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望湖》第14章

“可是，我这些衣服基本上都是网上淘来的或是商场打折时买的，怎么穿都穿不出我想要的效果。”
“尹部长迷上的是你的这张脸蛋，你怎么穿他都会觉得好看的！”
“妈，看你说的，尹部长带我去是办公事，又不是去约会。”
“哎哟，你这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这是男人想和女人套近乎的伎俩，你看着吧，我打包票他很快就会单独约你！妈啊，怕是要当定尹部长的丈母娘了呢！”
“妈，看你高兴得像真的似的！幸好爸去买菜不在家，否则爸又要说你不切实际乱幻想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上班去了。妈，女儿告辞了！”尹晴晴收起口红放进皮包里，临走前，还兴奋地给钟芸行了个告别的屈膝礼。
望湖园的二楼，一走上去就是一个带露台的过厅，放了沙发和电视，还有一个小吧台，寄畅偶尔会带些朋友来这里小聚。过厅的两边分别是寄畅和秋了的房间。走廊尽头有一间书房，与其说是共用不如说是秋了一个人的，寄畅从15岁来到望湖园，进这个书房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另外就是里外两间的共用卫生套间。
寄畅一觉醒来已经八点二十了。
都是方秋了那个鬼丫头，没事编那么个破故事，害得自己被痛涮一把，还连觉都没睡好。寄畅边在心里数落秋了，边睡眼惺忪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洗漱间的镜子里是寄畅蓬头垢面的狼狈样，寄畅胡乱地拨了几下头发，又顺手拧开了里间的门。结果，门一打开，寄畅马上就楞住了。
和寄畅一样楞住的是坐在马桶上跷着二郎腿正在“努力”的方秋了。乍一照面，两人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空气凝固了几秒钟之后，就听到秋了尖利的破口大骂声，“你这个王八蛋！还不赶快滚出去！”
听话的关上门当然不是尹寄畅的作风，只见他气定神闲的就那么站着，慢悠悠地反驳秋了，“嗬，谁叫你几年不在家的，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使用这里了。而且，我实在没办法‘滚’出去！”
“那你就‘跑’出去‘走’出去‘跳’出去‘爬’出去，随便你选一个，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我……”眼见秋了举起了拖鞋，寄畅只好打住，一下就把门拉关上了。
秋了满意的正准备穿上拖鞋，忽然听到寄畅在门口大叫，“方秋了，你的屁股比原来又大了一圈了！”
听到这话，气得秋了将就手上拿着的拖鞋就朝门扔了过去，“尹寄畅！有本事你就在那里等我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傻瓜才在这里等你！我去用楼下的卫生间，你就跷着二郎腿继续享受吧！”
“尹寄畅！你是个死人头！”
寄畅昂首阔步走出卫生间，脸上挂满了胜利的笑容，“方秋了这个鬼丫头，坐马桶居然是跷着二郎腿的，难怪三天两头便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
寄畅就那么咧嘴笑着一直走到了一楼，冷不防差点撞上楼梯口的轮椅。
“华文婷老太太，轮椅是用来代步的，你怎么可以公然把它当杀人武器？”
“谁叫你只顾忘乎所以的傻笑，连这么大个轮椅都看不到，还敢在这里叫嚣什么？”
“外婆，你知不知道你在的这个位置是快车道，是不可以随便停车的？”
“不知道！”华老太痛快地回答，“我要什么都知道，怎么会出车祸？”
“好好好，你是老大，我怕了你，我绕道还不行吗？”寄畅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样子，快速的绕过华老太的轮椅直奔卫生间。
“憋不住干嘛不在楼上解决？”华老太的声音追了过去。
“楼上的早被你家方秋了攻占了！”寄畅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在卫生间了。
方华培端着一碗蔬菜粥走出厨房，“妈，寄畅又在鬼吼什么？你别理他，我推你过来先吃早餐吧。”
“我自己又不是过不去，不用你推。”华老太倔犟地自己摇着轮椅到了餐桌边，“怎么又要我喝草粥啊，我要吃肉！”
“妈，你现在行动不便，肉吃多了不好消化。再说了，早餐吃粥对肠胃也好。”
“肠胃倒是舒服了，可我的嘴巴可就难受了。要不，重新给我煮肉粥，一举两得。”
“那这个菜粥怎么办？”
“留着我来消灭！”秋了风风火火地冲了下来，“我又便秘了，菜粥正合我。”
“怎么搞的，老是这么爱便秘？干脆姑妈帮你找个中医好好调理调理吧？”
