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把心伤》第20章


“妈咪,我们为什么要离开王妈妈跟徐叔叔呢?”
母亲宠溺的一笑,离开她一出生便照顾她的王妈妈,及十分疼爱她的邻居徐叔叔,在她的世界来说,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
“巧心,我们必须到台北,那里有比较大的医院可以……”
“医好我的眼睛,王妈妈告诉我的。”她天真的说。
珞侬眨眨濡湿的眼,“是的,那里的医生伯伯会想办法医好巧心的眼睛。”
两个月前,一场车祸夺去了巧心享受这五彩缤纷世界的权利,为了庞大的医疗费用,珞侬早已筋疲力尽。并非肇事者不愿负责,只是肇事者的处境也不比她好到哪去,珞侬执意不肯收下肇事者向银行用房屋做抵押借来的钱。因此她一个人独自担起巧心的医疗费用。数度的进出医院,所得的只有一个答案。
“很不幸的,在大脑有一小血块压迫到视神经区,以至于造成失明,除非尽快动手术。”
因此她带着巧心回到了台北。
“妈咪?”她清脆的声音有几丝犹豫。
“什么事?小可爱。”
巧心咯咯一笑,她好喜欢妈咪这样叫她,之后她以无比严肃的口吻问,“妈咪,我可不可以见到爹地?你说过他在台北。”
她庆幸巧心看不到这个问题带给她的椎心之痛;五年了,时光竟也过去五年了。说不定他早已结婚生子,早已忘了曾有个楚珞侬在他的生命之中悲惨的划过。
自从巧心开始懂再询问他的爹地在哪后,她便从未隐瞒巧心,她以巧心能够懂的几个字汇让她明了。聪颖机伶的巧心总会似懂非懂的点头,明了到她的问题使母亲难过。
珞侬曾让巧心见过她父亲的照片,记得巧心只说了一句话,“他比小虎队还帅!”珞侬只是心痛的回她一笑。
是的,那份气宇轩昂、倨傲不逊的神情、完美俊挺的面孔正是他情场不败的武器。在巧心绢小的脸蛋上依稀可毛到她父亲的影子,尤其是巧心骄傲的昂起下巴时,那份神情像极了她父亲──那个她一度用生命去爱、并爱得义无反顾的男人。
但那场爱带给她的,只是一次比一次更深的伤害,伤得她泪眼干涸、伤得她头破血流、伤得她不得不带着满身的创伤离开。
“巧心,”她略微嘶哑的回答,“很对不起,妈咪可能不能答应你。”
“噢!”一声噢却道尽了巧心所有的失望。
珞侬不禁在内心道歉着:对不起,巧心,一切全是妈咪的错,否则你也不必受这么多的苦……
巧心靠回座椅便不再发出任何问题,一会儿便传出她可爱的鼾声,天使般的睡容枕在椅背上。
珞侬怜惜的俯视她的女儿,自从车祸发生后,巧心便一直接受着永无止境的检查,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却必须遭受许多检查的折磨,然而巧心却从未抱怨过半句话,总柔顺的接受它,仿佛明白母亲的苦比她更深……
台北变了许多,正如五年来她也蜕变了,如今的她,全身散发着妩媚的成熟,不复见当年的单纯稚气。五年前,她是个少不更事的傻女孩,如今时间让她成熟得足已面对任何考验,包括严夙麒。
珞侬停在电话亭前,竟有些颤抖的抓起话筒拨下五年前好熟悉的电话号码。就在珞侬快要放弃时,话筒另一端传来急促的声音。
“喂,周公馆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再听到这么熟悉的嗓音,几教珞侬当场淌下泪,直到对方又传来一声喂时,她才哽咽的喊出,“巧蔷!”
对方显然被她吓到了,好半天之后,才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珞侬?真的是你!天啊!别跟我开玩笑!”巧蔷哭了,“珞侬,你这个坏朋友,这五年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不,你不知道!否则你不会五年来一点消息也没,我以为……”她不停的责骂着。
“巧蔷,对不起,当时我……算了别说了,见了面再谈。你打不打算来接我们啊?”
“你们?”
