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凭阑意》第101章


“······”
她的恨是赤luo而又直接的。
积累了这么多年,恨的火山本就已经活动频繁,这一句话,让火山彻底喷发。
她的脸平静地曝晒在冬日的阳光下,皮肤透明的质感,几乎要看见红色的毛细血管,冷冷的说:“怎么,就那么想念你的吟吟?!”
床上的人听到这声音一震,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源头,眼中由惊讶到惊喜,再到最后眼中有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流了下来,她的声音里有着三分的不确定,还有七分的雀跃:“子期,子期,真的是你么?我没有做梦吧?!”说着颤颤巍巍的抬起还在输液的手,想抓住眼前的日思夜想的人,周子期没有动,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眼前表情精彩的张凤梅,嘴角扬起冷笑。
“怎么,看到我来很惊讶么?”
“子期,子期,你是来看我的么?你是来看妈妈的么?!”张凤梅说。
“妈妈?张凤梅你告诉我我的妈妈在哪里?我有妈妈么?!”
“子期,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怪我?”张凤梅愧疚的说。
周子期很嫌恶的看着张凤梅,说:“别摆出一副很愧疚的表情,你自己当年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我过的是怎样的童年你清楚,你知道当我看见周春生的尸体的时候有多么害怕么,你知道当我看到你来接我的时候,我又重新找到依靠的幸福么,可是当我知道你来接我,不过是因为你为了给那个你在外面找的野男人还债,把我卖给了戚家时候的绝望么!!!”
“你知道寄人篱下的恐慌么?我要拼命的想方设法的讨他们的欢心,就怕他们一个不高兴就再次将我抛弃,你以为我过的日子像看上去那么风光么?你问过我真的需要什么样的生活么?!!你凭什么替我选择我的人生!!”这些字眼如潮水般地覆盖住周子期年轻的生命,她有着从未有过的愤怒,炽热的岩浆流淌过她的心里,烧得她喘不过起来。
“子期,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妈妈真的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妈妈当年是不想让你跟着妈妈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将你送走了,让你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眼泪滑过张凤梅蜡黄的脸,一滴一滴在枕头上晕染开来。
“你的自以为是,伤害我多深你知道么!!!你知道我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么?!!张凤梅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让我叫你妈!!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有你的死才能让我快慰。”
张凤梅浑浊的眼睛倾泻而下的悲伤,真切的入了周子期的眼中,她竟残忍的感到欣慰,只有折磨眼前的这个人,才能让她一解这么多年得恨意,如果没有当年那个愚蠢的决定,现在自己也不用受制于人,破坏了她梦寐以求的梦想,她的心被戚季礼那样践踏,如弃草芥,这些尴尬都是因为当年的那个决定,都是因为张凤梅!!都是因为张凤梅!!!
其实,每一个生命都像是一颗饱满而甜美的果实,只是有些生命被太早的耗损,露出里面皱而坚硬的果核。
皱而坚硬的果核。
就像此刻都是泪流满面的周子期,还有年轻时,美丽不可方物的张凤梅,现在却像一张被人揉皱了的纸,再怎么熨烫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洁白平整。
张凤梅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子期,我的死真的会换的你的原谅么?”
“原谅?张凤梅你犯下的错误永远都不能被原谅,我要让你带着对我的愧疚死去,我要让你不能瞑目。”周子期扯出一个残忍的笑,云淡风轻的说出让人寒心的话。
张凤梅的脸上是死灰一样的颜色,能看出曾经也风华绝代的美人,此刻是多么绝望,她看着周子期,幽幽的说:“你回去吧,我也不指望你能叫我一声妈了。”
周子期踩着高跟鞋,仰起头,走出了病房,留给张凤梅一个骄傲,疏远的背影,张凤梅瘦的干枯的胳膊支起孱弱的身子,拉开床边的柜子,拿出纸笔,流着泪颤抖着写着什么,写好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虚弱的靠在一边,好像那一封信用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休息了一会,她将信折好,小心翼翼的放在枕边,手扯掉了氧气管,失掉氧气供应的她大口的喘着粗气,但是,眼睛却透过窗看向远处,笑得那么美,好像是回到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回到了一切悲剧还没有开始的那年,慢慢的胸膛的起伏变弱,眼神越发迷离,她抬起手乱抓着,断断续续的说:“春生·······你来接我了么······”
“啪”的一声,手像没了风一样的风筝,落下,窗外一声鸟的怪叫,一切,都结束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就以这样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在餐厅打工的麦吟手一抖“啪”的一声打碎了盘子,菜里面的汤水溅了客人一裤脚,她连忙蹲下身,一边擦一边道歉,餐厅的经理闻声赶了过来,一边对客人赔笑,一边怒斥着麦吟:“你是怎么干活的啊,天天精神恍惚的,干嘛啊,你死妈了啊!!”