“妈，哪用什么中医啊”寄畅也上完洗手间出来了，“如果你们了解方秋了便秘的原因，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尹寄畅，”秋了走过来拍着寄畅的肩膀，挑着眉威胁地看着他，“我便秘的原因不用担心，蒙着手帕的照片要如何处理才需要担心，对不对？”
连这话都理解不了还怎么好意思叫尹寄畅？于是寄畅的话风说转就转，“就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原因，所以一定要请个医术高超的医生给秋了好好地看看。我说得对不对？方秋了小姐？”
“算你识相！”秋了对着寄畅的耳边小声说道，“不过不好意思，那张照片我昨晚就删了。”……
第九章
寄畅上班走了，望湖园又归于了平静。
方家的三个女人，华文婷老太太、方华培董事长和方秋了这个老姑娘，难得有机会这样惬意地聚在一起聊聊天。
“秋了，你妈在澳大利亚过得怎么样？”华老太对那个前媳妇始终抱有愧疚的心。
“很好，很简单，很开心，很舒服，很想继续那样过。”
“哎，全都怪你爸，如果他没有做那么缺德的事，你妈也不会被气走了。”华老太对儿子当年的负心仍然耿耿于怀。
“可是我妈一点怪爸爸的意思都没有诶。我妈跟我谈过，她说很庆幸爸爸当年放弃了她，让她可以重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妈真这么说吗？”方华培觉得有点意外。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姑妈，如果你可以重新选择，你还会选择生下寄畅吗？”
“不知道，人生过了就是过了，返不了头的，这是人生的残酷也是人生的魅力。”
“那你还恨寄畅的爸爸吗？”
“我的答案还是不知道。”方华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恨和爱其实是一样的，都是需要两个人心里有彼此。两个人彼此心灵相通叫爱，恨，则是两个人的心彼此不再相通。我和寄畅的爸爸根本就是没有彼此，所以，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恨他。”这么多年了，方华培第一次这么自如地在家人面前谈起寄畅的爸爸。可能是老了，也可能是觉得秋了大了，是该了解这些事的时候了。总之，方华培今天很无所顾忌。
“我记得有人说过，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当一个人的存在与否对自己来说已经无关痛痒，那你就真的不爱那个人，当然也没有恨了。”秋了俨然是个恋爱专家。只是通常号称恋爱专家的人都是些连恋爱都没有经历过的人。
“搞得自己很有经验似的，”华老太难得听到女儿讲这些话，很是感动，但又不想表露出来。为了掩饰，就只好数落起秋了来，“那怎么都没见你好好恋爱过呢？”
“那倒也是，我虽然‘恋’过，也‘爱’过，确实没有‘恋爱’过。这是我的软肋，奶奶，你孙女可能太优秀了，老天故意在这方面为难我一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什么恋什么爱的，奶奶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单恋过别人，也错爱过别人，可惜我的恋和爱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回应。”
“就是你一直只会单相思的意思吧，”华老太终于明白了，但显然很不满意，“那你就不会找个喜欢你的人去相思吗？我的意思是，你等搞清楚人家的心意再决定要不要去喜欢那个人，否则，你只会本越赔越多，最后连本都赔光。”
“哎呀，奶奶，没有我这种傻的来赔本，个个都像你那么精明，你又怎么赚得到这么大的公司？”
“这个公司不是奶奶赚来的，是你姑妈管来的。没有你姑妈从老外的公司学到那些管理的本领回来帮奶奶，就凭奶奶这管理手工作坊的方式哪会有今天的成就。”
“没有妈的原始积累，我再会管，也只能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喂，什么时候变成你们母女俩的互夸大会了？”秋了有点妒嫉，“你们是有本事，我承认。不过也不是完美的。”
“嗯？！”华文婷和方华培母女同仇敌忾，一起瞪着秋了。
“你们有一个致命的败笔，”秋了不为所动，“就是不应该把尹寄畅也带来。自从那个魔头来了，这望湖园就没有太平过。”
“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们啊，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华老太一谈起这两个活宝，语气就是又吼又叫的了。
“我不省油？我更本就不用油！”秋了逗奶奶玩呢，“我再淘气，也比不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