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浮生梦未醒》第21章

经有恶化的迹象，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医生说的已经很明显了。这一次由于事发突然，楚楚没有办法再隐瞒自己的妈妈，楚楚和她一起听完医嘱，她发觉妈妈反而平静了，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爱人，摸着他因为严重烧伤早已硬如皮革般的手，久久不再说话。
楚楚从后面搂住她，泪水滴在妈妈的肩上，妈妈低低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直透出来，听起来那么不真实：“尽人事，听天命。医院治病；不治命。”
原来，妈妈远比她想象的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爸爸的病情持续恶化中，并且进程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烧伤的创面不断有脓血流出来，房间里充斥着腐臭的味道。令楚楚想不到的是，妈妈从那天听完医生的那番话之后，一直平静的出奇，每天井井有条的做着该做的事，只是表情中带着虔诚。
病床下放着早已买好的寿衣，是妈妈亲自挑的颜色，她说爸爸喜欢庄重一些的颜色，所以特意挑了深咖啡色，妈妈说他一定会喜欢。
二十几年的相濡以沫，在爱人最后的时间里为他准备好、打理好一切，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和爱吧。
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爱情才最难能可贵。
“楚楚，你去查一下住院的费用，我怎么觉得早就该再缴费了，为什么一直没有缴费单？”妈妈开始安排各项事宜。
“哦，好的，我就去。”楚楚应了一声，跑到地下一层的自助查询处，输入了爸爸的住院资料，可是上面却并未显示欠费。她又把缴费记录查了一下，找到了一条缴费信息，是在他们住进来的第三天，缴费金额是十万。
楚楚吓了一跳，不会是系统出问题了吧，她没有交过这么多钱啊？可是这住院治病又不是儿戏，谁会交错费用？
不会是有人替她交了费用吧？她马上就想到了欧湛轩，估计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不行，今天欧湛轩再来的时候，她一定要问问清楚。
她回到楼上跟妈妈说她们已经欠费了，要去取钱，妈妈交给她一个早就放在身上的折子，“你把这里的钱全都取了吧，也许还不一定够。”
楚楚翻开折子，看了一眼上面的金额，七万，是不够，上面一下子有人存了十万呢。她没说什么，拿起折子出了门。
从银行里取完钱回来，楚楚掏出手机拨通了欧湛轩的电话，“楚楚？”电话瞬间就被接起。
“你在哪儿呢？我想找你。”
“我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在医院门口等你。”说完，楚楚迅速挂断了电话。
果然，挂断电话没多久，欧湛轩就到了，他没有把车开去停车场，而是直接开到了她的面前，“出什么事了？找我找的这么急？还是想我了？”他刚从车上走下来，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他向前探出身子，帅气的脸距离楚楚很近。
说完看了看没有反映的楚楚，“你怎么了？”
楚楚从包里面拿出刚刚取出来的钱，抓过欧湛轩的手，把钱放在他的手里，“谢谢你帮我续费，这些是七万，还差三万，回头取出来还你。”
欧湛轩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她强塞在他手里的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俊脸带上一丝讽刺的说：“真有钱，不如再多算点利息给我？”他把这句话的说的有点咬牙切齿，楚楚甚至觉得她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
“欧湛轩，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帮我我很感激，但是你总是这样我会内心不安，不如你干脆些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好不好？你和你的未婚妻每天轮番过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银梦楚何德何能，让你们这样相待？欧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玩够了没有？求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好不好？”
这些天压抑得心情，以及见过许心蕙之后的羞愧，一下子爆发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得滚滚落下。
“楚楚，你在说什么？你别哭，好不好，你一哭我的心像碎了一样难受。”他张开手臂想要抱抱她，可是楚楚却躲开了。
“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无地自容。”楚楚啜泣着。
“楚楚，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她的眼泪让他手足无措。“还有，什么未婚妻？是不是心蕙和你说了什么？”
“你不要乱猜，她是个很好的人，欧湛轩，不是人人都可以为爱把自己的头低到尘埃里的，你不应该辜负她。”
