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蘼》第16章

俊?br /> 宁扬点点说：“他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他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他父亲的情人。”易末笑，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他爱你”
易末摇头说：“宁老板，我不相信这些，爱情不过是一时兴趣罢了，爱就是一个单音节，能发音的都能说，真心的有几个？爱情充其量就像昨夜的气象预报，听听就可以，没有必要当真。”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桌子上散落的照片和铅字接着说：“这些照片，这些或真或假。你一定知道这是小诺做的，因为方朔，可笑吗？真可笑，她伪造我和别的男人的照片，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这个男人是方说的老子？”
宁阳担忧的戚了戚眉低声说：“别这样，小末。”
宁阳叹着气，声音就像沾染了窗外的雨忽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易末笑出声来，清脆，但落寞。她问：“别这样？谁都对我说别这样，我做了什么？”
易末捂住脸，声音从指缝中闷闷的传出来。
“我有什么错？方先生的家庭用不着我去破坏，我只是个寻求生存的小人物，徐诺爬上方朔的床，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我她是真爱，我呢？我难道也可以脸不带红气不喘的说我与方先生是真爱？大家做的不过是同一件事，只因为我现在过的比她好，或者我的地位已经确定，情人，情人，宁阳，我才22岁，我22岁生日还没过，我比她好在哪里？人人可以耻笑我。”
“不会，小末，个人选择个人的生活，有人选择一天到晚辛苦挣扎，有人选择像你一样找棵大树依靠，人人想过好生活着没错，你不用觉得痛苦，主要是自己的心，别让它太累。”
宁阳的声音就像午夜广播里的男主播一样有磁性，易末放下手，眼圈微红。
她吸了吸气说：“我不难过，一个人要超越他的环境及出身，进步是不够的，非要进化不可，那样大业岂是人人能做到？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轻而易举成为方先生的情人。”
宁阳啜了口咖啡，眼睛看着窗外雨幕，沉静如烟。他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小末，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太痛苦。”
那一瞬间，易末明白，宁阳是个有故事的人，倘若一开始和自己成为男女朋友的不是方朔而是宁阳，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也许。。。。可是上哪里来的如果呢？
“如果雨停了，我就要去巴黎，听说是个很美好的地方。”
方朔问她，“方太太找你了吗？”
易末摇头说：“没有，我们只见过一次，是在方朔的生日宴会上，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豪门夫人，她应该知道方先生在外面有女人，不止我一个，我也只是他后宫佳丽三千的其中之一，如果她还想继续过她的阔太太生活搓麻将酒会派对，她就不会来找我，聪明的女人不应该找男人的情人。”易末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至于我，我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我没有什么抛不下。对方朔也好，他可以早些忘记这些旧事，或者找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好，继续做他的浪荡子也好，终究最差也不会和他父亲争同一个女人。”
宁阳叹了口气说：“小末，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赞美？”
宁阳点头道：“赞美”
易末笑了说：“聪明女人大多不幸福，等再过几年，或许我也会开一家咖啡馆，在阳光晴朗温暖的地方。”
“要求这么低？”
易末沉吟片刻又说：“嗯，最好门前有大树，再养一只猫就极好，知足者常乐。”
宁阳点头，“理想很丰满。”
易末接过去说：“现实很骨感，我知道，别打击我，现在，现在我有高薪的工作，你知道，要不了两年，我就可以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宁阳坐在对面微笑，窗外雨停。
这一刻，一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刻的光景，对自己说：“别动，易末，保持这样子，别动。”
