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四叶草》第83章

后来到了国外，等她想再联系成佑晶的时候，她家里的电话竟然变成了空号。她只知道成佑晶的地址和固定电话，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她并不知道成佑晶家里发生变故之后，就搬离了原来的住址，什么都没有留下。自然无法与她联系。但是林粒岑还是每年在成佑晶生日的时候，从英国给她写信和寄礼物。
原本以为到了英国可以自己决定回国的时间，那样就可以回来看她了。只是没有想到父母一直都不允许。后来毕业了得知双咖要来联铭办厂，到现在她才有机会回来。
昨天看到人事部应聘中她的材料，她惊讶万分，今天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对不起，当初没和你说……我只是……”
林粒岑的声音里有哽咽。
成佑晶未等她说完，就抱着她哭了起来。
也许很多人不知道死党意味着什么，但对她们俩来说，她们之间的友谊，绝对不是单单用“朋友”两个字就可以简单概括。
从小学开始，她们俩就一直一个班，到后来的初中、还有不完整的高中。如果能够继续下去，她想她们还会一直在一起。
她们一直都把对方看成除了亲人和男友之外，最重要的那个人。
过去她们亲昵地称呼对方亲爱的。
她们了解对方，相互守着对方几乎所有的小秘密。
她们曾经一起幻想未来，一起分享现在，一起约定好长大后就算结婚也只能找对方做伴娘。
她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做着所有的小女生会做的事，亲密无间得仿佛从未分开。
……
死党是是要伴随一生的好友，所以成佑晶才会在林粒岑离开之后，那么难过。
过去的她总是太过依赖林粒岑。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想的。
如果还没有男朋友，林粒岑的地位绝不比男友低。
*
小学六年级。
数学课。
林粒岑刚刚得到一款叫做“MP3”的音乐播放器，她兴奋了很久。
从早上第一节课开始，作为同桌的成佑晶就注意到她没有好好听课。
现在的数学课已经是第三节课了，而且这个数学老师特别凶，在他的课堂上不认真听讲的学生往往都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成佑晶试图提醒她。
但看到林粒岑那么陶醉在其中，让她也对这小东西产生了兴趣。
林粒岑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看着成佑晶充满好奇的眼睛，她取下了一只耳塞递给她，发出了诚挚的邀请：“要一起吗？”
成佑晶屁颠屁颠地兴奋地点了点头，仿佛林粒岑手上的那只耳塞是通往梦幻国度的通道，让她无限向往。
于是两个人就在数学老师唾沫横飞的讲解下，享受着MP3里新奇又美妙的歌声。
结果就可想而知，由于两个人太“专心”，数学老师走到身旁都还游离在音乐的国度迟迟未回，直到班上的同学哈哈大笑才将两个人拉回现实。
然后这两个女孩被老师罚站，一直站到了中午。
可奇怪的是，对于成佑晶这个乖乖生，这一次却没有觉得这有多么丢脸。反而觉得和林粒岑一起站在门口的那一个中午，阳光特别美好。
……
初一。
隔壁班转来一个超级帅气的男生，成佑晶又犯花痴了，整天对他“朝思暮想”。
下课的时候增加了上厕所的次数，只是为了经过的时候能够多看几眼。
班级联谊活动的时候因为排到帅气男生的旁边，竟紧张地忘记了自己要做的动作。
食堂吃饭的时候，那个男生不经意的一个回头，看到了成佑晶的位置，她一下子就兴奋地把咽在嘴里的饭卡在了喉咙，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在一旁的林粒岑看不下去了，这妞在她看来，真是傻得没话说了。
于是她提议成佑晶要是喜欢人家就向对方表白。
但是成佑晶当时还口是心非地狡辩着：“哪一点看出我喜欢他了……”
林粒岑觉得非常搞笑，这么明显又害羞地不敢承认。
于是她镇定地说：“不是一般多的点。”
然后林粒岑悄悄地将一封写满爱慕的匿名信件塞到了那个转学生的抽屉里。
不过后来却得到回复，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把这两个人郁闷惨了……
……
成佑晶一直都有一个小兔子的储蓄罐，每天往里面存一些钱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当储蓄罐变满的时候，就可以敲破它去买自己心仪已久的漂亮娃娃了。
一次她已经积了很久的罐子摇动的时候只能听到很小的钱币震荡声。（说明快要满了）
她兴奋地告诉林粒岑马上她就可以实现她的愿望啦。
