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的蔷,蔷薇的薇》第35章


我不知说什么好。我只在安江住了三年多,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没出过老北市。
“你下午有事吗?”谢丹青改变话题:“要不然我们去江滩走走?”
我微笑,女人的八卦因子根深蒂固,我猜她不能免俗的对我也有好奇心。
她开着小谢的卡宴,心平气和的跟在一辆卡宴他妹子雨燕后面晃悠,后面无数辆车变道超车而去,她不疾不徐的自语:“您先请,我不着急。”我笑,若论开车,我倒和小谢更像亲姐弟。
这样的速度,几辆车之外吊在我们后面的途锐就显得格外扎眼。当然,依我看栾少也根本没想要隐瞒他的形迹。
我们把车放在江滩的停车场,沿着江慢慢的散步。逛得累了,一人买一支冰激凌,坐在长椅上看风景。
我看见栾少在我们十几米之外,也拣一张长椅坐了。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默默的那样坐着,望着远处。
谢丹青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看了栾少一会儿,收回视线。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目光慢慢变得深远。
“栾俊杰小时候……”她想了一下更正:“我们还在上学的时候,他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混。那时候,他一个人书包里揣块砖头就敢去跟高年级的团伙叫板。说话做派全都是街头路数,全身乍着硬刺,处处撞得头破血流,并且以此为乐。”
“前几天,他在我外婆家的花架下等了我一个晚上,我站在楼上看着他,知道我原来心里想的一点没错。这么些年,我在国外,外婆和小浩也从来不跟我提他的事儿,可我好像知道他会怎么发展、经历什么事儿、变成什么样。我站在楼上看着他,他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我爸妈很奇怪,当年我们闹得那么天翻地覆的,现在我终于肯回来了,他也浪子回头,颇有精英才俊的气场了,为什么我反而不肯见他。也许外婆能明白吧,我只爱那时的那个他,欺负人,被人欺负,脸上永远挂着挨揍的幌子,死梗着脖子不肯低头。我只爱那时的栾俊杰,现在这个人,我从来都不认识他。”
我犹豫一下,试图帮栾少做微薄的努力:“你并没有跟他好好谈谈,你怎么知道长大了的这个栾少,内心深处不是还藏着原来的那个小混混呢?”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她苦涩的笑了一下:“因为我自己也已经变了,一天一天、一刻一刻,不由自主的,就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现在这个他已经不是我想要的了,如果现在这个我还是他想要的,那我也只能对他说抱歉了。”
我不出声,突然间我想起我和刘闯,我们也曾经拥有过那样的少年时分。尽管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也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向他开枪,可是我不能否认,在妈妈去世、我和他开始逃亡之前,他曾带我度过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那样金灿灿的、肆无忌惮的、纯粹的快乐日子。也许我的一生还很长久,但那样的快乐永远也不会再有。
谢丹青递给我一张纸巾,我默默的用它覆在脸上——原来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31
31、三十一、 。。。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更新法好像每一章是少了点哈。可是我是写一点贴一点的,要是写了的不贴出去,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一更就……嗯……。
我还是先这样一点一点的更着吧,大家也可以试着养肥了再看。
谢丹青慢慢悠悠把我送回“花半里”。我没急着回家,而是在花树下缓缓走着,已近黄昏,夕阳远远的,有种如泣如诉的血红色。我在靠近家门的一张长椅上坐下。
果然没多久,栾少的车开过来,停在路边。他下了车,走到我旁边坐下。过一会儿他矮了矮身子,轻轻靠在我肩上。我以为他会和我说什么,可是他没有。
天已经开始变黑,我忽然觉得右肩上一点冰凉。我有点吓到了,一动也不敢动,只感觉到右肩的衣服在慢慢濡湿。我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到最轻。夜色完全铺下来,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远处泳池里,还有几个孩子在无忧无虑的叫喊。声音隔水穿岸的传过来,这份快乐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终于栾少站起身来,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走了。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上了那辆黑色的大车,车子慢慢开出去,然后一转弯,消失不见。
