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姐姐来爱你》第24章


她的肩头一颤一颤的,终于哭出声来,泪水汩汩而下,打湿了我的被子。
我呆若木鸡,没有去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她渐渐平静下来,接着从床底掏出自己的箱子,开始一件一件的整理自己的东西,见我没有任何挽留,她的眼泪再一次大颗大颗落了下来。我钻进了被窝,不忍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恨你,再也不想见你了。”这是她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门“咣”的一声关住了。杨纤纤走了。那条叫阿娇的狗也走了。
我懊丧地望着窗外她消失的背影,没有一点儿拦截的勇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像是天上传来隐约的,孩子一样的哭声。
《天使与海豚》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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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以后,杨纤纤真的从我视野中消失了。短短的三天,跟过了三年似的。我心里恍然间觉得空荡荡的,忽然很想她。
杨维时常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诉说他最近的烦恼。他说郝香现在经常主动去约他,让他多穿衣服多吃饭。甜蜜的骨子都快酥了,他真怕会幸福地死去,又担心郝香让他吃这么多饭,会不会赶上洪金宝的体形。每每听到这些,我都嫉妒的想摔手机。
这一天下午,我又在校园里邂逅了杨纤纤。我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忧伤的眼神,那里面像是陷入了两个巨大无比的黑洞。我的心一阵颤栗。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我会这么心乱,也许我从来就没有好好关注和对待过这个离我最近的女孩。我开始跟她说话,她只是拿眼睛冷冰冰地斜对着我,然后对我说:“你谁呀?”
“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怪我太冲动。”我鞠躬道歉。
“受不起啊!”她头一扬,就走了。
我耷拉着脑袋,紧紧跟在她后面。走了几分钟,她突然掉过头,举着手机大声说:“这位同志,我注意你很久了,你要是再敢跟踪我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这话惹来一群人警惕的目光,并让我在尴尬与无奈中,看着她白白溜走。
接下来,我给赵允儿打电话,她首先严厉地批评了我,又说:“知道吗?那晚纤纤回来后,哭得跟一泪人似的,我从来没有见她这么伤心过。”
“是我不对,当时也是我心情不好,才……”
“你也真是的,她对你这么好,你连这点委屈也受不了吗?”
“那我该怎么办呢?”我问。
“你真是个笨蛋,女孩子嘛,生气后哄哄她就没事儿了。”
“可她现在不肯搭理我了,跟见个仇人似的。”
“那你应该坚持下去,一直跟着她,千万要耐心点。晚上八点,我们约好去东街吃羊肉串,你应该跟过去。”赵允儿向我透露了一些行踪。
校园里,阳光出奇明媚,昨晚还是阴雨绵绵,今天已是晴空万里。我沿着河畔,无所事事地往前走。快两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依然使我感到新鲜和陌生。以前呆在这儿的时候,总是想去寻觅学校以外的风景,可转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身边的风景竟是如此美丽。身边最好的东西,往往也是最容易忽略的。
河边的草坪上偎依着一对一对的情侣。看似温馨的拥抱,是不是都隐藏着聚合分离的疼痛与忧伤?
明天的明天,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之后,我远远望见郭小雨从网吧歪歪扭扭地出来。这小子最近一直潜心埋头于“大话西游”的虚拟世界中,并在里面娶了个小媳妇,积累了不少心得和经验。
我向他询问起了杨维。刚一开口,郭小雨的表情就变的凝重起来。
“知道吗?咱学校图书馆几天前被人盗了。”
“有这事儿?”我假装很惊异的样子说。
“听别人说,电脑都被拆开了,偷走了重要零件。展览室的锁被撬开了,被偷走了一幅画……保卫科正在调查呢。”
“查出什么结果没?”
“没有,不过杨维和郝香成了怀疑对象,今早学校保安还在调查他们,说是后果挺严重的……”
“为什么?”我问。
“图书馆管理员说他俩是最后走出图书馆的,两人出来的时候又是慌慌张张的,显然是刚做过了什么。”
“不会是他们干的。”我很肯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郭小雨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听,意识到说漏嘴了,急忙补充说:“杨维人挺胆小的,应该不会偷东西吧。”
“他胆小?这小子现在追那个郝香不是风风火火的吗?”
