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忧满庭》第101章


许无忧毫不恼怒还带着笑意, “也对,‘心脏不好心眼好,气色不行气质行。’你要是把心眼改好,气质就肯定有了,你的大志向也就快实现了。”
她看见牟明脸色微变,而身边的周长安则唇角憋着笑,抱着双臂,佯装在看窗外的湛蓝和白云,耳边听见牟明说:“小姑娘,别得意太早。”
周长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把话题转开,“前些日子,我赋闲在家里,闲极无聊喜欢上猜谜,我整天没事可做便猜你会动了多米诺骨牌里的哪一个牌,而哪个牌又可能产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呢?而你还真没让我等太久,等的太失望。其实,我觉得悠闲的生活挺不错,如果能‘弄儿闲望白羊车’也很好,牟田文的孩子有几岁了吧?” 
牟明哈哈的笑了,那洪亮气魄震得无忧耳朵嗡嗡响,“是,杜方n最终是归你了,驾驭它这匹烈马,确实不容易,而我老了,在这一年里,白发多了不少,睡眠也不好,我看还是给你们年轻人干吧。”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记得有个网络哲人说过‘人之所以活得累,是由于放不下架子,撕不开面子,解不开情节。’所以无忧认为牟明一定活的累,他太好面子。 
周长安没做声,牟明接着说:“可我还是在位了近一年哪,不管怎么说,我是够本了,什么都经历过,我没有遗憾。”
周长安微含着笑,哦,千万不要误会他,他对别人微笑,纯属礼貌,“前几天,我看过财务的账目了,很混乱,但凡是开公司的都讲究个‘什么都可乱,但帐万万不能乱’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我只粗略翻了一下,就发现了不少问题,比如挪用公款,恶意亏空,收支明显不平衡,如果详细的好好调查,我相信问题会更多,麻烦也多,而那些不翼而飞的钱,我想也不会因为你离开这个位子就免去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你不敢告我,因为你的把柄也握在我手里,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我早摸过你的底,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可还是个毛头小子。”
周长安很认真的说:“在事实跟前,你的想象力越发达,后果就越不堪设想。不要为未知做打算,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而你吃的盐再多,那也只能说明你口重,别的都说明不了。”无忧看见牟明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无忧开心的想,这周长安真是学幽默了,想着想着竟笑出声来。
周长安一个眼神过来,她赶紧把笑吞进肚子里,牟明说:“怎么样,这一年下来,你损失不少吧?年轻人嘛,能挣,还有大把时间崛起,我老头子就不同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就像我守着周家这么多年,浪费了多少时间?大半辈子!如果我当初没有那样低估你,轻视你,我也不必等的头发白了,本以为你和你的父亲一样窝囊软弱,却不曾想小小的你居然被刻薄老头儿给训成了只狼,待我发现为时已晚,也太迟,你竟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谢谢你如此赞美我,如果没有那点狼性,我恐怕没机会像现在这样自由的呼吸,与你面对面。我记得小时候爷爷常提醒我‘左手抚炉,炉上有壶,壶中有水,水里有毒’我不放在心上,也总不明白,长大了,爷爷过世,周家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才深深的体会到那句话的含义,他是要我万事小心,小心翼翼的活。”漆黑的双目直直的看向牟明,仿佛在跟他的眼睛进行一次深谈。
“就如同你把牟田琳送给我一样,你亲手把水递到我嘴边,我是喝还是不喝?不喝,我自知不够强大,抵不过你们这些前辈的老谋深算,喝哪,明知水里有毒,好在那毒是慢性毒药,伤了身体,却一时死不了人,还能降低危险,何乐不为?生存是第一要素,我比谁都清楚。待哪一天我下了决心,也可以戒掉她。只可惜了牟田琳,你牺牲了自己的女儿,只为利益,只为钱。而我比你稍强点儿,你也许可以用自己不喜欢的方式赚到财富,也可以用自己不相信的药治好疾病,但我却无法从自己不爱的人身上获得幸福,这一点,我早有觉悟。”
周长安瞥了眼牟明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睡眠不好的老头,为什么睡不好觉?“我,可以挑自己喜欢的,扔掉不喜欢的;而你们,都不行,你们首先要为金钱低头,再给权势作揖,最后要委屈自己一辈子,忍受一辈子,做个不幸福的人。我呢,比你们都自由,当然不同的人对自由的理解会不同,我的理解是:自由不是做你想做的,而是可以不做你不想做的。牟田琳不是不好,只是她的父亲是你,我就不能喜欢她,更不可能娶她,她身上没有能带给我幸福快乐的感觉,所以很抱歉,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 。”
牟明冷笑,“你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许无忧能在你身边待这么久,也多亏你演技高超,你宁愿要这么个平凡女孩,也不肯要漂亮的牟田琳,我说什么哪?只是意难平,吃了哑巴亏,所以你也不要觉得委屈,咱们彼此彼此,两讫。”
“好说,好说,只要你把帐上的明显几笔大的亏空填满,我不找你麻烦,不然…牟叔是聪明人,一定明白。”
“那些钱,早没了,我拿什么填满?”
