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恋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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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虽然对医生的此等说明有所怀疑。但因为他是冷月亲自从美国请回来的，所以他也不能质疑什麽。
直到有一天，那个医生宣布，冷雪的术後适应期已经结束，完全没什麽大问题後，冷月才放心地让他回美国。
只是，偶尔看到冷雪苍白的脸，秦川还是不大相信她是真的好了。
这种不良的预感，终於在某一天应验。而那一天距冷雪她从美国回来的日子正好两年。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
冷雪早上还和秦川说，让他回来的时候带些蔷薇花的种子，因为她想让明年院中有更多的蔷薇花盛开。
秦川对冷雪时不时心血来潮的想法，已经很熟悉。所以，也没太在意。只是在晚上下班的时候，特意经过一个园林市场，买了一些种子。
正在付钱的时候，身上的手机就突兀地响了。电话号码显示是从冷家内部打来的。以为是冷雪专门打来提醒他买花种的电话，秦川想想还是不接吧。假装没听到，回家再给她一个惊喜。怀著这样想法回家的秦川根本没意识到接下来等他的是什麽。
当秦川的车一驶到冷家的大门後，秦川就感到了整个冷家与以往不同的气氛。那是一种悲伤的，肃穆的安静。
老管家看到秦川回来後，就微微颤迫不及待地跑到了他的跟前。当时的管家已经式泣不成声，老人家只是用手指著花园的某一个方向，示意秦川去看看。
秦川看到管家的模样，瞬间心里一咯！。
他想迈开步伐，但不知为何脚就死死地钉在地上，不肯挪一步。
老管家看他定在那儿不说话，也不迈步去看看，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老管家准备以下犯上的拉著秦川走时，秦川终於开始一步一步沈重地走向老管家所指的位置。
在路过两排矮的灌木後，秦川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一幕。确切的说那一幕只是两个人紧靠的身影。
秦川就那麽地停在了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
他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不肯再往前挪一步。他的心里一瞬间什麽想法都没有。是一种无边无际的空。只是眼睛莫名的酸涩。他以为自己没有感情。但他心里的悲痛却是如此的剧烈，且不可控制。
他以为自己没爱过这个女人，可以平静地看这个女人的离开。但是，他错了。即便那不是爱，他也曾对她有过怜惜，直到现在也依然如此。
他又看向那个紧紧搂住冷雪的冷月。她的背影竟是秦川从未看过的苍凉。似乎所有的感情都从这个女人身上离开了。她的发白的用力的细长手指，犹如带著最後的感情，恋恋不舍地抓著冷雪的衣袖。
她们相互拥抱的情景在暗红色的夕阳下定格成一个永远的画面，即使多年後，秦川还是能清楚地记得这一幕。记得冷月的没有眼泪却已空洞的眼睛。记得冷雪那张永远睡去但依然有笑意的脸。记得冷月用尽全力给怀中的那个对她而言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拥抱。记得自己在那儿无助地站著，不能给予她任何安慰的无用。记得是哪些人将冷雪和冷月最後地分开。什麽人说了什麽话，什麽人做了什麽事，什麽人将他推进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惜，那时，他的眼只能无助地看著。他的唇只能紧闭著。即便冷月有多悲痛，他就有多悲痛。即便冷月悲痛了多久，他也悲痛了多久。
而那天之後，他的记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之後，就算回忆起来，他也不曾记得那段空白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麽。不过，他心里清楚地是，冷月从什麽时候清醒过来，他就什麽时候也跟著清醒了过来。
所谓的丧事是如何开始的，秦川不是很知道。他只知道那天突然下了很大的雨。一袭人穿著黑衣，带著白花，没有言语。
冷月自从冷雪离开後，未曾哭过，也未曾开口过。秦川也似乎忘了自己的责任。於是，冷家的一切事务处理都落在了杜锋的肩上。
承办後事，安顿来往悼念的客人，这些都在杜锋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著。对此，冷府上下居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只有冷家的老管家对杜锋很是过意不去。依他的想法，让一个外人来打点这一切，道理上说不过去，但是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谁让冷家的两个应该主持一切的主人，都突然地失了魂呢。
