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春日物语》第385章


她说——
被‘神人’解救之后,我就移动到了将近一个月后的未来,也就是现在。
因此我还得再度返回原来时间不可。执行人是朝比奈学姐,发车时间就在不久后……
我往长门看去,一双胡桃钳人偶般的眼也回看着我,完全感受不到之前被春日看护时那种病怏怏的样子。
“不能用时间冻结让我睡到那时候吗?”
“不能。”
长门即刻回答。
“那并不适合解决问题。”
古泉,你解释一下。
“其实现在还有一个你呢,就是从现在移动到一个月前之后又返回现在的你。”
和另一个自己融合真的一次就够受了。
“那算是特例。那次是你分裂成两个人,而时间移动造成的是两个完整的你。只要你继续留下,这种双重存在就不会消失。”
朝比奈学姐从旁探出脸来。
“而且那样会违反既定事项……要是不回去就糟糕了。你回到原来时间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既存事实了喔~”
这样啊。这个时间还有一个我,就是我已经回到原来时间的证据。从这时前往过去又返回的‘我’,就是我必须成为的‘我’。只有一个月啊,跟三年比起来真是微不足道。
“虽然带现在的你过来也没关系,不过他坚决拒绝和另一个自己见面呢。所以现在才只有我们三个。”
也对,我的确会那么做吧。
“还有,他要我对于要送凉宫同学的礼物内容保密。等你回到原来时间后,再慢慢想要送什么吧。”
古泉戏谑地说:
“请别忘了交代一个月前的我们今天该做些什么喔,我想你应该也忘不了吧。”
“…………”
长门又变回完完全全的木头人,真是太好了。
“过去的我也会为你详细说明的,事实上我已经做过了呢。”
“嗯,我一回去就问你,在社围教室可以吗。”
“不必,其实我们是在其它地方见面的。至于地点就让你自己决定吧,不用想太多喔。”
我又转向长门。
“…………”
贯彻缄默主义的少女什么也没说。最后一刻在屋顶上见到的三道人影之一,无庸置疑地就是长门。古泉所说的α路线中,长门一如往常,还要我尽管去赴泰水的约。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吧?泰水的真面目和神人出现的原因都……
可是,长门仍默默地转过身去,和摆手道别的古泉一起走远。
就相信古泉好了。据方才所言,他已经向一个月前的我解释过了。
我对剩余两人其一的朝比奈学姐说:
“那我们走吧。”
“好!”
朝比奈学姐似乎是因为自己能有所作为而雀跃不已。可能真是那样吧,总是只能盲目遵从某某上司指令的她,首度掌握具体的时间移动主导权,也难怪会这么开心。
不过在那之前——
“朝比奈学姐。”
“什么事?”
“你有兄弟姐妹吗?特别是弟弟。”
“嗯哼?”
