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吻封缄》第147章


以为自己会这么游刃有余地玩下去,不过是个女人,他又怎么会动真情?可是为什么,那天在CLUB,看到她被人掌掴的时候,他的心居然也痛了一下?又是为什么,那天在酒店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钱永霖开房间时,他怒得恨不得冲上去扒开那二人的筋骨?
不过他都忍下来了,能忍下就好,能忍下就说明,他并不是真的在乎她,她也不是足够的重要。
但是,很快地,易北辰出现了。
过去那些日子里,他几乎做梦都想着这一天,想着让易北辰和叶轻重逢,想着让他们从此爱而不能,想着让曾经只属于他的痛苦悉数返还给那个口口声声唤着他“哥”的男孩身上。
终于这一天来了,他却并没有感到丝毫愉快。
就在他们重逢的那个夜晚,他突然病发了,两年来,他第一次病发。再次面对叶轻的笑和关心,他忽然觉得恐慌,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因为……他怕他再也握不住一些东西。
他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因为这是软弱的象征。所以,他开始逼迫自己狠一点,再狠一点,狠到没有情,没有心。
终于,他把叶轻逼走了,以为自己也就此放下,张玉的一通电话却再次击溃他精心雕琢的冷酷。
把她接回别墅的刹那,他已经知道,他再也无法放开她。一天又一天,他身体上的病痛越来越严重,他不愿去医院接受治疗,也不想把这个事实告诉任何人,只能疯狂地用鸦片制剂来麻醉自己的神经。
可是,叶轻的笑容却越来越多,她对自己越来越依赖,她甚至问他是否爱着她!
这些笑和依赖都沉重得仿佛枷锁,压得他呼吸艰涩,他开始趁她不在的时候,翻阅各种医学资料,甚至偷偷去找吴非拍骨片来诊断自己的疾病。
诊断书终于下达了,是坏消息。
多么可笑,他终于逃不过命运的捉弄。上天不止要带走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他的苏青,还要一并带走他的性命!
也是那一天,叶轻在饭桌上问他,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她问得那样战战兢兢,让他忍不住心疼。可是心疼之后,更多是心痛。他不能要孩子,他还记得资料上写着,这种病病因未明,但有极大可能是遗传因素。是啊, 他和苏青,还有易北辰,他们姐弟三人都患有这样的疾病,如果他冒然要了孩子,那么这个孩子……
他这一生已经受尽苦楚,又怎能忍心让自己的孩子也忍受同样的折磨?
所以他对叶轻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没有想到的是,叶轻竟然真的怀孕了!朱管家告诉他这一切的时候,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冲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回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该不该救回这个孩子。他只知道,她那样倔强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孤身一人去了妇科医院。他不能让她这样一个人。
他终是晚了一步,病床上的叶轻,因失血过多而面目憔悴,而她看向他的眼底,依稀衍射出一抹冰冷的恨。
这令人心惊的恨!
他突然觉得恐慌,态度强硬地要带她回家,可是刚踏进家门,她就吵着要离开这里。她的态度是那样决绝,她甚至仰起脸一字一句地大声喊:“我绝对不会和一个自己根本就不爱的男人生下这么一个孽种!”
她说他是一个她根本就不爱的男人,她说他们的孩子是孽种。
生平第一次,他出手打了她;也是第一次,他失去控制地要和易北辰同归于尽;同样是第一次,在死亡的边缘他变得退缩,只因他突然明白,自己再也无法离开她,离开这个叫做叶轻的女人。
他选择了一个最糟糕的方式,他选择让她恨他。如果她恨着他,只有她恨着他,他才会觉得好过一点,他才有理由说服自己继续自私地把她困在身边。
可是病痛让他的脾气变得暴躁,他越来越依赖止痛剂、酒精、和xing爱,因为只有这三件事,才能给他带来能压制剧痛的快乐。也只有这三样东西,才能让他暂时忘记,他终会死亡这个事实。
事实上,他已经不是那么怕死了,只要叶轻愿意陪着他走过这段最后的日子。时间并不长的,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就只有两三个月,只要他的叶轻愿意陪着他,那些痛似乎也不再那么痛了。
可是为什么!她宁愿重新回到那个污泥满布的娱乐会所,也不愿再陪在他的身边!
