，原来当年在卢森堡时，芭莎也深深地爱着莱昂，曾以绝食拒绝联姻，但是被送到宫外严密看守了一个月后，她深知自己不可能逃脱联姻的命运，何况莱昂从未说过爱她，更没有任何承诺。在那个年代，一个女子要同整个家庭决裂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何况她也无处可去。她最终只能向命运妥协，但希望离开卢森堡前能回王宫喝一次下午茶，因为她想在那里与莱昂作最后的告别。她吃到了他送给她的巧克力冰激凌，却没有看到那些融化的字母，DOVE。”赵小姐不知不觉低下了头。
“后来我的公公娶了我的亲生母亲，可是我的老公从那以后也开始和我疏远，直到五年前我和他离了婚，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甚至于，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也知道，我想我都算参与了，我，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女儿以外，唯一有血缘的人，她想找个伴，我不知道怎么去拒绝她。”
“你不喜欢你的婆婆吧，如果不是他，或许，你就不用受那么多气，婆媳战争，就是想要那个老不死的快点死掉。”童欣叶低头点着钱。
“我不知道，这件事又怎么能只怪在我一个人的头上，也不能怪在我母亲头上，是我公公给了他希望，在她前夫去世的时候，他是她的救命稻草，但是他不是我婆婆的，从来都不是，她是那么坚强的女人。”
“不，是欲望，你公公的欲望，你母亲的欲望，你渴望自己受尊重的欲望，赵小姐，时间到了，我该关门了。”童欣叶从位置上站起来。
赵小姐走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我已经受到了惩罚。”
童欣叶看着那个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天开始有点凉了，她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加件外套了，她锁好门，破例没有早早回宿舍，而是来到了一个小院门口，“刘爷爷，我来看你们了。”院子里，老人正拿着一个花壶浇花，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躺在躺椅上，安静的躺着，她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门的方向。
“叶子来了，刘爷爷给你那点水果吃。”老爷子放下水壶，进了卫生间。
“刘奶奶，我今天看到你的前儿媳妇了。”童欣叶蹲到老人的身边。
“大嘴，嘿嘿，大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大嘴，大嘴。”老人忽然说了一句话。
“刘奶奶，他已经和别人结婚了。”童欣叶心里有一些激愤。
“离婚，不能离婚，窝窝头，大嘴，吃窝窝头，我不要。”老人忽然转过头来，看着童欣叶。
“奶奶，你懂爱吗，你爱他吗，那个年代有爱吗？”童欣叶忽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局。
“大嘴，回来了，进屋，大胖小子。”老人又看向了门外。
“你奶奶又说胡话了。”刘老爷子拿着水果走了出来。
“刘爷爷，你有没有后悔过。”童欣叶抬头。
“后悔什么，我等了她一辈子，她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这儿，陪着我，让我转头就能看到她，我在心里就偷着乐了，她总是嫌弃我比她小，这下，她再也嫌弃不成了。”老爷子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看着老太太笑。
“张嘴，啊，吃橘子。”躺椅上的人乖乖的张开了口。
“大嘴，嘿嘿，大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大嘴，大嘴。”
“离婚，不能离婚，窝窝头，大嘴，吃窝窝头，我不要。”
“大嘴，回来了，进屋，大胖小子。”门外，一个看上去满头白发的老人倚着墙，泪流满面，“李大嘴，今天我娘又没让我吃饭，因为我做错事了，我知道她是嫌今天饭少，想让我弟弟多吃点，才找我的茬儿，李大嘴，我好饿，你说，我会不会饿死。”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坐在麦垛旁边向剃着小平头的小男孩抱怨，小男孩不情不愿的从裤子里面摸出来一个干巴巴脏兮兮的窝头。
“窝头，你从哪里弄来，李大嘴，你真好，我长大给你做媳妇吧。”
“李大嘴，我这胎要是个男孩，可就对得起你们老李家了。”
“李大嘴，我们离婚吧。”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眼睛里面忽然掉起了眼泪，不过，下雨了，谁也不知道。
下雨了，老人迈着蹒跚的步子，一步步的沿着墙根往前走，他不知不觉来到了马路边，一辆出租车冲了过来，下雨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说，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爱情”说这句话的时候，童欣叶正坐在咖啡厅里，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在这里喝咖啡，因为明天她就要离开A　市　，回自己的家乡了，或许，以后还会回到这个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或许会牵儿带女的来，一会儿哄哄这个，一会抱抱那个，忙的不得了，这个时候当然要有一个老公在旁边为自己分担，他可能长的有点挫，身材不是那么好，面貌和身材形成强烈的对比，平时有点不修边幅，胡子常常挂不干净，领带长长和衣服不搭，童欣叶绝对不承认这是自己搭的。
刘琏城拿着咖啡杯的手僵住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因为欲望，我们的欲望不一样，终究走不到一起，这两年我看够了男男女女的悲欢离合，如果和你在一起，我会变得不像自己，还不如就到这里。”童欣叶看向了窗外。
“欲望都市怎么办？”
“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欲望都市照样可以开。”
如果你走进一个叫欲望都市的茶馆，请不要吃老板娘给的任何东西，因为这就是家黑店，宰人的黑店，如果你见到了那个叫童欣叶的老板娘，如果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你一定要祝福他们，因为那个男人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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