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你和你的无名指》第87章


是亲完才回来的呢,亦绾没想过在乎,可是这一刻,她却和别的陌生的女人斤斤计较起来。
还没等姚丞昊开口,亦绾却突然从床上一骨碌地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望着他说,“那你亲了没?”
姚丞昊两手一摊,仿佛累极了似地躺在了亦绾的小床上,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亦绾的撑在膝盖上的手,非常温柔地说道,“这辈子,我只想亲你,吻你一个人。”
亦绾却忽然红了脸颊,拍开他的手说,“谁要你亲了?”
窗台子上养着一株风信子,紫色的,一簇一簇地盘踞在枝头,像一匹紫绸,绣在了玻璃屏风里。姚丞昊似乎有些微微醉了,他说,那酒后劲绵长,开车回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清醒的,这会子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
亦绾死拖硬拽地叫他起来去浴室冲个热水澡,姚丞昊只觉得心头火烧火燎地,亦绾也只好作罢,可是这床单上是怎么也得沾染一身的酒气了。也不知道他是借酒装疯还是真的醉了,忽然一个翻身就抱住了亦绾的腰身。亦绾对肌肤相触最是敏感,况且是女孩子的腰,亦绾刚想发飙的时候,却看到姚丞昊被他扯掉一枚纽扣的衬衫领口处有微微的红疹子。
亦绾才忽然想起姚丞昊对酒精十分过敏,她似乎有些心疼地嗔怪道,“明明不能喝酒,还死撑着,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他像个孩子似地嘟囔道,“酒席上,一点酒不沾新郎到底是会怪的,以为只喝了那么一点点,谁知道都来给我斟酒,总也不能不回敬啊!况且绮珞……”
他忽然戛然而止的时候,亦绾的心里“咯噔”一跳,是了,宋绮珞不是早已经回国了吗?那么阮家明必然也不会缺席,连婚都这么着急地给订了,是不是意味着很快就要结婚了?姚丞昊和他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他知道自己一时糊涂说错话了,所以打着弯儿净扯些旁的乱七八糟的。
亦绾只是微微笑了笑,起身替他倒了一杯热开水。窗外不知何时下了一场雨,姚丞昊却早已经“呼哧呼哧”地睡着了,亦绾没有瞌睡,看着天一点一点地黑了下来。心里空落落地早已经没有了饿意,风从窗子缝隙里溜了进来,快到四月天了,天气却还是乍暖还凉的。
她从柜子里找了一条厚一点的毛毯盖在了姚丞昊的身上,微醺的酒意还残留在脸颊上,他胡乱地抓着身上起得红疹子,有的抓破了,就印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痕。亦绾真觉得,他脱了那身行头时,像极了一个总也长不大的孩子,有过富家子弟的风流,却又是个极会心疼人的,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告诉她,亦绾,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要你肯回一回头,你就会发现,我从来都不会离你太远,因为我怕一旦失去你,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把你给重新找回来。
亦绾俯□子替她松开领带的时候,忽然电话的铃声响了,四目相对的时候,姚丞昊忽然一把将亦绾拉下来躺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头发枕在了他的胸膛上,起起伏伏,像这么多年来,兜兜转转却依然守候住彼此的他们的爱情。就这样,听着手机澎湃的铃声,听着闹钟滴滴答答的响声,最后亦绾听到他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的时候,才想起来原来两个人都已经饿得快老眼昏花了。
虽然楼下就有小吃摊子,有大排档,有烧烤的,也有卖八宝粥的,整条街道都是烟熏火燎的,但姚丞昊忽然想起来要吃麻辣烫,亦绾也拍手说好久没吃过麻辣烫了,一直都想着那香喷喷的味道呢,但姚丞昊却不准他吃,亦绾一想起脸上的痘痘就没了和他继续斗下去的兴致了。
亦绾吃馄饨的时候,姚丞昊那家伙简直可恶极了,吃着麻辣烫还吧唧吧唧着嘴,亦绾真恨不得把筷子插在他的碗中央,直接把他挂墙上,上柱香得了。
姚丞昊哪知道亦绾的鬼心思,他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蟹肉,一边赞不绝口地说道,“酒席上的山珍海味倒不如这小吃来得地道,入口香,还够辣,够烫……”
典型的一枚吃货,亦绾一边往馄饨碗里夹着香菜,一边嘟囔着说道,“猪啊,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第66章 犹如故人归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又喜欢斗嘴斗着不歇;不过有一阵子姚丞昊却忽然失踪了一般没了音讯;亦绾忙着工作懒得理他。后来在公司附近咖啡馆的拐角处看到阮家的老管家顾爷爷的时候;亦绾才知道姚丞昊住院了。其实他是一点白酒都不应该沾的,他打小就对酒精青霉素之类的过敏;顾爷爷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少爷什么都好,打小就懂得心疼别人;就是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脾性是最像老老爷的;即使有了疼也不吭一声;只是那天在街上看到昏迷了的萧小姐,那样大的雨,我第一次看到少爷也有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手心不知道刮到什么上去了,流了那么多血,也顾不得扎一下,唉,我看着就心疼啊!”
