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吻封缄》第107章


人芤龅闶裁蠢创蚍⒋蚍⑹奔洳藕谩?br /> 最近半个月欧阳琛都不在家里,据说他去了美国,和苏青一起。叶轻心里面明白,苏青的时限大概快要到了,欧阳琛应该是想陪她走过最后的日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走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如今,她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好像许多东西都看得淡了,也就不再奢望那么多,计较那么多。
晨风清爽,柔柔地吹在身上,又吹起她的困意。叶轻斜躺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又听见铃响,以为是欧阳琛回来了,她揉揉睡眼倏地坐起来,却发现响的不是门铃而是她的手机。
“可岚的孩子生了,是个男孩,”打电话的是周晋诺,也许是因为激动,他说得急促,不由得顿了顿,“她家人都被我送回老家了,你有时间过来照料一下。”
“生了?”叶轻本能地清醒过来,现在离预产期还差一个月呢,“是早产吗?母子都平安吗?”
“他们都很好。”周晋诺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却难言喜色。
叶轻惊喜地站起来,窗外,旭日正从白云中擢升而出,瞬间照亮了清宁的天空,让整个昏暗的世间都耀满绚烂的希望。
那天是初五,临街的商铺都点着鞭炮开业了,整个大街上都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叶轻心想,今天普天同庆,可真是个好兆头呢。
唯一遗憾的是,这一路上却车水马龙,堵得几乎纹丝不动。车像蜗牛一样在街道上爬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才穿过人群,驶到医院那条街上,周晋诺的电话又打过来。
那时已快正午了,天边飘来一片浓烈的乌云,将娇艳的日头挡了个严实。叶轻下意识地抬头去看,眼前却一片模糊,握着手机的十指也不住地发颤:“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可岚……割腕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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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的话:为了证明我还是勤劳的,今天特意加了点量,嘻嘻。
、102,花落人亡,断肝肠
叶轻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走廊里悄静一片,苍白的日光透过尽头的玻璃窗,层层笼罩住视野里的景物,仿佛沉睡的天堂。
周晋诺就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他用双臂夹着自己的头部,纹丝不动的,像是一樽活的尸体。在他双腿下的干燥地面上,依稀汇出一小滩水渍,在阳光下鲜活的流动着,仿佛谁的泪。
叶轻从未见过他这种伤心颓败的模样,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寒意像冰雪般覆在心头:“她就在医院,你们这么多人看着呢,怎么可能割腕自杀……”
她去推周晋诺,可是周晋诺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早已丢去了魂魄。她心中大恸,真想冲过去给他一个耳刮子,身边的护士却拉着她说:“她说要去厕所,我扶她进去把吊瓶固定好,她就叫我出去了。当时大家都忙着孩子的事情,没人注意她,也实在想不到一个刚生下小孩的产妇居然会……自杀。”
有凉风在走廊上呼啸不止,凉意刀一般狠狠戳进心口,叶轻脚下一软,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是怎么割腕的,她手上为什么会有刀?”
“她……她拔了针头,用针头生生划开了大动脉……”
叶轻咬牙,只觉得那股森森的冷把还自己的整颗心都冻僵住,她觉不出疼,只是冷,彻骨彻心的冷。用针头划开动脉,那种将血肉一寸寸剖离的痛苦,该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做的到!
“哗啦”一声,抢救室的大门被拉开了,主治的医生步履沉重地走到周晋诺面前,摘掉口罩叹了口气:“周先生,我希望听到这个消息时,您能够保持冷静。由于发现的晚,病人又几乎没有求生欲望,所以……我只能说,看到这个结果,我真的很遗憾。”
空气像是一汪凝固的死湖,一分一寸把眼前的一切都封冻在里面,叶轻退却两步,怔然地看着那个医生。
几乎没有求生的欲望?
这怎么可能,可岚明明答应过她的,一定会好好养胎,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活下去。就在上个星期,可岚还笑着求她给宝宝织件小毛衣,还说等孩子生下来要认她做干妈。
可是,她怎么可能会几乎没有求生的欲望?怎么可能就这样丢下自己的孩子撒手而去?
“周先生?你没事吧?周先生?”
医生一连叫了好几遍,周晋诺终于反应过来,他抬头,眼底一片乌青:“你听到了吗?”
