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烬》第18章


和小咪还有某雪说了很多次要一起去淋雨,打赤脚在街上牵手散步,下再大都不闪躲。幻想过很多次我们一起淋雨的场景,却一次都没有实现,每次淋雨都只是自己一个人,没有打赤脚,也没有任何情感的宣泄,只是麻木地迈着步子。
一步,两步。还有几步就可以到家了,我可以换掉这该死的衣服了。
一分钟,两分钟。还有几分钟就可以到家了,鞋子已经被水溢满了。

我恨你毫不犹豫的摧毁。
我恨你无所不能的丑陋。
我相信时间,相信它是无所不能的。所有的所有,快乐、晦涩、幸福、不幸。这些能概括一生的词语在它面前都是渺小的,就像灰尘一样,就算累积到厚厚的一层,吹一口气便会消散,分离成一粒粒小尘埃不知去处。
这世界本就是时间捏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它手。它一直在重复着制造、摧毁。我们没有改变的能力,就算在生命的路途中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改变了许多,但是在生命结束、血液停止流淌、心跳停止时,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你依旧还是那个不能说话、不能睁眼、没有心跳、没有思想的你。那些由你改变的事情也会在冗长的时间里,由它扭捏成最初的模样。留下的只是你所有的丑陋,你会在狡猾的时光背后看清所有事实,你只是如同轻轻一碰就破的泡沫般微渺地存在。
平坦的水泥路,时间久了便会出现凹凸不平的裂痕。
平滑紧实的皮肤,时间久了便会生出丑陋的皱纹。
小时候摔倒时留下的伤疤,现在依旧在膝盖处招摇,凸起的一块丑陋至极。四岁那年留下的五厘米疤痕,就算是在十二年后的现在,依旧清晰如初。
而那些我和你们一起玩闹、一起躲在被子里用小台灯看小人书的日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一点儿音信。

就像一具死尸,就算在皮肤上划下无数道伤口,都不会疼痛。
前些天在家整理小时候的课本,发现很多书上都有他的名字。
铅笔,圆珠笔,钢笔,水性笔,彩色笔。
他的名字被各种笔描绘,稚气的字体,却充满了力道。一笔一画的,没有一次潦草。多是躲在书缝间或者书角上,不起眼,小小的两个字,如果不仔细,很难看见。
想起那时候他没有带课本,我却誓死不肯将书放到中间和他一起看便笑起来。
是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小学三年级到毕业。无论是家庭还是学校,那时候的自己是最干净的,没有一丝瑕疵,也许这样表扬自己不对,但事实却真是如此,除了那几年,十六年的生命里几乎没有让自己感觉更幸福的时光。
停损点(2)
端正的坐姿,从来不敢低下头做小动作。字迹工整,从不抄袭。坐学生接送专车上学,和所有小学生一样热爱洋娃娃和颜色鲜艳的头饰。每周五放假后,便会立马写完作业,从不拖拉。
写到这里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从前的她,是他们口中的“很听话,很乖”,就算偶尔任性也是理所当然,年龄允许那时候的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这些天又开始听陈老师的《 黄色的浮板 》《 坐火车到传说中的湘南海岸 》,她的声音似乎永远只有十六岁,清澈,没有一丝瑕疵。
而那些由她的声带处延伸出的生活,就像吹出的彩色泡泡,明明近在眼前,但是当你伸出手去触碰时,它却毫不犹豫地“啪嗒”一声消失了。听她的歌,我会有写文字的冲动,会有想背上大大旅行包出走的冲动,会有将刘海儿梳起露出额头的冲动,会有站在海边看穿着比基尼的女人们晒太阳的期望。
不是强烈的,也不是灰暗的。
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温暖,可以将你才冲洗过的脚丫上的水慢慢晒干,可以让你自愿抬起头去看蔚蓝的天空。有一点微风,手指碰触墙壁会有冰凉的感觉,光着脚在街上走不会觉得有热气在散发。
淡蓝色的棉质裙,合适地拂在小腿肚上,印上笑脸的白色T恤。
这些都是属于Cheer的干净生活,木质吉他,清唱。
Ciacia唱着“I say Wow Wow Wow Wow”的时候,一股暖流从胸口顺着血管延至全身各处。同样是独立女声,同样是三十出头,同样是干净的声线;唯一不同的是,陈老师声音中透露的感情是清晰的,而Ciacia却是甜甜的。
不管是曲调还是歌词都带着个人的小情绪,也许有人会觉得一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用这样甜美的声音去发泄生活中的不满,确实有些不妥。但是如果我们省略年龄,省略世俗眼光,省略有色眼镜,就算是六十岁,这样的声音依旧有资格蔓延整个世界。

