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皇]生杀予夺》第44章


“晚安。”希尔德布兰咽下一句未及表达的爱意,伸手替他掩好被角。
第三十章
第二天亨利醒来时,床上已经失去希尔德布兰的身影,只是枕边多了张字条——教廷有事,午归,一同回宫。
亨利独自洗漱完毕,走出寝殿时看见尼诺恭敬地候在一旁:“陛下。”
“你不跟着他?”
说来,尼诺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他虽然在教廷中也有任职,却总是跟在希尔德布兰身边充当侍从的角色,基本上希尔德布兰吩咐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完成,并且总能完成得很好。明明职位不高,却深受希尔德布兰信任,是他所有手下中分量最重的一个。
“属下失职,今天起得晚了些,大人早我一步离开了。”话虽如此,尼诺脸上却并无多少惭愧之色,他也没有因此挨罚。
亨利不置可否:“走吧。”
尼诺静静地跟上去。
用完早餐,亨利示意尼诺把科林找来,就在他欠身离去的时候,却无意中瞥见一抹红痕从他松动的衣领间露了出来。
亨利眯起眼睛,没有即时叫住他,等和科林讨论完几个犯上家族的后续处理事宜之后,才单独把人留下来:“尼诺,不用去送了,过来。”
科林不解地独自往外走,却在刚踏出书房门口的时候听见亨利命令道:“衣服脱了。”
尼诺虽也不知道亨利想做什么,但被他命令着脱衣服也不是第一次了,于是只犹豫了一瞬就伸手去扯衣带。不想,已经走出书房的科林却折了回来:“陛下!”语气十分着急。
“还有事?”
“属下……”却半天憋不出话,眼睛还时不时瞥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尼诺。
“没事就下去。”亨利看着两人的情状,觉得他们都有些反常。
“陛下,他怕是不认得出宫的路,还是让我去送送他吧。”尼诺整理好散乱的衣襟,淡淡道。
“快去快回。”亨利不想在这点小事上多费口舌,挥手放过了他们。
尼诺这一去就消失了挺长时间,等他再次回到书房时亨利已经快将积压的政务处理完了,见人进来也没再让他脱衣服,只把他晾在一旁,直到把文件通通批阅好才冷不丁地开口:“你和科林是怎么回事。”
尼诺一愣,面不改色地答道:“只是有些小矛盾,不劳陛下费心。”
“动手了?”
见亨利突然盯着自己脖子瞧,尼诺轻笑一声:“算是吧。”
亨利闲闲地往椅背上一靠:“你是希尔德的人,朕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等他替朕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朕就把他调去萨克森,如何?”
“陛下决定的事,属下不敢置喙。”尼诺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人很难猜到他的真实想法,也许希尔德布兰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让他替自己办事。
亨利心想:有时间不如去问科林,还是自己的人老实。
就在这当口,希尔德布兰回来了。
“亨利。”
亨利望过去,眼神闪了一下:“嗯。”
尼诺识趣地退下。希尔德布兰神色如常地走过来,丝毫不提昨晚的事:“你是打算在这边用午餐,还是回宫再说?”
“现在就走。”
“好。”说罢,希尔德布兰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往外走,亨利垂下眼,没说什么。
路上,希尔德布兰见他不说话,便主动和他说起正事来:“我刚刚半路撞见科林,知道他是去处理那几个贵族,就让他把人交给我了,你不介意吧。”
亨利原本正在假寐,闻言立时睁开眼:“原因。”
“你那边监狱里的钉子还没拔干净。”
“朕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但这还需要一段时间不是么,”希尔德布兰如实说,“我把他们和海因里希关到了一起。”
他这是不打算让海因里希好过。亨利漠然道:“随你。”随即又想起一事,“你那边的人都解决了?”
“你是说被收买的那些?”