周长安冷咧的看了眼他,“过去的一年,你可以认为自己短暂的成功了,我不介意你这样想,那是你这辈子最得意的时候,可成功这东西不都是好的,它还有个副作用,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
牟明等着他继续下去,“成功的副作用就是让你认为过去的做法同样适应于将来。我劝你转换思想,别犯同样的错误。钱,没了,你可以再想办法,拆了东墙补西墙,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过了期限,多一天!我都不等…”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牟明抬头看周长安,看见他无波脸色,好像彼时别人有求于他,而他心硬如磐石,岿然不动,任你如何声泪俱下的哀求,他都这般冷淡漠然,事不关己,一如往昔,牟明曾求过他,牟田文求过他,牟田琳也求过他,周家的亲戚里没有人没求过他的,过日子养孩子,谁还没点困难,手头没紧过哪?周长安一直是这幅德行,置身事外,就算你这次借出钱来,下一次也觉得怵头,明明是他的长辈,还得低三下四哭眼抹泪的恳求,平日里要看他脸色,唯恐照顾不周,心思不到位,怠慢了少爷,整日琢磨的就是怎样巴结讨好他,早就累了。
“周家的一切不都属于你一个人,你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们都没少帮你。”
“要不是念及那点帮助,你以为我还会让你踏进周家一步?现在还准你坐在我对面,与我目光平视的说话吗?我也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他让我不要孤立,要和亲戚保持交往联系,我才忍耐你,你难道不知道?”
牟明掏出根烟来抽,“你爷爷,周德平,是个老奸巨猾的地主,强取豪夺,囤积居奇,见利忘义,栽赃陷害,他的那双手比任何人的手都脏,非常脏!你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你比他含蓄,精于修饰,美化自己,俗话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扮’你喜欢打扮自己,你看你的手,修长白皙,女人的手都没你长的漂亮,保养的如此好,每个举手投足,都高贵的不得了,你比你爷爷厉害多了!比他帅,也比他完美。他给你讲过他的发家史吗?”周长安像是听得入迷,愣愣的瞅着牟明,不说话。
“你爷爷很久以前的出身也不过是个庄稼人,粗人,和富贵搭不上边,发迹后娶了个别人的姨太太,倒是改良了遗传基因,听我的父亲说你奶奶年轻时很漂亮,结果生了你父亲,也长相不错,斯文有礼,可惜窝囊的不事家业,也无心做生意,第三代的你哪,一点也没遗传你父亲的附庸风雅,倒是很像你的母亲,精明又能干。”
“你爷爷迷信,你出生的时候,他特意找来寺里的师傅给你起名字,他叫周德平,也要照着这样给你起个吉祥名字,后来就叫你长安,长治久安,一生平安,长命百岁,你是周家的单传独子,备受喜爱,你父母死后,他更觉得你珍贵,怕你夭折,我想他一定是担心坏事做的太多,都报应在你头上,于是费尽心机的培养你,保护你,可他也深知不可能永远的为你保驾护航啊,这时他终于想到了那群穷亲戚,你的爷爷很会用钱,九牛一毛的小钱就能换来别人的感激涕零,换来别人的诺言,忠心耿耿。可是他忘了,忘了自己起初是如何出卖弟兄,霸占田粮,如何害死我爷爷,让我父亲流离失所,终生一蹶不振。得到的东西,也许没有多少记忆,可失去的东西,永远记忆犹新。你们周家的财富是堆积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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