就在冷雪的棺木要被安放在挖好的墓里当口，冷月突然地昏倒在地。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就在冷月倒下的那一刻，秦川迅速地抱起冷月，直奔医院。
也幸好，冷雪墓地所在的附近就有一所公立医院。
秦川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大力气，反正他很快地甩开了後面紧随的一帮人，一会儿就冲到了医院的急诊部。
等到管家等人赶到的时候，医生已经诊断好了。说是病人压力太大，过度疲劳引起的昏厥而已。回家只要好好休息就好。
听到冷月没什麽大碍後，秦川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了下来。
也就在这一刹那，秦川决定再也不能委靡下去。至少这个家，以及冷月还都需要他。
他很快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始向管家询问现在的情况，并开始对各类事情一一布置下去。
也因为冷月突然的昏倒，丧礼一时中断。不过，秦川很快地组织来客，回到墓地。
在和杜锋短暂的交流後，秦川就决定丧礼继续进行。趁冷月不在时还是尽快地处理好此事吧，否则冷月很有可能因为此类场面而被再一次刺激到。
於是，在冷月昏迷的那个时间里，冷雪的丧礼在秦川和杜锋的共同安排下，顺利地完成。
同时，冷月也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安然地醒来。
当秦川离开去主持丧礼时，他特意留下了老管家照顾冷月。
现在，冷月醒了，老管家一时间老泪纵横。
“大小姐。你可总算醒了。你怎麽这麽不爱惜自己呢。二小姐要是知道的话，她该是如何的伤心啊。”
冷月看著哭得像个孩子的老人，一时不明白他为何哭得这样伤心。
管家看到这样呆呆的冷月，更是悲从中来，扯开喉咙，就哭了个肝肠寸断。
“大小姐，你怎麽变成了这样。你不是口口声声答应了二小姐，要好好的吗。要是知道你变成这样，等我去地底下看到二小姐的时候，该怎麽交代啊。”
说到这，看到冷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管家更是伤心，又哭道。
“二小姐啊，我真没用，我没按你的嘱托照顾好大小姐。是我对不起你啊。呜呜。二小姐啊。你怎麽就这麽走了啊。你看看，大小姐都变成了什麽样啊。呜呜呜呜。”
正在老管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冷月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臂，急急地问道。
“你刚才说了什麽？”
“啊？”
老管家突然被冷月拽住，因而吓了一跳，傻傻地就冒出了这一个字。
於是，冷月又问道。
“你刚才说雪儿跟你说了什麽？”
“啊？哦，哦。那个，那个是二小姐之前有一天把我叫到跟前，说那个，那个，如果她发生什麽事的话，叫我好好地照顾你，还让我，我发了誓。”
管家在冷月冰冷地注视下结结巴巴、战战兢兢地说了出来。
“是吗？”
冷月喃喃道。
“是啊。二小姐不希望你对她那个，那个太过伤心。她还说，其实，大小姐幸福了，才是她最大的幸福。”
“我的幸福，才是她最大的幸福？她竟然如此说。”冷月低著头重复道。
此後，冷月又恢复了安静。
老管家偷偷看向冷月，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更急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没哭的冷月，此刻脸上已是一片泪水。豆大的眼泪，从她低著头的眼角滑落，一会儿就浸湿了她面前的一小块床单。
老管家看得心惊肉跳，正打算再说些什麽的时候，从背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後，老管家就被後面突然出现的人给拉离了冷月的房间。
到了房外，那人才松开手。老管家也才发现拽他离开的是秦川。
“让她一个人呆著吧。”
秦川淡淡道。
“可是。”
老管家还没说完，秦川又道。
“哭一哭，发泄出来就好了。”
听到秦川这麽说，老管家後面的话也就咽了下去。也许，姑爷说得对，大小姐太过压抑自己的情绪并不好。像这样哭过了，也许人就能轻松一点了。这样一想，老管家就由衷地向秦川谢道。
“还是姑爷想得远。是我糊涂了。”
“是管家关心则乱了。”
秦川这样说，也是因为自己之前也是这个样子。一担心，就会出乱，一出乱，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