珞侬神秘的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台北车站别忘了。”
“知道了,十分钟到。等我喔!”巧蔷急急的收线。
巧心是她的骄傲,绝不是羞辱,她知道巧蔷一定会很高兴看到她的。
果然,十五分钟后,巧蔷目瞪口呆的望着珞侬身旁的小天使,始料不及的摇晃着头,但也立即地被那纯真的小女孩所吸引。
“妈咪?”巧心拉拉珞侬的手,她感觉出一丝不对劲。
巧蔷蹲下身平视她,但小女孩的焦距不对,她错愕的抬头,珞侬给她一个无言的回答。天啊!这几年珞侬所遭受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她永远不会原谅严夙麒,现在她更多了项痛恨他的理由。
巧蔷伸出手碰触小女孩,让她知道她的存在。“我是你妈咪最好的朋友周巧蔷,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女孩笑得好像发现新大陆般,“你就是那个周巧蔷阿姨是不是,可惜我看不到你,妈咪曾经说过我的巧就是从你那里来的,我是楚巧心。”
巧蔷感动的再次落泪,激动的回视珞侬,深厚的情谊未变,“巧心,阿姨可以抱你吗?”
巧心高兴的点头,踉跄走向前一步。巧蔷紧紧的搂住并抱起她走出车站。
那一晚,珞侬与巧蔷谁也睡不着,她们谈了一晚,仿佛要将彼此没有对方的五年全填满……
珞侬几乎以为她仍在那段无忧无虑的与巧蔷一同嬉笑生活的日子,假如没有那份疼痛存在提醒着她的话……
第七章
珞侬从巧蔷那得知楚奶奶两年前去世的消息。她又多了一项不能原谅自己的罪行,她竟连楚奶奶的最后一面也未见着,枉费楚奶奶白疼她二十年。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严夙麒从未中断对育幼院的支助,育幼院仍照常营运下去。他当初那么费心买下育幼院的土地是为了得到她,一旦她离开了他,他大可不必再……
她不愿再多想,她永远也不能了解那个眯一般的男人,永远也不可能,即使在她失去自己的心的时候。
由于巧蔷的父母到国外去,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巧蔷一个人。她极力挽留珞侬母女住下,威胁外带利诱,才勉强使珞侬应允暂住一段时间。
为了生活,珞侬必须去上班,巧心多个人照顾她也较能安心,虽然巧蔷着实不赞成她再回到曼蒂,但她真的别无选择。
昂贵的手术费用并不会从天而降,一般的工作更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凑足。她拒绝巧蔷的帮助,她不能接受巧蔷的钱,那笔钱是巧蔷仅有的积蓄,说什么珞侬都不会接受。
珞侬怀着颗忐忑不安的心再度踏入曼蒂。服务生莫名的盯着她瞧。
珞侬不得不清清喉咙,“我找李总经理。”
少爷客气的,“小姐,请坐。请问小姐贵姓?”
珞侬在玄关处的椅子上坐下,“楚珞侬。”
少爷拨通内线,有些纳闷总经理在听到这名字时曾有几秒钟的停顿,“楚小姐请跟我来。”他领她至办公室前。
珞侬道谢后敲门,里头传来琴姨微颤的声音。她深吸口气,已经五年没见,不知琴姨现在变得如何?她推门而入。
一双惊喜不信的眼眸闪烁着泪光,“珞侬,真的是你!”她敞开双臂。
珞侬自然的投入她怀中,琴红紧拥着她,像个母亲终于盼到离家多时的孩子回来,像个母亲宠溺的呵护。
“琴姨。”珞侬也似个重返亲人身边的孩子般无限娇依。
“这五年来你到底去了哪?没有人知道你的下落。”她心疼的责备着,推开珞侬仔仔细细的审视,“五年真是个漫长的岁月,你看你出落得更令人心动,多了些五年前所没有的成熟、魅力。并不是说五年前的你不漂亮,那时的你就是个美丽的女孩;而如今的你,我相信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抵挡得了你的魅力,你就像个发光体,不断地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琴姨!”珞侬对她的赞美赧红着脸抗议道。
琴姨轻扯唇,那一份贴入心坎的情愫又出现,是那双眼睛吧!在第一眼见到珞侬时,便是那双眼睛融化了她禁锢许久的心。她为什么对那双眼睛感觉如此深刻呢?没有道理!
珞侬紧张的端起桌上的杯子搁置于大腿上,“琴姨,不晓得你有没有欠缺人手,我想来应征。”
“你要来上班我当然很欢迎,你勤快又认真……”
“不是的,”她急急打断,咽下苦涩,“我并不是来当服务生,我要陪酒。”
“陪酒?!”琴红立即放下原本交叉的脚,坐正身,“为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只要琴姨帮得上的,你尽管说。”
珞侬摇首,“我不想麻烦任何人,只希望凭我的力量筹到这一笔钱。”
“筹钱?做什么用?”琴姨追问道。
“巧心动手术需要一笔庞大的医药费。”
“巧心?”
珞侬不打算瞒着琴红,只简单的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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