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这样一个你》第76章

“我是觉得我们中间总是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我和她的友情已经不像上学的时候那么简单了。”
“她是你的……”
“初中同学。”
“你们吵架了？”
“不是吵架，是……相互间没了原来无话不谈的默契。我现在对她会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好像我并不真正了解她的心事。”
“这种感觉我也有过，尤其我在国外呆了五年，回国乍一和以前的朋友见面，总感觉多了一分疏远，不能像原来那么没心没肺。而且由于几年来我们的生活经历差异有点大，共同的话题也少了，好像见面时还没见不到时的感觉亲近。”
“嗯。”
“不过男人熟起来的速度本来就快，再加上那几个朋友都是我很多年很交心的哥们了，所以我们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还是挺快就又恢复到可以特别随便的状态了。不过毕竟每个人都有了新的圈子和生活，可能聚会的频率不会太高，这总要我们一点点适应。”
“你说的我明白，我和其他朋友也是很好的，只是和她……”严沙纱说到这里，服务员正好来上菜和上酒水，严沙纱于是就停顿了一下。
南枫示意服务员把酒水打开，然后将芝华士和绿茶分比例混合倒在杯子里，而后南枫把其中一杯推到严沙纱跟前。
“这么喝过么？”南枫问。
“没有，我接触红酒比较多，啤酒也喝过一些，但是芝华士只尝过一次。”
“那你慢点喝，看能接受吗？”
“嗯。”严沙纱喝下一口，点了点头，“可以。”
“今天的正事儿还没办呢。”南枫余光瞥见桌上的菜，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相机。
“你先照。”严沙纱一直看南枫从几个角度拍完每道菜的照片，然后说道，“再拍个周围吃饭的氛围吧，顶上这个灯也不错。”
“OK了。”南枫一圈又拍下来十几张，拍完把相机递向严沙纱，说，“你看看行吗？”
“肯定行，我回家再看。趁热你快先吃饭。”
“好。对了，刚才说到你和你那朋友，你接着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和她之间是发生过什么事儿么？”
“她喜欢一个男孩喜欢了好多年，真的好多年，后来终于和那个男孩恋爱了，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背着那男孩和别的男人交往，而且现在又把男孩甩掉了。”
“你是怎么想？”
“我……不喜欢她的做法。”
“所以你和她谈过这事，并有了争执？”
“我没有问过她，她也没有对我说过一个字，这是我侧面知道的。我没有立场开口，她也……所以我说我们的距离远了好多。”
“没有立场？”南枫很快捕捉到了严沙纱话里的重点，于是问道，“那个男孩和你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他……”严沙纱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说的那个男孩，是秦牧。”
“是他。”南枫也停顿片刻，才接着说道，“沙纱，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是在执着你和那女孩的友情，还是在替秦牧打抱不平？”
“我只是会觉得内疚。”
“为什么？”
“是我鼓励那女孩追秦牧的，才会间接伤害了他们两个人。”
“你要知道，无论有没有你的鼓励，无论他们两个人是不是交往过，可能该分开的还是会分开，该受伤的也还是会受伤。你是秦牧的前女友，而你的朋友偏偏也喜欢秦牧，这就意味着你们三个人的关系不是你能左右的，那个女孩的选择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你不用把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那我和那女孩还能做朋友么？”
“能是肯定能，只是你得明白，朋友也是分很多种的，既然不能再谈心，那么只能是做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参加同学聚会的朋友了吧。”
“这种朋友，多伤感情啊。”严沙纱的眼圈微微泛红。
“其实你都明白，只是不想接受，真的没有多少人是能陪你一辈子的。有些人在某一阶段和你好得就像一个人，但是可能在某个分叉口你们就走向两个方向，再也没有交汇点。”
“……我不想太悲观。”
“这不是悲观，是让自己更好地定位。从我爸妈离婚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一点了，这对我的感情观也有不小的影响，所以之前很多年里我其实不是一个懂得怎么处理亲情、爱情和友情的人，因为我不会对感情负责。即使到了今天，我的感情路还是偏失败多一点，除了友情，其他的我都没能给自己好的交代。”