“嗯。”
“他们没有背叛我,相反,后来他们在诸侯面前还反咬了海因里希一口,胁迫神职人员这项罪名让他失了不少民心,若非如此法国那边还不会那么轻易放人。本来想让你看这场好戏的,可惜你走得早。”
亨利语气有些酸:“你倒是治下有方。”
“也算是时机不巧,前不久教廷内部才换了一次血,他挑在这个时候自然讨不得好。”见亨利还想继续打听,似乎又有些不好开口,希尔德布兰大方地和他分享秘诀,“海因里希给予他们的不过只是些身外之物,而我手上却捏着他们的把柄,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你可以让人去搜集诸侯们见不得光的丑闻或者弱点,每个家族都会有那么一点腌臜事,掌握了这些就不怕他们不听话。”
“嗯。”
亨利现在还年轻,经验不足是自然的,慢慢来吧。有希尔德布兰在旁协助,总归出不了乱子。
“到了。”希尔德布兰先一步下了马车,站在一旁扶他。亨利原本自己就能轻松跳下来,但他感觉对方似乎有些郑重其事,于是便顺从地把手搭了上去。
从整体外观上来看,帝国皇宫依旧是从前的样子,洁白的外墙搭配高高架起的厚重罗马柱,典雅而不失恢宏。
亨利忍下心中的好奇,缓步朝里走去。平时马车都会直接驶入宫中,今天倒是在宫门前便停下了,想来这外间的露天园林中就藏着所谓的“惊喜”。
两人没走多久,亨利果然就发现了那个惊喜。
广阔的绿茵地上贯穿着一条笔直的花岗岩大路,为了使平平无奇的道路看起来更为美观,在宫门到正殿这段大路的中心处原本伫立着一座优雅的喷泉,而如今那个地方却被改成一座石台,台子上依旧立着相同高度的物事,只是被一块洁白的绸布盖住了。
希尔德布兰站在石台五步开外松开手:“去吧。”
亨利步上石阶,揪着那块绸布轻轻往下一拉——两座石像顷刻间展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亨利在看清它们之后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久久不能言语。
“喜欢吗。”
“你……”
那两座石像明显是两个男人的样子。一个头戴皇冠,手持权杖,傲然站立在高处远眺着宫门方向;而另一个则单膝跪在他身边,眉目温和地执着他另一只手,亲吻他的手背。
“我知道你不喜欢拉特兰宫,所以把雕像放到了这里。不过铜像感觉有些突兀,我就自作主张换成了石雕,你觉得怎么样?”
亨利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和自己等高的“希尔德布兰”的头顶,初春的阳光烘得石面十分温暖,能工巧匠也将它打磨得异常光滑,摸上去只觉手心有些酥麻:“挺好。”
挺好的。好到他根本说不出违心的话。
“你真不怕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是你要的光明正大,没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
“你应该知道那不过只是一句戏言。”
“假如你没有想过,又怎么会那样说,”希尔德布兰把人按在石像上俯身吻过去前,叹息着说了句,“我都明白的。”
亨利拉着他用力吻了回去。
两人分开的时候,亨利本就饱满艳丽的双唇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希尔德布兰用拇指在上面擦了两下,没敢告诉他,只重新牵起他的手:“走吧,里面还有。”
亨利也不说自己由于缺氧以致腿有些软,强作镇定地和希尔德布兰继续往里走。
顺着长廊一路走来,亨利再看不到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少了往来的宫人整座皇宫显得格外寂静,一时之间只能听见两人同起同落的脚步声。直到绕过前方正殿来到闲适的生活区,周围的景致才慢慢有了变化。
迈过最后一个拱券,亨利进入别致的庭院。放眼望去,整座庭院中种满了奇花异草,有些是本就存在的,只是生长得更为茂盛。而更多的却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些品种的花草无一例外,都被亨利制成过标本,也都是希尔德布兰曾经折来送给他的。
亨利走到一簇叫不出名字的花枝前:“朕从来没在罗马境内见过它们。”那是他幼年定居在德国时,寝殿四周漫地盛开的野花。
“两边的土壤特质不同,它们在这边无法存活。”
“那现在……”
“我把这一圈花土都换了。”希尔德布兰说得轻描淡写,亨利却忍不住数落了一句:“奢侈。”这么大范围的移植栽种,再加上从德国运来的土壤,还要保证它们从严冬中存活下来……一切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完成。
“只要你看着高兴就值得。”希尔德布兰朝他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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