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渣马》第60章

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打发，肯定会借题发挥，死咬不放……
他幽幽说道：“贺家经商，商人明算账，要感谢的话，应拿同等价钱来答谢。”
我压了压眉眼，随口说道：“几毛钱？”
他眼角一抽，剑眉挑起。我只好老实道：“多少钱？”
他垂眸继续看书，淡淡地说：“精明的商人不会先给自己的东西定价，要让对方猜价，自己才有主动权。”
我：“……”
我的脾气有所抬头，咬字说道：“这是家里，不是商场，别拿金钱来谈感情。”
“家里？我们的家么？”
“这……”
“你觉得，应该拿什么来谈感情？”
我连忙回道：“当然是拿感情来谈啊！金钱有价情无价！”
他悠悠勾唇：“你这不是猜出价钱了吗？”
我愣了下。
他道：“你说情无价，要答谢的话，只能用情来还。”
我：“……”
我表示，我很不喜欢跟贺霖枫说话，每次都说不赢他，还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答应了贺霖枫不再见李轩，我只能写封道歉信给他，可是提起笔来的时候，却不知写什么了……
若不去想李轩的事，我的心情大多是好的，偶尔看几眼贺霖枫，看他认真地做题读书，看他偶尔看我一眼，他黑亮的眼睛给人安宁，英气的眉眼很是赏心悦目。曾几何时，李轩也能带给我这种感觉，可是现在，一想起他，我的心情就像窗外的天气，阴沉沉的天像要塌下来，雨水被风卷起，带着阵阵凉意……
同桌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是夏榆哲歪歪扭扭的字迹：宛欣，你这一节课老是盯着枫哥看，要不要我和你换座位？这样你能看得更清楚。
我……囧。夏榆哲和贺霖枫坐在一桌，有事没事拿我和贺霖枫开玩笑。
我横他一眼，他在贼贼地笑。
教室外面穿来高跟鞋的声音，同学们紧忙收起“课外读本”、MP3、手机……说小话的人闭了嘴，打瞌睡的人醒了过来，我也连忙将纸条拳进了手中。大家以为查纪律的老师来了，可我仔细一看，蘧然惊住……
那是李轩的母亲，年轻美丽又有气质，高一开家长会的时候，大家还背地里议论过她母亲长得很高贵，如同伯爵夫人，跟李轩站在一起像是一对贵族姐弟。于是大家猜想李轩喜欢的女生一定会是那种高贵优雅型的公主，所以后来我努力打扮自己，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丑小鸭。
和李轩交往的时候，我有想象过与他母亲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一定是很多年后的事情，我有了一份很好的工作，穿得大方得体，带上些礼品随李轩去见家长……我就在想，他母亲会不会喜欢我？他们家会不会接受我？可我不曾想到，和他母亲第一次见面，会是在教室外面，会是这样糟糕的天气……
他母亲阴沉着脸，美丽的丹凤眼迸出逼人的气势，声音寒冷地问道：“你就是宛欣？”
我害怕得低下头去，不敢说话。李轩家教很严，父母对他要求很高，他的作息时间排得满满的，周末放假都不能出来玩，所以他父母绝对不会允许他早恋，我一直害怕，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们的事，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母亲走近了两步，高跟鞋叮咚的声音格外清晰，我的神经一瞬间紧绷。她猛地抬手，我头缩了下，身后闪来一人，倏然勒住了她的手腕……
我惊得目瞪口呆，李轩的母亲竟然要打我……
教室里一片惊讶议论声，大家纷纷向我们看来……
贺霖枫抓住了她的手腕，面色和她一般阴沉，黑眸里跳动着怒火。“阿姨，这是学校，不是你家！宛欣不是你能随便打的！”
他母亲惊住，脸上闪过羞愤之色，甩开了他的手：“你是谁的孩子，你爸妈没教你怎么尊敬长辈吗！”
霖枫挑起凌厉的剑眉：“要想得到尊敬自己必须尊敬人，你一来就要打宛欣，不问事情原由，不分青红皂白，你这样配做长辈吗！”
她面色一白，脸上怒容毕现：“我这是教训她，她不好好学习影响我儿子学习，我理应教训她！”
贺霖枫牙缝中逼字：“你管不好自己的儿子，跑过来教训别人的孩子，你就这样做家长的！”
他母亲一怔，脸色铁青，拳头捏着打着颤。