恰好当时的林粒岑也在筹钱买吉他，她刚刚进了学校的吉他社，已经学了好几个月了，但苦于一直没有自己的吉他。和家里人说，他们又一致反对，为此她都啃了好几个月的青菜馒头了，无奈还是不够。
见到林粒岑那么想买吉他，但资金又不允许。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
成佑晶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敲碎了自己的储蓄罐，将其中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林粒岑。
林粒岑后来回忆说就只是这一点，成佑晶就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
于是林粒岑就用那凑来零零碎碎的资金，买了一把很劣质的二手吉他。
虽然没有买到心仪的娃娃，但成佑晶在那个夏天听到林粒岑的手指轻波着那把破旧的吉他弹出的曲子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音乐。
……
*
休息时间。
双咖的的餐厅。
“给我一杯黑咖啡，一杯西瓜果汁。”林粒岑对服务员说。
“好的，副经理。”
“等等……”成佑晶补充说：“我也要咖啡。”
“？？？”林粒岑好奇，在她的印象中，成佑晶是不喝咖啡的……
“两杯黑咖啡？”服务员想确认。
“是的。”成佑晶说。
“某人不是觉得咖啡是断肠人喝的毒药吗？”
“……”瞬间迟疑，她缓缓解释道：“……其实我也是到后来才品味到它的美味，只是原来一直都没有感受到罢了……”
她说这些时，眼里有林粒岑看不到的忧伤。
林粒岑猛然惊觉，成佑晶……似乎不再是那个一直依赖着她的女孩了，她的想法，竟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她们太久没见，时间终是会在在两人之间留下痕迹。
哪怕只是一点点陌生，一点点尴尬。
她们互相说了一些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但从双方的言语中可以读出，对彼此，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毫无保留。
林粒岑在英国完成学业之后，以优秀的综合能力进入国际知名的双咖公司，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了双咖的副经理。当成佑晶问到她的感情方面问题的时候，林粒岑略有遮掩。在成佑晶看来，林粒岑一直以女强人的形象在她的面前，她后来的坚强和勇敢也有多少是借鉴于她的，不得而知。
她说自己在大学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但是三个月后就不了了之，原因就是那个外国男孩无法忍受她好强的性格。
“算了，我又不是没人要，才不稀罕。”林粒岑说，她就是那种一个人生活也可以活得很精彩的女孩。
“恋爱不是我的必需品。”她再次强调。
“你……还是这么强势……”
“你呢？佑晶，好不好……我一直都很想你……”
成佑晶有点难过，但听到林粒岑如此真诚的话语，还是止不住的感动。
就算她们无法回到过去，但她们之间曾经拥有过的那份美好，永远都不会褪色。
成佑晶轻描淡写地交代了自从林粒岑走了之后她的生活，模糊说了父母的离开和现在一起生活的小翔，只是她把与安鏐生和韩哲岩的重逢都撇在了记忆之外。
林粒岑惊讶，当成佑晶淡然地说着她这几年的生活的时候，她内心的愧疚感越来越重。
原来她走了之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
两个人都沉默了。
“对不起，我那时候没有在你身边……”林粒岑的内疚感像奔腾而来的滔滔河水，一波又一波地洗刷着她多年来希望她过得好，仅有的一点点安心。
以为当初和安鏐生交代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以好的结局收场。原来她也是天真的，如果事情一直都可以按照某个人的意愿发展下去，那这就不是生活了。
成佑晶幽幽地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笑着说：“我想这是命运对我的考验。”
“……”林粒岑呆立在原地，过去的成佑晶，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双方又陷入了沉默中……
两个人聊了很多，短短的午休时间，却如同经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从对方的故事中，不经意间体会到了流年的力量。
当成佑晶问起林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