医生只当他是伤心过度了,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护士,与之面面相觑。
“刚才推她进去的时候,她对我说,你信了吗?”周晋诺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猛烈的翻涌,他用手撑住旁边的椅子,人却瘫软地跌下来。但他还是不松手,紧紧攥着那椅子,仿佛他一松手,有什么东西就要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那医生沉默了片刻,示意旁边的护士去扶他,又低下声音慢慢说:“周先生,请您节哀。”
“她在哪,我要去看她。”周晋诺眼前渐渐模糊,他抬起手背擦了擦,按住护士的手想站起来,双腿却仿佛不是自己的,刚抬起来便又重重地跌在地板上。他不甘心,两只眼睛都似被烈火熏染,烧得瞳孔通红,可他反复站,却反复跌倒,如此数次,他终于忍不住,俯身跪在地板,剧烈地干呕起来。
渐渐地,呕吐的声音衍变成一种困兽般的低吼,那样沙哑绝望的腔调仿佛是一记决然的钟,狠狠敲在叶轻的心口。
可岚,可岚,可岚真的死了吗?
不,她不相信!
叶轻咬紧下唇,想也不想地冲进去抢救室,扑到可岚的床边,她还是那么的漂亮、柔弱,她的笑容依旧恬然,眉宇依旧清傲,可是她却闭上了眼睛,永永远远地闭上了眼睛。
叶轻站起来,麻木地走出去,窗外乌云遮蔽,霖铃渐响,开始下雨了。
她扶着墙壁,想让那冰凉的触感把自己从噩梦中叫醒,可她每往前走一步,心里的坟冢就跟着荒芜一分。
休息椅边,周晋诺依旧跪在地上,他已经不再嘶吼,只是战栗着捧起脸,像一樽没有生气的雕像般。他的伤心不是假的,他的眼泪也不是假的,叶轻知道,她统统都知道,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叶轻侧过脸,将额头重重地抵在墙上,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可岚走了,那个陪伴了她整整四年、与她相濡以沫共患难的可岚走了,那个抱着画板对她笑谈梦想、在强权面前发誓永远都不会出卖自己的可岚走了,那个在雨夜里紧紧依偎着她、一声声地唤着她叶子姐、向命运绝然控诉的可岚走了。真的走了!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像可岚一样对她好,再不会有人像可岚一样在乎她、心疼她,为她哭、为她笑……
再也不会了。
当天下午,公安来了医院,在确定可岚是自杀后,周晋诺就开始为她操办后事。
丧礼的整个操办过程叶轻都跟着,可岚生前她没能好好去照顾,死后,她又怎能不面面俱到?
葬礼时,天阴沉沉地,下着淅淅沥沥的雨。灵堂里也很冷清,几乎没有什么前来吊唁的宾客,只有可岚的父亲和弟弟跪在灵柩前失声痛哭着。周晋诺说可岚喜欢清静,但叶轻知道,他恐怕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可岚躺在灵堂中央,水晶棺木里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美得脆弱,让人窒息。她穿着洁白神圣的婚纱,左手上还带着一颗六克拉的钻戒,神色恬然安详,仿佛是睡美人般。这大概是周晋诺对她的补偿吧,叶轻听可岚说过一次,周晋诺曾许诺她,五年之后就会娶她。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心也跟着灰飞烟灭,这样的婚纱和钻戒又能代表什么?弥补什么?
整个葬仪中,周晋诺就站在可岚的灵柩旁边,一遍又一遍地抚摩着冰凉的玻璃樽,没有哭,也没有任何表情。
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直到今天叶轻才发觉不是,人是在一瞬间变老的。周晋诺就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变得很深沉,沉默寡言、形容憔悴,让人远远瞅着,不知为何,竟像极了欧阳琛。
尽管如此,叶轻心里仍是恨他的,因为她总觉得,可岚就是被他逼死的。但她还是强忍着,她不想在可岚面前跟他闹,等过了头七,她一定会找他算账的。
葬仪馆的工作人员说要送可岚去火化时,周晋诺转身出去了,他似乎是不敢面对这一切。一想到可岚真的要走了,叶轻心口寒寒地发颤,她拉着工作人员的说,央求他们再等一会儿,让她再跟可岚说两句话。
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但强调只能等一会儿,时间太长了不好。
叶轻点点头,垂眸看着可岚优美恬静的容颜,有很大很大的一颗泪地从眼眶中慢慢滑出,滴落在光洁的水晶棺上,晕出浅浅的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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