我吓得一哆嗦，连忙劝霖枫：“别说了……你先进去……我没事的……”
正此时，有人急匆匆走来，是李轩的父亲，他冷淡地扫了我一眼，拉了拉李轩的母亲：“走吧，有事回头再说，在这里说话像什么样子……”
他母亲来了脾气，怎愿意离开，甩开胳膊大喝道：“叫你们老师过来！你们学校就教出了这样的学生吗？还敢顶撞家长！”
我心下一惊，连忙道歉道：“阿姨对不起，刚才是我们不对，我们向你赔礼道歉……”
她毫不退让：“去教务处！让你们领导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学生！一个早恋，一个不敬长辈！”
他父亲皱了皱眉劝道：“闹去学校，对轩轩影响更不好……轩轩说了已经分手，你找这孩子还有什么用？”
“上学期他就说分手了，怎么到现在还有关系！”她猛地看向我，怒气逼人：“我们家教很好，轩轩初中的时候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肯定是你主动缠着轩轩，轩轩才会早恋！他从小到大最听我话，从没忤逆过父母的要求，现在他竟有半年不跟我说话了！你好本事！我就让他和你分手，你却要他和父母作对！你以为这样做，我们就会妥协你们早恋吗？叫你爸妈来，叫你们老师来！”
我如遭雷击，惊得哑口无言，李轩和我分手，是因为他父母的原因吗？而后他生父母的气，半年都不跟他们说话！李轩怎么能这样？他怎么什么都不说一个人扛着！
“阿姨，我，我真不知道……我和他早就分手了……我没有让他和你们作对……我去跟他说，劝他和你们……”
“你去说什么？轩轩是我儿子，轮到你来跟他说？”她冷冷命令道：“你离我儿子远点，以后不许再缠着他！”
我：“……”作者有话要说：李轩他妈是不是彪悍了……
JJ首发，盗文自重
李轩母亲的这番话；让我委屈、心伤、愧疚。一向恪守家规的李轩为了我和他们作对；换做任何一位母亲；心里都会难过气愤吧，我十分抱歉，没有想到会给李轩的家庭带来这么大的矛盾冲突。
贺霖枫不忍我被他母亲训斥，顶回了她几句话，拉着我离开了学校。
雨一直在下；车缓缓前行，前路一片迷茫；我靠在车窗上呆呆地看着雨水蜿蜒在玻璃；心里想着李轩的事情。想着他何时被父母责令分手；想着他一个人如何能扛下这么多压力；他的腿再也打不了篮球；在学校因为我和贺霖枫的事情备受非议，在家里又和父母闹翻……这些他都不跟我说，而我愚钝地没有察觉，没能帮上他一丁点忙，还误会他为什么不相信我不原谅我，误会他和卓雪暧昧不清……
我以前不相信“有缘无分”这种话，有缘相恋，何来“无分”呢？可如今来看，我和李轩就是有缘无分的那一种。如果相信迷信，我两的八字一定相克，从我俩相遇的那天起，倒霉的事情就没停断过，我撞上了贺霖枫这个冤家，而李轩的腿受了伤，我被蔡老大恐吓，他被同学们非议，之后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误会渐深，感情渐淡……我俩像是被下了诅咒一般，身边的人都想让我们分开……卓雪要我远离他，贺霖枫要我与他彻底断交，他的父母要我别再纠缠他……
如今是彻底分开了，我才知道，自己亏欠他很多，对不起他很多，而我却没办法还给他，没法和他在一起了……
“欣儿，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些……”
我不难受，李轩心里还有我，我难受什么？有的，只是愧意和遗憾……
“我们回学校吧……晚上还有英语小测。”
“欣儿？”
“霖枫，我没事……说好的，这次小测你要是考赢了我，我给你做红烧鲤鱼吃。”
贺霖枫：“……”
***
毋庸置疑，我那样的精神状态，能考好才怪，英语小测分数出来，贺霖枫超过我很多。渐渐的，他的其他课程也都超过了我，最近一次模拟考试，他考进了全校前二十名！以这样的速度进步下去，我怕是要给他做一辈子的红烧鲤鱼了……
为了兑现承诺，我特意向妈妈请教了红烧鲤鱼的做法。选了个周末，去到他家，管家阿姨帮我将食材买好，又细心教了我怎么使用他家的厨具炊具。
他家厨房很大，炉具很高档，冰箱里食材丰富，佐料样样齐全，跟专业厨师的工作间一般，我没有烹饪经验，看到这样高档的厨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贺霖枫悠悠笑着走进厨房，阿姨连忙说她有事要出去，我还没来得及问切肉的菜刀是哪把，她人已闪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