只有肩上那片湿润,凉凉的,让我忍不住觉得一丝悲哀。
我往家里走,所有的灯都还是黑的,祸害没有回来。
我一路打开门厅客厅和楼梯的灯,回卧房换好家居服,正要到楼下厨房,我突然在半开的书房门里看见一个身影。
祸害其实一直不太用这间书房,他喜欢在卧房的书桌上看书或者是工作。我好奇地走到书房门口,书房的灯没开,走廊的灯光通过半开的门照进来,房间里一半昏黄一半暗黑。祸害在窗前站着,整个人似一张剪影,静默而沉重。
“进来。”他没回头,声音很低,但不容置疑。
我走到他身边,他还是一动不动望着窗外。窗外成行成列的花树被夜色混沌成一团团暗影,暗影中有人家灯火点点亮着,一小片一小片暖黄色的灯光。我侧过头,小心的去看他的神色,他的脸上不知为何带着些微的茫然。
他这样一个男人,时时把自己和相关的一切完好的计划和控制在自己手中,所以此刻他眼中这一点点茫然,分外醒目。
好像是看到我在盯着他看,他转过头来望着我,那点茫然已经消散。他伸出右手扶住我的肩,俯下头很轻柔的吻我。得到我的回应后,这个吻持续得有点异乎寻常的漫长,当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气喘吁吁。
他揽住我的腰,把我推到墙上,解开我交叉在颈后缎子吊带,嘴唇沿着我的脖颈,慢慢向下走低。
激情过去后,两个人都有点疲惫不堪,挤在书房那张小小的沙发上,一动不动。空调风吹来,我觉得有点冷,轻轻在他怀里缩得更紧一些,他环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窝,呼吸滚烫的拂过我的面颊。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心里觉得很累很累。忽然之间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坚持的是什么?自由吗?那么不切实际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安心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哪怕只有短短一瞬?
可是祸害已经放开我起身,我蜷在沙发上,听见身后的他窸窣的穿衣声,然后他平淡的说:“明天你记得去药店买事后药。”
其实是不需要的,我曾经堕过两次胎,一次是为刘闯,第二次我都不知道是谁的。就是第二次,因为手里没钱,找了无照的地下诊所,结果那次人大出血,人几乎死在诊所里,后来被送到正规医院,醒来后听到医生面无表情的告诉我以后再没可能生育的时候,那一瞬间我居然想,也好,省好多事。
要很久之后才觉得痛,看见路边婴儿车里婴儿挥舞着小手小脚的时候,心里会抽动着痛。
祸害看我没声音,又“嗯?”了一声,我不想多话,只轻轻答一声“知道了”。
他从我身边走过去,跨过地上的一叠文件,那好像是我们刚才从沙发边的小几上碰落地的。
书房的门被祸害推开,然后又随着他的离开重新半掩上,那样短短的一瞬,照进来的灯光却足以让我看到地上其中的一份文件上,《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分外清晰。
32
32、三十二、 。。。 
我搅着碗里的粥,无聊的看着祸害穿好西装外套,不同于我清晨惯有的萎靡,一副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样子走出门去。在大门外他停了一下,旋即回身,手里却多了一个小小纸袋。
“是什么?”我多少有点好奇,礼物吗?
“不知什么人放在门外台阶上的。”祸害说着回到餐桌前,从纸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包着礼品纸,看形状约莫是一个方正的小盒子的东西。礼品纸是深蓝格纹亚光的,没加缎带和包装花,显得沉静大方。
放在台阶上的,我想,要是邮包炸弹的话,还嫌太小了些。那么真的是神秘礼物了。
祸害已经利落的撕开包装纸,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钥匙链来。他打量了一眼,随手递给我,说:“帮我收着。”神态间一点也不以为奇,好像他知道这神秘礼物是谁送来的一样。
等祸害走了,我靠在沙发边仔细打量这个钥匙链。链坠是一个镂空的环,环内是两个花体的英文字母MB。MB?隐约好像记得祸害提过一次他的英文名字是迈克尔。质材像是白金,也没有镶宝嵌钻,但看纸袋上的LOGO就知道价值不会普通。做工极为精致,设计落落大方,应该是祸害会喜欢的样式。所谓礼重情意重,送礼的人是正经花了心思的。
我一边打电话给阿全叫他送我去脂砚斋,一边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