作者有话要说：
、巴黎
易末还是开了口说：“我要走了，宁老板。”　在不煽情不愁苦的时候易末总是叫宁阳宁老板
“再见”
或者是再也不见呢。
两个人像以前的许多次分别一样。可彼此心里都明白，和过去再也不同了。
易末回到别墅，方先生打了电话来告诉她时间改定在明天上午十点。
不会再下雨了吧，就算有雨，易末心里想，就算有雨也一定要走了，再没什么能让她留在这里。
晚上易末睡的很沉，没有用药。似乎什么梦也没做，又似乎做了什么梦全都忘记了。
易末上了飞机，还是带着她的箱子，一箱子的书。头等舱，可以全躺着休息。
易末拿出一本书再次感叹有钱带来的好处果然不少。
机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大多数还是法国人。
易末的法语很烂，属于刚入门的阶段，决定到巴黎来，只是因为，传说中浪漫的女人都喜欢巴黎，易末想体验一下，传说中浪漫的巴黎究竟值得多少女人前赴后继。
机场出口处，有一个高大的女人举着一个牌子，打印字写的大大的”易末”
易末走过去，
用英语交谈，这个女人就是她的管家”Manon”
“和你的管家同名呢，夫人。”女人看着问话的这个姑娘，她叫索非，已经连续在她这里十几天，问题总是特别多。
女人点了点头说：“嗯，我懒得再想一个名字。M不会介意的。”
索菲耸了耸肩妥协道：“哦，好吧，Manon”
好吧，女人接着讲：
司机送易末去了她的新地方，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公寓，她可以休息一天等明天再去学校。
“Manon送杯温水到卧室，把我行李箱里的书搬到书房里去，另外，书房里的皮椅换成纯棉的沙发。”
“易小姐，沙发要选什么颜色？”
易末看了她一眼说：“自己看着选，Manon，除了黑色，我不喜欢。顺便送些吃的过来，清淡一点。”
“好的，小姐，稍等”
仆人的速度很快，食物味道也尚可口，泡过澡去了疲乏，巴黎时间，现在3点三十分，在中国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这是一栋较老式的公寓，看的出来有一段历史，墙上挂的莫奈的油画大约应该是真迹。
阳光很是灿烂，是个温暖的地方，应该很适宜，现在安静下来，安顿下来，应该……应该是安顿下来了吧，易末想，没错，是安顿下来了，从今往后，要让自己努力喜爱上这个地方，至少要努力适应这个地方－－也许，也许这就是后半生的安居地。窗外的阳光瞬间刺眼起来。
易末这才想着她确实有点语言不通，她微闭着眼轻声说：“Manon，记得帮我请一个法语教师来。”
“是，小姐，电话响了，要不要接？”
易末刷的一下坐起来大声说：“接进来。”
“丫头，感觉怎么样？”
这句话传到易末耳朵边上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一种奇异的让人心安的感觉。
她换了一只手，看着外面说：“还好，阳光很灿烂。”
“这边还是晚上，你大概要睡觉了。”
易末摇头，想起来方先生看不见只好说：“睡不着。”
“把窗帘拉上，我记得窗帘停厚。”
易末真的看了看挂起的窗帘然后跟他说：“是，您没记错，很厚重。”
“把窗子档起来，哪怕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易末脸上带着自己也没有发现的笑意说：“恩，如果睡的着的话。”
“过几天我会去看你。”
声音似乎带上了温度，熨帖的易末有些紧张。
“谢谢”
方先生好像有些不满的嗔她，“你总是要同我这么客气？”
易末这才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但她还是说：“方先生，我认为这是最好的状态。”只有在这种状态下她才会少犯错。
“是吗？你忘记你是我的女人了。”
易末抿了抿嘴说：“不，没有，可是方先生，我至今也没有成功的让你上我的床。”
电话那边传来方先生意味不明的笑声，他说：“你已经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担心。”
“好吧，方先生，你很有自信。”
“当然，我自信，好了丫头，好好睡一觉，或者去看看巴黎的生活。”
易末点头，眉眼间全是久违的舒心，她说：“嗯哼，方先生，或许我会有一段不错的艳遇。”
“听起来不错。”
易末挂了电话，没有睡。白天似乎特别长，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只要有钱，可以享受无穷无尽的白天的阳光，在不同地域的上空飘荡，像一根浮萍，永远不要停下。
易末怔怔的发着呆，她的移动电话此时正安祥的躺在巴黎机场前的垃圾桶里。从此以后这个新的世界就是她不同的另一段人生。
独行，似乎，易末是在独行，旅途中换过几站但从不停在谁的身边。
情爱本是一场交易，易末总是这样想。而这时候，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房间，除了方先生再没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