关了白炽灯,觉得格外刺眼。
我不是节约的人,特别是建立在享受和受罪这两者之上。开了暖黄色的吊灯,果然还是这种温淡的感觉适合自己。拿了小电扇,空调的温度已经不能再适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固执地需要冷气,而是变得惧冷,回想起每年冬天只穿一条牛仔裤的勇气就打寒战。还有,那些可以将雪聚集成冰块握在手心的日子也不会再来了吧。
习惯每日凌晨洗澡,刚好可以刺激肌肤的温度。喜欢上妈妈用的薰衣草精油,总会在水里倒上几滴。卫生间的玻璃镜在某天被砸成碎片后就没有再出现,我喜好偷窥瓷砖中反射出的自己,隐隐约约,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张一张嘴,抿嘴笑一笑,或者皱眉头,都不会照射出来。
最近喜欢上淡淡的黄色,不艳丽。三十六码的黄色帆布鞋,以及浅黄色小洋装,还有最近才反应过来的亚麻黄发色。
不知道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句话:“当你坚持做一件事二十天后,它就会成为你的习惯。”
夜晚睁着眼睛,宅家里,这两件事已经有好几个二十天了吧。
她说:你是名副其实的宅女。

爷爷奶奶终于还是搬了回来。五层楼,一层不空。
小哥说还是会想起以前住在爷爷奶奶家时的乐趣,我又何尝不是。顽皮的两个小孩子被爷爷奶奶的爱保护着,不受任何外界的影响,没有顾虑,没有担忧。就算是还算年轻的头发中生出白发,也是在一个人的时候用力扯掉,不被玩闹时给他扎小辫的我发现。
夜晚突然喊饿后的灿黄煎蛋,厨房里待满两小时后的南瓜饼,这些曾经被我们挂在嘴边,只要说一句想吃就一定会出现的东西,现在又去了哪里?还有那段躲在厨房里将面条煮成一锅糨糊的日子又去了哪里?
回忆是止不住的,就像水源不消失,水就永远不会停止流淌一样。
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和爷爷坐很近,说很随便的话,中间似乎被硬生生地盖上了一座墙,有缝隙,可以看见彼此,感受彼此,却始终推不开。
奶奶没有以前爱打扮了,穿着一般布料的短袖短裤就能出去晃悠一圈,梳妆台上再也不会有玫瑰香的护发精油。唯一没改变的是,依旧爱哭,说起以前的往事就会忍不住掉眼泪。每当那时,我们也会轻轻咧嘴,说:有什么好哭的啦。
夜宵不再是煎蛋,取而代之的是泡面之类的速食。而南瓜饼,我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吃了。
怎么能叫人不去想,就算是只有一秒钟,我也想回到从前。
请允许我再跳一次兔子舞
◎靳星
献给七班的孩子
“跳吧跳吧跳吧。”
那是学农的最后一个晚上,音乐响起的时候,我这么对自己说。
每一个孩子都搭住了前一个孩子的肩膀,刚开始是茫然地顾盼,短暂的停顿与暗暗地模仿后,渐渐一个个都抬起脚,“左、左、右、右。”然后是跳,“前、后、前、前、前。”
我是喝酒不醉的人,但是这时我仿佛初次尝到了醉酒的滋味。热量迅速融化了脚底的酸痛,扶摇直上,传遍全身。脑中一片清明,却不管衣服湿了透了,只想投入进一次又一次连绵不绝的跳跃。
这一切对于自己来说,本可能成为一个永远无法企及的梦。一个星期前我原有十足的信心在星期五乘上回学校的大巴,去参加周六的网页决赛,也正好可以早一天摆脱这怎么看都不太讨人喜欢的学农。但就如打碎一个玻璃瓶般轻易,或许只是因为一个文件的命名,我可笑而可悲地与决赛擦肩而过。强装笑颜也好,悲伤流泪也好,或许我是太自视清高,偏不规规矩矩行事,走的却又不是条捷径,整整四天四夜的推敲与修改,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那时老师对我说:“自己喜欢就好。”我把这句话看做一种肯定,而不是一句潦草的安慰,但是心里总免不了恨恨,我这次塞翁失马,哪里有什么福气?
但是一个星期后的这个晚上,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了这句从小念到大的成语。如果我顺利进入了网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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