发现真相的那个夜晚,他死死扼住她的喉咙,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就此掐死她,这样一来,她就真的可以永永远远地陪着他了。
可是他下不了手,他竟然都下不了手!
他下不了手,就只有放她走。他欧阳琛孤独一生,也不需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来委曲求全!
她终是走了。她走了他才知道,原来沉香的味道是这样的甜腻,腻得像仇恨,甜得像爱情。
以为能就此放下情爱,一心饲喂仇恨。却不料,当他看到她因母亲的病而憔悴奔波时,竟再一次被触动。
如果当年,自己的母亲也能像叶轻一样,不死不离地守护着病重的自己和姐姐,那么他们这坎坷的一生,是否就能摆脱命运的捉弄?
他想出手帮叶轻,却意外地发现,原来她母亲的伤病,竟和自己有关!
从那天起他就知道,他们注定不会有结果。就那样完了,他与她短暂的刹那,就如同交汇的星轨,只一瞬息,便永远背离。
他挣扎、彷徨,一次次看着她的笑容,看着她的泪,冰冻三尺的心都似被消融瓦解。终于在一次醉意深浓时,他把这枚钻戒戴在叶轻的无名指上。她那水葱般的指上还涂了红彤彤的指甲油,那样鲜妍温暖的颜色,仿若盛开在故乡墙脚的石榴花。
那晚的月色真好,映着她眼底含笑的泪,他此生都会记得。
可是,她却太聪明,他心里有个秘密,他怕有一天,他再也骗不了她,瞒不住她。
终于有一天,她发现了他的秘密,他精心掩藏的秘密。他就像是被人扒掉了一层皮,匆忙之间和苏青联手撒了一个谎去骗她。他宁愿她不知就里地恨他、辱骂他,也不愿她知道真相后心疼他,忘不了他。
戒指又回到欧阳琛的手中,那个癫狂的雨夜,叶轻是那样决绝地怒视着他。
她恨他,他知道,他亲手将一切毁去,将一切虚伪都残忍的撕裂开来。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效果。
可是他舍不得,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放她走。他从易北辰的订婚宴上带走作为未婚妻的她,他看到她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眼神惊恐而慌乱,他看到她昂首向外走,每一个步伐都印着逃离苦海的厌恶。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恨了,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他恨的其实不是叶轻,他知道,但他已经癫狂了。他只想占有她,诱骗也好、强/暴也好,无论用任何方式,只要能将她再度揽进怀里,从此骨肉不分离。
可是那晚,她的唇冷得像冰,她的身体僵硬得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他痛恨她的厌恶和逃避,甚至不惜拿皮带捆住她,用牙齿狠狠地咬她,用所有最激烈的方式才折磨她、征服她。
他以为他终于又得到她了,可当清晨醒来,他看到叶轻满身伤痕的蜷缩在床头,那双曾经纯净坚韧的眼眸里涂满绝望的色彩时,他才明白他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接下来她绝食,她拿着刀刺他的胸口,甚至拿他们孩子的性命来报复他!他是那样的恨,恨到入骨,却也是那样的痛,痛到锥心。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了,可是活下来的孩子,却给了他希望。
那天在医院,当他听到她如数家珍地说出自己的喜好时,他的心是那样的温暖。午夜梦回,当她在梦魇里万分惊恐地喊出他的名字时,他的心又是那样的刺痛。
她几乎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每次却都是深恶痛绝、歇斯底里,哪怕是曾经看似静好的一段时光,她也从未语带温柔地叫过他的名字,即便是笑,也都带着刻意的讨好。
而她的每一次讨好,他都会假装那是真的,一次次的自欺欺人,就当她是真的吧。可是,连他也不知道,这种欺瞒总有爆发的一天,总有惹火自焚的一刻。
他还记得那天在美国,苏青又执意要飞回首都,见那个女人最后一面,他气得扬手就摔了桌脚的古董花瓶。
“恨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恨怕了。难道你不怕吗?”苏青蹲下来,捡起花瓶的碎片一片片黏贴好,又扬起头冲他笑,笑得那样粲然而衰弱,“阿琛你看,花瓶碎了,还可以再粘回来。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只想躺在妈妈的怀里安睡,哪怕她并不认得我。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和叶轻一个机会。让我们的恨,就此终结在我身上吧。”
花瓶碎了,真的可以再重新黏回来吗?
欧阳琛独自回到海滨,当他看到叶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