“也是,杨维和郝香开始谈恋爱不就是几天的时间嘛,发展势头到是挺快的。”我感慨道。
《天使与海豚》 (46)
晚上八点多,通过紧密排查,我发现了杨纤纤和赵允儿吃羊肉串的小摊儿。
赵允儿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心花怒放地跑过去。刚想坐下,就听杨纤纤大着嗓门对老板说:“喂,老板,你们这还有空桌子没?我不想跟陌生人坐在一起,见了倒胃口。”
不等老板来请我,我已狼狈地窜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这杨纤纤真难对付呀!我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天上,繁星点点。地下,烟雾滚滚。年轻的新疆男人拿着大把大把的羊肉串在火上熏烤,他儿子流着亮晶晶的鼻涕,拿着个大蒲扇在一旁扇风。他女人皮肤嫩白,坐在一张躺椅下磕瓜子,风一吹,地下的瓜子皮乱飞。
我要了两把羊肉串,偷偷听她们说话。
杨纤纤对赵允儿说:“今天我又收到葛光亮的玫瑰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这个……这个我不太清楚了,我根本没见过此人,不过他买的玫瑰倒是挺漂亮的。”赵允儿看看我,掩嘴而笑。
我抱着桌子上的醋瓶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其实葛光亮这男孩还挺厚道的,为人塌实,不像现在社会上的有些人,成天游手好闲,还有偷窥别人隐私的不良恶习。”杨纤纤指桑骂槐,分明是将矛头指着我。
“对了,葛光亮还对我说,他准备考北大的研究生,北大呀!”她继续表扬我隔壁的那小子。
“哼,北大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还有当屠夫的吗?”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喂!”她瞪了我一眼,把自行车车条重重地扔在桌子上,说,“某些人真是过分,不接别人的话会死吗?”
我停止了羊肉的咀嚼,慌张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就饶了我吧!”
“老板,结帐!”杨纤纤起身去付帐。
我也走到新疆男人的跟前,递给他钱。他笑着拦了过去,说:“菜菜,不用了。”
我愣了愣,问:“你认识我?”
“是啊,咱们是小学同学嘛,我是张飞虎,你不记得了吗?咱们小学二年级那会儿还一起去偷看过女孩洗澡呢?”
“张飞虎?偷看女孩洗澡?”我抓耳挠舌,确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杨纤纤在一旁偷笑,还冲赵允儿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下流!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老同学,你记性真好。”
“每个人都会有回忆,就算你是一个杀手,也一样会有小学同学嘛。”这个叫张飞虎的小学同学竟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最后,我和他草草寒暄了一会儿,就说“拜拜”了。事实上,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在每一个时间里缝隙里,在每一个我们擦肩而过的暂停秒针里,或许都会有一些人被遗忘。斗转星移,浮生若梦,二十年后,又有多少人的容颜和记忆能留在我的脑海中呢?纤纤姐、郭小雨、杨维、杨纤纤、郝香……
转眼间,杨纤纤和赵允儿消失了。我在路边拨了个公用电话,那边提示已关机。
我心里掠过一片阴影,忽然不知该往哪里去。
经过破旧的电影院,我呆着门口立了很久,脑海里反复放映着与杨纤纤牵手看电影时的情景。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她从人群中冒出来,挽着我的胳膊,撒娇说,又请人家看《半生缘》,闷死了闷死了……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支离破碎的黑白片段。电影永远不会比现实丰富,而现实却永远不会比电影美满。
电影早已散场,杨纤纤没有出现。我的耳边却总是回荡着《半生缘》里的那句话——
世均,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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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拿出那张偷来的画,平铺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的看。小时候的那半副画也放在一边,它们是那么的相似。事隔多年,纤纤姐的画技明显提高,已可以参加画展了。我感到十分自豪,恍惚听见她认真地说:“我知道我现在画得不好,你心里一定会笑话我的。不过,没关系啦,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见一张真正的作品。”
是的,我终于看见了。纤纤姐你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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