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的蔷,蔷薇的薇》第38章


罗月月愣了一下,点点头。
我不放心,用手压住车窗,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再强调一遍:“你自己千万别碰。”
她也看着我的眼睛,郑重的开口:“薇薇,你放心,我发誓我不碰。”
我另外打了的士回家,到家的时候,祸害已经在吃饭了。
我等着他说什么。
果然他看我一眼,冷冷的说:“这么晚才回来,学雷锋做好事去了?”
“是,”我回答:“做好事去了。免得你以前的女人折堕的太厉害。”
他怒了:“我的老婆,用的着你来管?”
我不示弱的和他对视。
终于他说:“你管哪门子闲事,她老爸还没失势。她还是千金大小姐,衣食无忧。”
“要是罗月月跟着那人染上毒瘾死了,我看你半夜睡的睡不着。”
他笑了:“薇薇,你真可爱,你猜我晚上睡的睡不着呢?”
我说不出话来,只好掉头进了卧室。
刘闯又入梦来,他血淋淋的望着我,说:“薇薇,你得给我偿命吧?”
我在梦中拼命反驳:“不,不,不,我不欠你的,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记得吗?那粒子弹是我还给你的。我们两不相欠,我不需要给你偿命。”
“我欠你什么?”刘闯茫然的问:“我欠你什么?没有人会比我对你好。”
“薇薇,醒醒,薇薇。”有人将我自梦中唤醒,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怎么了?”祸害打开床头灯,然后将灯光调成微弱的一点。
“是他欠我的。”我轻声说。
是他跟我说,薇薇,明月光夜总会缺人,你不如去试试,只是陪陪酒而已,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切,你现在做的那个啤酒女郎,还不是一样要叫客人吃豆腐,要陪客人喝酒。做一样的事儿,只赚那么一点点。
对,那时我们从家里带出来的钱很快花光了,他的瘾头越发严重,跟在一个猥琐的小喽啰后面做小弟,虽然是所谓的黑社会,然而是黑社会的最底层,收入比我在餐厅里做啤酒销售小姐还不如。做啤酒小姐难免有客人借酒说些疯话,装作无心的挨挨蹭蹭,甚至倒满一杯啤酒,跟你说,小姐,你把这杯干了,我就买你多少只酒云云。只是那时我可以说不,可以推开他们的手,可以转身就走。
他说,不用你出台,客人只是过过手瘾,又不能真的把你怎么样。看场子的是我老友,有太过分的客人,他会帮你赶出去。
我说不,和他大吵一架。然而那时我们俩就像流落在异世界的两个孤儿,只有彼此可以拥抱取暖,我们很快又和好。他哄我开心,带我去KTV唱歌。
喝下那杯饮料,一切变得不一样。世界变得冰冷,我清醒异常,然而用尽力气也无法挣扎分毫。三个男人,整整一夜的肮脏与污秽。
我在租住的那个小房子里躺了两日,然后收拾行李搬走。刘闯给我跪下,说他如何被高利贷逼不得已。我还是走了,自己窘迫挣扎的过了两个月,发现自己怀孕,然后去地下诊所堕胎。
后来大出血,我昏迷不醒,无照黑医吓坏了,在我手机上找到刘闯的电话,和刘闯合力把我送进医院。
清醒之后,我问刘闯哪来的医药费,刘闯说:“管蔡头借多一笔高利贷。”
他赌咒发誓,说:“薇薇,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等我发财以后,我会让你活得像个公主。没有人会比我对你好。”
没有人会比他对你好,我曾经一度也是这么以为。那时他一切以我为先,纵容我,时时观察我的脸色,怕我有一点不如意。
都无所谓了,我阖上眼睛,都他妈的无所谓了。
后来人们都说,明月光的小薇最放得开了。那时满大街都在唱一首叫小薇的歌,夜总会的妈妈说,你就叫小薇吧。那些叫我台的客人老喜欢唱这首小薇,自以为得趣。于是那一年多,我一遍一遍的听各种嗓音唱:“小薇啊,你可知道我多爱你,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看那星星多美丽,摘下一颗亲手送给你。”
好多年以后,在电视里无意听到这首歌,第一时间漫上来的,还是彻骨的冰冷与绝望。
人们说,明月夜的小薇最放得开了,什么花式都肯做,又不挑客人。所以其实老北市那三年站街生涯,对我来说,还算干净得多呢。
刘闯说,薇薇,你别那样笑着看我,薇薇,你怎么活的一点活人气儿都没有?不管怎样,他倒是始终能看得到我的心。
阿萍说,小玉这是为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为什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还是会开出那一枪。我不后悔。
34
34、停更通知 。。。 
