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二三事》第81章

“喂！话不是这么说，有时候偏偏就是当局者迷，你越想看透就越看不透！”
“你这家伙，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样无知又无畏的个性，你伤害她有多深？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那么大的雨，她一个女孩子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下车，哭成了什么样子！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过！她当时甚至连自己上了几路车都不知道！”
那天的情形随着花花的诉说，一幕又一幕地重新在王磊的眼前铺陈开来。他突然觉得太阳一阵刺眼，明晃晃地，像一个硕大的火球，一不小心似乎就会被它灼伤。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眼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花花继续说道：“还有好多好多其他的事情，从高中一直到现在！每次想起这些连我都觉得气愤！哎，真是叫人没法帮你说好话！”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现在常常在想，如果真的有时光机器多好，能够让我们重新回到高中时代，那时候我一定会看得比现在清楚明白些，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让它再发生。可是我和她偏偏就像在两个错乱的时空里，我好像总是快了她一步，而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总是慢了她几步。你不明白我上次和她在一起的感受，我们之间从来没有那么遥远过，有时候我真的要对这件事情绝望了，可是我总告诉自己不要放弃，只要她还喜欢我就不应该放弃，因为过了这么久，我终于明白了，一个你喜欢而又同样喜欢你的人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找到的，错过了一个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个！”
王磊说罢，焦急而又诚挚地看着花花道：“所以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如果还有什么人能够帮我，那就只剩下你了！”
花花被王磊直视得有些发憷，她将自己的目光挪向一边，犹豫地说道：“可。。。可是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而且她现在似乎过的很快乐。。。”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这么简简单单地看待！她现在或许是过的很快乐，刘晓明或许也真的是个不错的男朋友，可是十年后呢？我知道纪玲玲对他不是那种感觉，她喜欢的是我！她喜欢了我那么多年，不会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爱其他人像爱我那么深！我知道！如果你真的把她当成最好最好的朋友，就应该让她得到真正的爱情！”
花花把头扭向一边，好长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她内心里的某一处被王磊轻微地触动了一阵，又或许她理智的某一个方面觉得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她踌躇了片刻，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你们这件事了。。。我不知道。。。你让我考虑考虑。”
“我。。。”王磊急促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花花的眼光似乎被窗外某样东西吸引了，似乎压根就没有在听他讲话。他顺着花花的眼神望去，不禁大吃一惊！那不正是刘晓明么！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他们俩刚从书店里出来，刘晓明和那女孩子说着什么似乎说到了动情处，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看他们这番模样，根本不像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王磊二话不说，立马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两人准备按下快门。一只手却挡在了他的镜头前，花花厉声问他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难道就是这样喜欢玲玲的？靠着伤害她来夺回自己的幸福？”
王磊按快门的手瞬间便失去了勇气，他将手机随便往桌上一扔，没好气地说道：“可是如果刘晓明真的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她迟早会知道的。”
这一刻，王磊突然意识到即便事实真的如此，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欢欣鼓舞。刚才那瞬间的如获至宝的兴奋劲儿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烦恼和忧虑，尤其是忧虑，对于这件事情不可捉摸的后果的忧虑，占据了他心灵的大半江山。他突然有些不可思议地发现，他希望关于刘晓明这件事，只是他自己想错了，因为他个人的愿望，他把它往坏处想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纪玲玲说的那些让他难以理解的语言或者他试图去回避的语言，他似乎都在这一刻明白了。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玲玲，让我先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只是一场误会！而且很有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王磊不再说什么，似乎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管是对谁。
又是一个五月，天气在这样的月份里似乎格外捉摸不定。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便阴沉沉的，一幅山雨欲来的样子。可是天气就这么玩着变脸好几天了，却一次都没能将雨降下来，第二天又一如既往地放起晴来。
这天的sql课后，老天却好像开起了玩笑，突然降下了倾盆大雨，颇有些让人猝不及防。王磊走向教室门口，却不知怎地，突然回了下头，正瞥见纪玲玲似乎有些焦急地看向窗外，大概在猜测这雨到底还会下多久，自己是否要等等再走。王磊便一个步子迈了回来，走到她的身边问她道：“没带伞？”
纪玲玲对他的返回无疑有些意外，他们自上次见面以后，已经好久都没有再说过话，见着面也不过是像陌生人那样简简单单地打个招呼，戴上自己例行的微笑面具。
她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嗯。。。”
“刘晓明呢？”
“他昨天有事回家了，今天可能不会回学校。”
王磊思考了片刻，对她说道：“我送你回寝室吧！”
他这句话才刚刚出口，两人竟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高中那年，同样也是这么猝不及防的大雨，王磊对余丽菲也差不多说了同样的话语。往事历历在目，竟然好像就发生在昨天。纪玲玲想起了自己当时是如何地气愤，想起了当时站在王磊的身后看着这一幕时是如何的辛酸。可是那些情绪，那些日子，都像这雨水，随风而落，却又顺着地势流向了远方。
她露出了一个颇有些尴尬的笑容，摇了摇头道：“算了，不用了，谢谢！”
王磊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道：“那好吧。。。”
接着他从包里抽出伞，不由分说地塞到纪玲玲的手里：“那这个你拿着吧！”
话毕，他拉起自己卫衣的帽子，径直向教室外冲了出去，只留下纪玲玲独自一人还在原地愣愣地站着。
纪玲玲看着教室外那不断线的大雨，忽然对着他大喊了一声：“喂！等等！”
她说着便追了过去。
待到她追到教学楼门口，正想把伞还给他，却发现王磊竟只是呆呆地站在教学大楼的门口，出神地注视着某个方向。纪玲玲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意外地发现雨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大步向她走来，这不正是刘晓明么！
王磊回头望了一眼纪玲玲，走向她，对着她伸出一只手，示意她将伞还给他。
当纪玲玲将伞递到他的手中，并说了声谢谢时，他对她笑了笑，笑容复杂，百般情绪夹杂其中，懊恼而又含着一股自我讥讽的意味。
“真是没有想到，想借一把伞给一个女生是这么的难！”
他说着，撑开伞，走进了这混淆天地的狂风暴雨之中，只将一个背景留给了她。
纪玲玲看着他越走越远，背影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整个儿消失在了这铺天盖地的雨帘里，眼圈里泪光闪动，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她突然有某种冲动，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最后她只是就这么看着，什么也没有做。
当刘晓明走近她时，看着出神的她问道：“你在看什么？”
纪玲玲这才猛然清醒过来，对他说道：“没什么，只是我刚才。。。好像突然。。。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不。。。不用了，我想应该。。。再也找不到了。。。”
听着纪玲玲这番含糊的言语，刘晓明扭头看向了她刚才凝视的远方，突然间若有所悟。
纪玲玲对着他笑了笑，轻轻拉住他的手道：“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我以为你明天才会回学校呢。”
刘晓明眨了眨眼睛道：“嗯，在家好无聊，事情办完了不就回了！”
纪玲玲噗哧地笑了出来，对他说道：“想我了就直说，干嘛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刘晓明道：“现在你说了就不用我说了！送你回寝室？”
纪玲玲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手牵着手，也走进了这看起来永不断线的大雨之中。
傍晚时分，雨终于渐渐停了，学校里例行放起了广播。通常这个时间是学校音乐台的点歌时间，总不外乎是x系的男生送上一首歌给y系的女生，又或者y系的女生大胆向x系的男生真情表白，主持人说的那些缠绵肉麻的言语纪玲玲从不仔细听，只是等待着他们放出的每一首美妙动听的歌曲。可是今天，当主持人说着，这是一位计算机的男生点播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