朝比奈学姐玉指托唇,送出绝美秋波。
“我的家庭成员也是特级的禁止事项喔。”
呃,说的也是。
逆来顺受到习惯的时间移动无重力晕眩感很快就结束了。大概是一个月真的比三年短很多吧,这次快了不少。
总之,当我再度睁眼,我已回到自个儿床上。
在我枕头上睡大头觉的三味线吓得跳下床滚了两翻,竖起尾巴恶瞪着我。我看着它转了转头,想当然尔,朝比奈学姐不在这里。
先看看时钟。
四月某日星期五晚间八点左右,我凯旋返回我的小窝。
就在短短两小时前,我在文艺社教室被卷入攸关世界和未来命运的滔天大事。除在场人士外,会听我一本正经地说完并相信的大概只有佐佐木一个吧。不过我也不打算拿出来说嘴,就随它去吧。
我伸了个特大号懒腰,嘟嚷出庆祝自己回到常轨的碎语”
“好吧,洗澡睡觉啰。”
就让我的脑袋在周末好好放松一天吧。
尾声
下星期一,世界又回到往日和平。
长门自自然然地到校上课。其实她发烧卧床和在团员考试期间默默啃书的两种记忆都还在我脑里,但说也奇怪,我到现在仍怎么也不觉得有哪里矛盾。
对我而言,两段历史皆为事实,无分真伪。两段都是同时发生、确实有过的事。
若要回想古泉所注之α版本那一周,我能轻易勾勃出泰水的容颜,若换作β,与佐佐木的交流也历历在目,两者互不混乱。意识只专注在我所想的一侧,另一边的行动也不会突然冒出来。
冷静心神集中思绪后,我终于能将两段一周逸事扯上点关联,同时在脑袋里打转,使两者如双螺旋阶梯交错。脚步虽同,却绝不会相交,但起迄点仍然相同。我所体验的就是这样的现象。
而且很明显的,在如此分裂的时间轴中前进的,并不只是我一个。
新的星期一洗去了过去一周的风风雨雨,上学时分的坡道行脚依然奉变,让我确切体会到空间距离在时间错乱中丝毫未减。当我在座位上后任窗外春风降温时,全无自觉的台风眼人物才在课钟响完前冲进教室。
今天的凉宫春日,顶着一张半笑半怅然的灵巧表情在我背后就座。
见到这张脸,我就忍不住用“这家伙是我在大约一个月后见过的那个春日以前的样子”这么一句饶舌语句来催眠自己。即使时序看似极为矛盾,却仍是无可否认的事实。现在的春日,脸上没有露出半点我在夜闯香闺时那副惊惶失措的样子。
……话说回来,那张怪脸是怎样?
“喔,是这样啦。”
春日肘顶桌面,下巴架在手背上。
“其实昨天泰水跑到我家来了。”
……喔。
“看她怎么一副对不起我的样子,结果是来申请退团的。”
……喔喔?
“吓我一跳,原来她还只是国中生耶。”
……是喔,原来是那样啊。
“就是说,她其实在附近国中念书,因为非常想加入SOS团,就和北高毕业的姐姐借制服,专挑放学后混进来。明明进北高是迟早的事,可是她还是等不及,真是调皮的小女生。”
难怪我在午休看遍一年级教室也找不到人,因为她根本不是北高学生啊,这下说得通了。
春日腰杆一软趴上桌面,茫然遥望窗外,喃喃地说:
“有希病都好了,我又在入团考试玩得很开心,天气还这么棒,再抱怨会遭天谴吧?就算前途再怎么看好,既然不是真正的高中生,我也不能勉强。”
我不知泰水是否真的叩过春日家门,也许那段记忆只是捏造的。不过她都这么说了,那就照办吧。
“明年她就会进来了吧,到时让她无条件入团不就好了?”
“我忘记问她是几年级了啦,看她那样子搞不好还要两、三年咧。”
才刚怅然若失地说完,春日忽然拾起头,凑到我鼻尖来。
“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比如……在周末约过谁之类的,或是背着我打什么怪主意……”
春日的直觉好像又更敏锐了。虽然那是事实——
“什么都没有啦。星期六我睡了大半天,星期日只有带三味线去预防接种而已。”
春日的戈尔工之眼(注:Gorgon,希腊神话蛇发三女妖总称,直视其眼便会石化)定在我身上好几秒才别开。
“这样啊,那就好。”
“喂,春日。”
春天的阳光在春日的侧脸上照出一股成熟的韵味,让找忍不住喊了她。
“干嘛啦。”
“如果时光机再过不久就会开发出来,然后几年后的你来到现在和自己见面,那你想象得到未来的自己会说什么吗?”
“啊?”
春日怀疑地紧缩眉心回答:
“几年后就是大学生了吧。是说那个我跑来找现在的我吗……嗯?大概反而是现在的我会先说‘你怎么都没变’吧。不管是两、三年还是五年,我都相信自己的信念绝不会走样。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只是想到问一下而已,我对自己会成长多少还满感兴趣的说。”
“尽管放心吧,你一定是老样子。还是你想说,自己的精神已经成长到能训示国中的自己了吗?”
反驳的余地窄得连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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