亦绾拎在手里的超市购物袋硬生生地勒出来一道深深的红印子,那夜,她分明记得,阮家明的母亲曾经用过怎样地嘲讽的语气嘲笑着她的卑微与小心翼翼,贫寒的家世,势力的奶奶及叔叔,还有死都无法瞑目的父亲,亦绾忽然觉得心里发慌,那种疼,没有人知道,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可是,姚丞昊,她一直都是以一种局外人的姿态介入他的生活,他同样有着显赫的家世,而自己,却颤颤巍巍地再也经不住那命运不怀好意地折腾了。
亦绾想了想,本来想去花店买一束花去看看他的,但母亲的电话却打了过来,原来今天是清明节,怪不得卖花的店铺外都摆着很多黄白色的菊花。
反正大少爷也不急着出院,亦绾买了一束菊花就决定去火车站买票回瓜渡村。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但今年的清明节却是阳光明媚,油菜花也开得非常繁盛。父亲的墓碑有重新修葺过,亦绾沿着静穆的墓园拾阶而上,她记得每次来给父亲上坟的时候,父亲的墓碑前都会摆上一束黄白色的菊花,一开始她以为是姚丞昊放的,后来想了想,她还是觉得或许是父亲生前在部队里的好战友吧。她将先前的那束菊花重新摆正了,也许是和父亲离得太久了,这一次,她不知如何开口,看到墓碑上依旧灿烂的笑容,亦绾忽然破涕为笑地说道,“爸,这一次女儿可是带了你最爱喝的女儿红,虽然你没有看到女儿出嫁的那一刻,但你的囡囡一直都记得,你把小小的我架在脖子上,逢人就说,我有两个小宝贝,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爸,其实女儿一直都想告诉你,亦绾和亦萱有你,才是她们俩这辈子最不易得的幸福。”
她拍开泥封,将清澈如斯的酒洒在了父亲的墓碑前,夕阳下,那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就像父亲曾给她们剪过的炸开来的手指甲。
亦绾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起身的时候,腿是麻的,她扶着一排排墓碑走了下去,试探着转身的时候,才看到很多年都没有再见过的二狗子了。
亦绾有些惊讶地看着二狗子怀里抱着的那个模样不过一周多岁的小宝宝,那小孩特别爱笑,倒是一点也不怕生,她冲亦绾笑得时候,她才恍然惊觉这孩子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
亦绾的心忽然咯噔一沉,二狗子才缓缓说道,“亦绾,这么巧。”
也许是多年不见的缘故,想想以前难兄难妹的情景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倒似有了一些不可名状的陌生和尴尬,她看着他渐渐蓄起来的胡茬有些惊讶地说道,“这孩子?”
二狗子这才苦笑着说道,“是我和绒绒的,今天我是带他来给他妈上坟的。”话说得这样轻,但亦绾知道二狗子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极疼极疼的。
陈乾赫试探性地要那孩子喊亦绾一声“阿姨”,但也许是太小的缘故,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墓碑上的一圈圈的花圈给吸引过去了,亦绾笑了笑说,“阿姨竟什么东西也没的给你吃,”亦绾伸手去包里寻一些小孩子吃的时候,才想起那一次低血糖晕倒的时候,姚丞昊在她包里塞得几粒德芙巧克力。
那孩子虽然才一周多,却是极聪明伶俐的,二狗子把他放下来自己走路以后,他便一拐一拐地跑去拽油菜花戴在头上玩。
亦绾不清楚二狗子和绒绒到底有过怎样一段复杂的过去,但她却始终记得那个满手捧着易拉罐拉环站在榕树下等待爱情的单纯的女孩。如今再见时,却是墓碑上的那一张笑靥如花的黑白照片,恍如隔世的感觉,时光可真是个残忍的东西。亦绾其实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毕竟现在二狗子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她不愿去戳别人的痛,但二狗子却像回忆似地缓缓道来,“她太倔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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