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何处不倾城》第74章

从Α?br /> 柳扶苏莞尔一笑，“把姓去掉。”
辛玲瞳孔再次放大，怔怔地看了柳扶苏一会儿，然后低头，低低地叫了一声“扶苏”。
柳扶苏嘴角笑意更甚，接着便一下子把辛玲揽入怀里，辛玲脑子里轰地一声就失去了反应。昨晚他们虽然也拥抱了，而且还是辛玲主动的，但那个时候情况特殊，辛玲只是想给柳扶苏一些安慰。可现在……
正当辛玲还浑身僵硬着，脑袋也一片混乱的时候，柳扶苏却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说道，“就让我抱这一次吧，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说完又摸了摸辛玲的头发，然后轻轻放开了她。
拥抱虽然结束了，可正面对着柳扶苏，辛玲的脸却更加红了。她觉得今天的柳扶苏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儿奇怪。
柳扶苏微微弯下腰，凑近辛玲的脸，带笑地盯着辛玲的眼睛，“脸这么红啊……”两个人脸的距离非常近，柳扶苏说话的气息辛玲都能感觉得到。
辛玲知道柳扶苏在开她玩笑，“学长……”
柳扶苏直起腰，第一次爽朗地笑了出来。辛玲呆住了，她记忆中柳扶苏从来没有这样放声大笑过，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礼貌性地微微一笑，辛玲甚至以为那就是他笑的方式。原来，这一刻才是他真正开心的样子吗？
辛玲愣愣地看着柳扶苏，柳扶苏笑了一会儿便忽然停住了，两个人相对着沉默着，气氛有些异样。冬日里，太阳早早便落下了，天色有些暗。小树林里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细碎的声响，辛玲的长发被微风吹起，然后又落下。
良久，柳扶苏忽然开口，“小玲，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什么？”
“我明明比他更早地认识你，但我却还是失去了你。”
辛玲瞪大了眼睛看着柳扶苏，他这话是……辛玲的心忽然一下子乱了，似乎她内心隐隐期盼的东西成了真，但是她又害怕，难道她真的是有过期待的吗？
柳扶苏摸了摸辛玲的头发，勾了勾嘴角，似有些自嘲的笑意，“是我太懦弱了，没有及时看清自己的感情。等到我终于确定自己的心意时，我知道已经晚了，那个时候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后来你们在一起了，我虽然难过，可看到他对你很好，你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辛玲低下了头，有些不敢面对柳扶苏，她从未想过的可能性却成了真，而且这种可能性有可能是她以前期盼过的。总之她现在的心里五味陈杂，说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她甚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感情。
柳扶苏微微一笑，“小玲，我知道现在才说这些太晚了，而且可能会对你造成一些困扰。但是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这里，我不想到最后也没能让我一直喜欢的女孩知道，我是如此的喜欢着她。”
辛玲愈发无措，正纠结着，突然反应过来，“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要出国了，去美国继续读书，以后可能就常住在国外，很少回来了。”
“啊？为什么突然要决定出国？”
柳扶苏轻笑，“不是突然，我早就在打算了，只是之前一直在犹豫。可昨晚我想了很多，你说得对，我哥哥已经去世了，我再怎么照着他的方式活着都不可能成为他，罪孽已经造成，无法弥补。我想我哥哥也一定不希望我继续这么失去自我地活着吧，所以我决定出去，真正过我想过的生活，做我想做的事。当然也许我读完书还会回来，总之看以后吧。”
辛玲点了点头，也许换个环境对柳扶苏来说的确是件好事，只是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你会想我吗？”柳扶苏忽然笑着问辛玲，辛玲脸一红低头不答。柳扶苏却突然吻上辛玲额头，轻轻的触碰，辛玲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我会想你的。”柳扶苏轻轻说道。
然而也许是天意，段玉赶到时，却正好目睹了这一幕。他手上的包落到地上，声响惊动了辛玲和柳扶苏。辛玲转头，撞上段玉的视线，她知道，完了。
段玉转身便走，辛玲对着柳扶苏说了一声“学长，对不起”，然后便赶忙去追段玉。看着辛玲渐行渐远的身影，柳扶苏知道他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她。
“段段，段段！”辛玲一直追在段玉身后，然而段玉脚步越来越快，甚至也开始跑了起来。辛玲心里觉得害怕，以前段玉即使生气也不会这样完全不顾及追在身后的她，她有种心慌的感觉，好像这次若是不能及时追上段玉并解释清楚，那他们之间真的就完了。