“我能……问一件事吗？”
“唔。”
“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两个。初三一个，到了多伦多有过一个。”
“有外国人吗？”严沙纱忽然想到Albert。
“第二个就是外国的，她也是我至今唯一一个还有联系的。”南枫想起前女友，一时也有些感触，说着就端起酒杯和严沙纱轻轻碰了下杯，而后把剩下的半杯都喝了下去。
严沙纱晃了一下酒杯，仿佛透过杯中的液体看见了谁的身影，于是也干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空杯，严沙纱换了话题问南枫：
“你最近又接了什么工作，还在配音吗？”
“有在商议中的，但是没有接新的了。前几天我录了首歌，我的经纪人在和唱片公司联系，准备帮我疏通这个方向。”
“这是意味着，你也要当歌手了么？我身边这个圈的人真不少。”
“谈不上。其实我挺怀念之前专心在电台主持的日子，可是国内情况不太一样，没有一个相似的地方或节目让我能留得住，我总要趁着自己还有点知名度的时候多扑腾几下，把我的人气转移回国内来。”
“也许对你来说，多伦多的生活状态和工作发展要好得多。”
“我知道，离开的时候我也真有不舍，但是怎么办呢，我有一半的心留在了这儿，如果不回来，它始终不会完整。”
“那你没想过回家帮忙吗？”
“我不喜欢商业，不喜欢经济、贸易、财务、金融那些所有和钱沾边的东西，它们会让人忘记自己本来想追求的是什么。不过为了生活，没有钱也不行，所以我这不是在用我自己还稍微引以为豪的声音来赚钱么。”
“以爱好为工作并以工作为爱好，是个不错的境界。”
“嗯。”
“你说你有想追求的东西，指的是这个吗？”
“一部分。”
“还有什么？”
“就是这一生坚决不能错过的，对我而言，穷尽一生也一定不能没有的。”南枫轻笑了一下，说道，“吃饭不至于亏待自己，想睡觉的时候能安心睡，和一个属于我的家庭。”
在南枫说话间，严沙纱从南枫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深入心底的孤单，但是那眼神一闪而过，严沙纱一时间几乎分辨不出那是真实的画面还是自己在酒精作用下产生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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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南枫买了单，和严沙纱起身离开。严沙纱乍一站起来，忽然有种眩晕感，不由得用右手撑了一下额头。
“怎么了，头晕？”南枫见状，问。
“可能有点醉了，出门吹吹风就好了。”
“把手给我。”南枫朝严沙纱伸出右手。
严沙纱下意识抬起左手，刚一触碰到南枫的右手时，就被南枫再自然不过地握住了。
“走吧。”南枫说。
“嗯。”
严沙纱被南枫牵引着走到餐厅门口，走下台阶时，本来是四级台阶，但她走到最后一级却以为是平地而一脚踩空，心随即一紧。而南枫的心也是倏地一下，来不及多加思考，右手一用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左手随即在严沙纱腰间一揽，便把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当两个人的身体相触的一刹那，南枫和严沙纱的心跳都是一阵加快。
“你真喝多了？”南枫率先打破沉默，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环抱严沙纱的左手，而右手却还与严沙纱相握。
“我不知道。”严沙纱轻声说道。
“之前和严亮一起的时候，我见过你的酒量，你不像轻易能喝醉的，我才敢让你喝了两大杯都没拦你。”
“我可能是不擅长喝芝华士，我走两步试试吧，应该没事。”严沙纱说着，往人行道走了几步，却都不在一条直线上，而且吹了风非但没清醒，反而醉意更浓了。
“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喝醉的。你以前醉过没有？会不会难受？”南枫一直没有放开严沙纱的手。
“有过，在墨尔本的时候喝醉了一次，不过有他在，我一点都不担心，我是故意想试一下我的酒量才醉的。”
“‘他’……是你以前的男朋友？”
“对，男朋友。”严沙纱说完，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笑容看得南枫的心又是一跳。
其实算起来，这一晚南枫喝的酒比严沙纱要多，即使他没有喝醉，但多少是带了几分酒意，他极力稳住自己心跳的节奏，才再开口道：
“沙纱，回家吧。”
“唔，我还有稿子要写呢，差点忘了。你一会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