“楚楚，我想有些事情你要听我好好解释，未婚妻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承认过，我要娶谁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做主，不需要别人来给我指定人选。”他终于还是走到她面前，把她拉进怀里，“楚楚，我喜欢的人是你。”
像一粒种子被播进了沃野，蓬勃的生长力有些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会破壳而出。
这样的时刻，这样的一个胸膛给了楚楚温暖和安全感，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要，她也要不起，她甚至想一想都觉得是罪过，因为许心蕙好的让她心疼。
“欧湛轩你没事吧？我们见面的次数一把手都数得过来，你竟然说喜欢我，你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喜欢一个人吗？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以一个别人未婚夫的身份喜欢我？”她鼓气勇气，大力的推开他，疯了一样的吼他。
“楚楚，我说了，我和她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和她结婚的，我要和谁结婚我自己说了算。”他的情绪也有一些失控。
“可是，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再看见你！”楚楚说完再也不敢看欧湛轩，拼命的朝着医院里面跑过去。
楚楚在病房外擦干了眼泪，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回到病房。妈妈问她：“费用都续上了吗？”
“续上了。”
她和欧湛轩的事她并没有告诉妈妈，也不打算告诉她，她想她自己能处理好。
到了晚上的时候，天气闷得异常，也许是受这样的天气影响，爸爸的呼吸又开始困难起来，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给他插上了呼吸机，不过医生表情凝重的告诉他们，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这一两天病房里一定不要离开人。
楚楚懂了，这也许是爸爸最后的时刻了，养育了她二十一年的爸爸，走到了油尽灯枯的生命尽头了。
正在难过的时候，欧湛轩的电话打了过来：“楚楚，别生气了。我下午的态度不太好，说话有些急，你别在意。”
天哪，她现在哪还有心思想下午的事情，实在没有力气和他纠缠，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令人压抑的病房里，妈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在妈妈身边坐下，像小时候一样；靠在她怀里，“楚楚，人贵自知，脚踏实地最重要，不该是你的，再喜欢也不能要。”妈妈的声音从她的头上传来。
楚楚在妈妈的怀里点点头，原来妈妈什么都知道。
“笃笃笃”有人敲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楚楚开门看见欧湛轩站在门外，衣服上有星星点点的雨水痕迹，“外面下雨了吗？”楚楚问。
“嗯，不过下的不大。”他并没有进来，依旧站在门外，头发上还有一些小水珠，“楚楚，我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楚楚看了一眼妈妈的方向还是走了出来，跟着欧湛轩来到走廊的尽头，他在前面走着，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楚楚，你别生气，有些事情也怪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和你说清楚，才会让你误会…”
“欧湛轩，”楚楚打断他，“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现在也没有力气再说这些。”楚楚垂着眼皮很疲惫的说。
“楚楚，我是真的爱你。”他看着楚楚认真的说。
这句话来的太突然，楚楚一时有些没有调整过来状态，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这个时候说爱是不合时宜的，在楚楚最伤心的时候，在他和许心蕙的关系仍扑朔迷离的时候，在她对许心蕙心怀愧疚的时候。
“湛轩。”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不要再说了，你赶快回去吧，一会儿雨要下大了。”楚楚转身离开的时候，欧湛轩从背后抱住了她，“楚楚，我知道我不该在你最难过的时候跟你说这个，但是我等不了了，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也知道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我就是爱上了你。无法自拔。”
楚楚不想再听了，她被他抱在怀里只感觉到了深深的负罪感，她满心满脑都是许心蕙，她不能接受他，不管他和许心蕙怎样，她都不能接受他。
她往前迈了一步，却又被拉回了他怀里，“楚楚，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我和心蕙的事，你给我一些时间，等我一下好不好？”
她倏的转身：“不好！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用来等待，我爸爸也想要时间，谁来给他？人生苦短，有一个那么好的心蕙，你要惜福。你对我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已，心蕙一直默默的付出你难道看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