不好意思,对不起大家,我又要停更了。因为已经和编辑谈好了出版协议,本来还打算在贴一、两万字才正式停更的,可上周家里发生了变故,所以提前停更。等书正式上市后就全部贴出来,在这里先跟大家鞠躬道歉了。——谢谢大家这么久的支持,尤其感谢大家在我曾经任性停更将近一年之久还那样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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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四、 。。。 
昏暗的台灯中,我只能看见祸害的剪影,半靠在床头,没有什么反应。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听。
可是他突然伸手过来,指尖冰凉的,点在我的干燥的面颊上。
“什么?”我奇怪的问。
“很奇怪,小谢居然说,没见过你这样动不动就嚎啕大哭的女人。——我从来没见过你哭。”想了一下,他改口:“除了有一次,你在梦里哭醒。”
对,我记得,我记得在我冰凉湿漉的脸上,他温暖的指尖轻轻的一触。好像是很遥远很遥远以前发生的事。
“罗薇薇,你用不用这样寸土不让?”他突然问了我这样奇怪的问题。
寸土不让,我诧异,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他的情妇,还几乎是被他用半强迫的手段留在身边的情妇。我难道不是卑微到尘埃里去吗?我有什么资格存土不让?有什么土值得我捍卫值得我守护?
祸害突然烦躁起来,他起床穿衣,抱怨:“被你弄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下楼,我站在卧室门口,听见大门被重重的关上。
看看客厅墙上的钟,半夜两点。不过有什么关系,安江最高档的两个不夜天,都是属于他的。也有很多女人,愿意在这个时候为他打开房门。
我听见他车子引擎的声音,然后是尖锐的刹车声。
愣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穿好衣服出门去看。祸害那辆车安安稳稳停在小区的路边,倒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故的样子。我等了半天,并不见他开走,只好走过去看他。他坐在驾驶位上,人好好的,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有点愣神的样子。
我打开车门坐在他旁边,问他:“怎么了?”
“我刚才突然想……杀人……我倒是真没真刀真枪的杀过人,都是我在下命令,别人执行。……我第一次下命令,是在十二岁的时候。”
十二岁,我想起十二岁时无忧无虑的周薇,在各个演讲比赛和辩论比赛里拿奖拿到手软,意气风发,睥睨群雄。
“那天我经过客厅,看见爸爸的一个老弟兄跪在他面前求情。他看见了我,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求我替他向我爸爸求情。那位叔叔跟了我爸爸很多年,是我爸爸一帮老弟兄里面最喜欢小孩子的,小时候老是带我到游乐园玩儿,买各种玩具给我,我妈过世后,我所有的家长会都是他去开的。我爸爸看着我,突然说:‘也好,就交给你来决定吧。’然后叫别的兄弟把这个叔叔的罪状说了一遍。帮派里,背叛可是死罪,只能是死罪。可是那个叔叔满眼希望的看着我,他是真心喜欢我,也知道我和他是有感情的。……最终我对爸爸说,给他一个痛快的吧,别叫他受苦。”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他侧过头来看着我,眉头有点微微蹙着,好像是困惑自己为什么跟我说这些。然后不带情绪的说:“回家去,我要走了。”
但他并没有开走,我也没有下车。
我们只是静静坐着。车子停在两个路灯中间,夜色里漫着清清冷冷的光。突然有风刮过,树上叫不出名字的小白花被吹落,细细碎碎的在风中翻卷。
“像在下雪。”我忍不住说:“就像是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雪。”
“嗯?”他有点奇怪的问:“你没见过雪。”
没有,除了那次去上海投奔小黑,我根本就没出过本省。
“我读书的时候,校园里最美的季节就是冬季。一场大雪过后,整个校园就像被装进水晶球里。薇薇,等忙过这阵,我带你去看。”
那样的夜色下,他的声音低到像是自语,温和得不像真的。我愣很久,才侧头去看他,他头靠在靠背上,居然睡着了。

白天在脂砚斋,正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填着颜色,一边哈欠连天着呢,鼻端突然闻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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