辛玲从F大内一直追到F大外，冬日里暗色肃清的傍晚，来来往往的人极少。
段玉脚步似乎慢了下来，辛玲已经喘得不行，见状还是赶忙加速冲了上去，终于在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拉住了段玉。
“段段，你听我说……”
辛玲刚想解释，段玉却用力甩开了她的手，然后转身面对着她。段玉定定地看着辛玲，那种爱恨交织的眼神让辛玲更加害怕，她亦沉默着不敢说话。
两个人就那么对峙着站在十字路口处，周围依旧有稀少的人走动。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对这如同静止的画面投来一个好奇的眼神，然而发现画面依旧静止着没什么进展的时候，又会摇摇头，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时间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段玉终于开口，“你昨天去了哪里。”语气很淡，甚至不像是在提问。
辛玲有一瞬间的慌乱，可她本能的想要掩饰，现在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昨天的事，辛玲只好能不让段玉怀疑就尽可能避免提柳扶苏。“我没去哪儿啊……我一直在学校。”
段玉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辛玲，“呵，在学校？你到这个时候还在骗我！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你昨天下午和柳扶苏去了S市郊区缠绵，然后晚上又去宾馆开了一间房继续缠绵！辛玲，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吗？！”段玉已经声嘶力竭，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彻底破碎了。他感觉胸腔里有一股气，是这股气还在撑着他，可他知道当一切结束之后，这股气也会消散，然后再也没有什么能支撑他了。
原来昨天的事，段玉早已通过郑穆莎知晓了。
郑穆莎是辛玲的直系学妹，通过几次接触，或者说是郑穆莎的“悉心”安排，她和辛玲成为了朋友。接着通过辛玲，她顺利的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段玉，并且拿到了段玉的联系方式。
之后，郑穆莎偶尔会和段玉聊天，聊天内容稀松平常，段玉也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有一次又因为吃醋，段玉和辛玲闹了点矛盾。当时郑穆莎正好找段玉聊天，段玉便提了他和辛玲的事。
郑穆莎自从高三在网上看到段玉照片之后，便已经喜欢上了段玉。可是她恨，因为段玉的身边有辛玲，他们还是“国民情侣”。本来她是想考去N大的，以便伺机近水楼台先得月，可父母不同意，因为以她的成绩完全可以考清华北大。但若是那样，她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接近段玉了。最后她报了F大，她和辛玲的几次偶遇也都是她精心设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和辛玲成为“朋友”，然后自然而然地接近段玉。
辛玲对这一切当然全无所知，她从来都不知道，最大的威胁原来一直都在她身边。
郑穆莎听到段玉的描述，感到时机来了。之前通过和辛玲接触，郑穆莎就已经知道段玉是比较爱吃醋的，经常会怀疑担心辛玲和学校里别的男生的关系。她不是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吗？
于是郑穆莎假意安慰了段玉一番，并顺势表达如果段玉总是担心的话，她可以帮他“照看”辛玲，其实就是随时向段玉报备辛玲的情况，尤其是辛玲和别的男生接触的情况。朋友嘛，就当为了你们的感情稳固帮个忙！
当然郑穆莎显然不是为了段玉和辛玲的感情稳固甘心做眼线，可她说得大义凛然，段玉一开始有些犹豫，他怕辛玲知道后会生他气，但郑穆莎一再表示会对辛玲保密，段玉便同意了。他一直都恨不能24小时待在辛玲身边，为她挡去一切路边野草。无奈他们异地异校，若是辛玲不告诉他，他便什么都不知道，而唐逍她们肯定也会顺着辛玲，有些事情自然也不会主动告诉他。所以他就只能猜，然后兀自怀疑担心。现在有人帮他，他内心自然乐意。
郑穆莎的确很“敬业”，几乎两天一报备，有特殊情况时更会及时报告。郑穆莎的语气就像是在描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可这些简单的事实都在段玉的心上日积月累，最后已让他不堪重负。
段玉不敢就郑穆莎告诉他的事质问辛玲，毕竟考虑到他得知这些事的途径不那么光明正大。于是他就只能把这些事闷在心里，得不到解释，自己更加胡思乱想，也就越发怀疑起辛玲，怀疑起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