麦吟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嗷的一声起来,把手里的抹布扔向肥头大耳的经理,说:“去你奶奶的,你妈才死了,**全家都死了!!老娘我不干了!”
123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
经理被气得脸都绿了,像拎小鸡一样一样拎起瘦弱的麦吟,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丫头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吧!敢这么说大爷!大爷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后果。”
像扔垃圾一样将麦吟丢在地上,照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麦吟一阵闷哼,蜷着身子,紧紧的护着小腹,嘴里还是不饶人的骂着:“真不爷们,欺负一个女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打那个让你受气的老板啊!”
肥头大耳一听就被激怒了,又来了一脚,麦吟差点觉得自己的肋骨断了,这时从一边跑过来一个人,推开肥头大耳,拉起在地上的麦吟,小心翼翼的问:“没事吧?!”
麦吟摇了摇头,咽下嘴里的血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指了指小腹说:“耗子,放心,没事,他没事。”
耗子的眼神一闪,脸红了,肥头大耳见来了帮手,也不敢再嚣张,骂了几句就走了,耗子扶着麦吟到街边的长椅上坐下,凛冽的风吹来,让麦吟打了个大大的冷战,她裹紧了外套,思索了一会说:“你怎么会来?”
耗子轻轻打掉麦吟身上的灰,说:“我有点不放心,就来看看你。”
“耗子,你不用这样的,那次的事情是我自愿的,现在的这个他也不需要你负责,他是我的。”风吹乱了麦吟的长发,酒红色的发丝在空中寂寞的乱舞,显得那么脆弱。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医院吧。”麦吟不想再听耗子充满愧疚的话,岔开了话题。
两个人来到了医院,耗子说:“我先去看看小菲菲。”
“好,你去吧,我去看看我妈。”
“一会见。”
“恩。”
一会儿,是一个变数很大的词,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不知道,下一秒再见的时候,会有发生什么事情。
耗子轻轻推门进来,小菲菲疲惫的趴在床边睡着,悄声的脱下外套,盖在小菲菲的身上,睡梦中的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头紧紧的打成一个结,小脸皱皱的挤成一团,他想抱她去沙发上睡,可是刚一动,她就向老木他媳妇的方向蹭,眉皱得更深。
无奈的只好作罢,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破茧成蝶的小菲菲还是真么缺乏安全感得孩子,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笑得时候是多么吸引人,像一个可以散发光和热的小太阳,可是,最近她的笑容越来越少,脸上经常是没有任何表情,做什么事情都是机械的,耗子知道,她在压抑心中的痛苦,尽量让她自己在外人看来平常,不想让人为她担心。
这样的小伎俩瞒得过别人,怎么能瞒得过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耗子呢,耗子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却只能看着帮不上忙。
这样的无力感让耗子懊恼不已,更何况现在事情复杂起来,已经让他不能单纯的只对小菲菲好了,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个一直以来爱着自己的女孩,一个像飞蛾扑火般,果敢的女子。
耗子搬了凳子坐在小菲菲身边,帮她理了理散落的发,看着这张他爱了这么多年的脸,看着她是怎样一点一点长大,怎样散发出夺目光芒的小菲菲,笑了,笑得那么破碎。
我听到有细细簌簌的声音,皱了下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耗子的脸放大的映入眼帘,我吓了一跳,我推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耗子,你这大脸凑上来干嘛!吓死我了!”
耗子嬉皮笑脸的说:“小菲菲,你好看呗,你看看多水灵。”
“去你的,别恶心我。”我白了他一眼说:“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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