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腿爷有关的日子》第24章

他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我送给他的是一套定制的lomo卡片，上面印制的照片有的是我从他空间复制下来的，有的是我趁他不注意偷拍的。最后一张是我自己，我对着镜头的时候总是不会笑，可我还是尽力笑得好看一点，如果一定要离开，那我希望你记住我笑的样子。确实我们认识的时间算起来并不算有多长，我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对他割舍不下。不过，若真的遇见对的人，那么只一秒都会觉得是永远吧。
手机提示有新短信。我打开，是他。
我会想念你的。
再看时间，他的火车应该刚出发。呵，我也会想念你的腿爷，只不过我从来都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他走了？”娜娜在一旁轻声问我。
“嗯。”我抬起头，用手遮住阳光，这样就不会那么刺眼，就不会有眼泪。
“怎么不去送送他？”
“不去了，这样挺好的。”我平静地说。娜娜也不再说话，安静地陪我呆着晒太阳。阳光是如此温暖，它定能驱散我心中的凄寒。
他已经离开了几个月了。我在校园里走着走着就会恍惚起来，因为校园小，以前路上说不准就会遇到他。经常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我才猛然惊觉，他已经不在这里了，无论我走多远都不会再看到他，校园再小，这路我走多少遍也不会再有他的身影了。
十一月份的某天，突然看到他的状态更新，写的是真烦，就俩个字却让我奇怪不已，他很少会说自己烦的除非是有棘手的事情。难道工作上出问题了？担心让我坐卧不安，也许就是这样，牵挂因为距离的增加无形中就被放大了千百倍。我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短信询问。
没什么，就是我爸妈非逼着我相亲。下午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收到他的回信。简单的陈述却让我心顿时一紧，连手中的笔掉了都不知道。
“怎么了？”娜娜俯身帮我捡起，见我盯着手机发呆，小声问到。我慢慢回过头，看着她，目光游离，不说话。“怎么了啊？”娜娜急了。
“他要去相亲了。”我费了好大劲才说出这句话。不只是说给娜娜听，更是在给自己重复这个事实，是，他要去相亲了。虽然知道早晚他都要娶妻生子，他的未来与我已再无联系，可这一刻听他亲口说出来，我却于瞬间大脑空白。
“呃，是么。”娜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紧紧握住我的手，“小悦，这不是早晚的事儿么。”被她的手接触，我才感到我的手早已是冰凉。我还是愣怔着不说话，我以为只要我不去想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可是梦总有要醒的时候，相亲只不过是一剂预防针。不行，我要去找他！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忽然间就有千百个声音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并且逐渐放大，对，我要去找他！
“我要去找他！”
“什么？”娜娜显然被吓到了，“小悦，你清醒一点，别吓我啊。你找他去干吗？”
“呃，”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干嘛，“就是看看他。”
“别傻了你，这么冷的天，你自己也去不安全，过几天咱们还有一门考试呢。”娜娜搬出一堆理由来阻止。
我与她对视片刻，缓缓点点头，“好吧，我不去了。”
“乖啊小悦，”她还不放心，“想去的话等毕业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哈。”
“嗯。”我胡乱地应了一声，心思已经不在这里。我知道她在骗我，她绝对不会让我去找翟振斐的。
因为买票买的太匆忙了，我只买到了晚上的坐票。脑子里一直重复着那个声音，直到火车发车了，我才清醒过来。回到宿舍后我只简单收拾了下随便往包里塞了些东西就马不停蹄地来到火车站，买票，出发。见到他要说什么呢？好像有太多要说的。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我不自觉地笑了。
你在哪呢？怎么我去宿舍找不到你啊。娜娜的短信发过来，她这么了解我，一定猜到了些什么。
火车上。她那么聪明，我还是实话实说了吧。
你真去了？小悦你别乱来啊，赶紧回来啊！
车已经开了，没事，不用担心。
她没有再回，过了一会儿，秦岩把电话打了过来，我一接，立马劈头盖脸地训起我来，“小悦你怎么这么冲动啊，你自己一个人去安全么，你就算是想去找翟振斐也得准备一下吧？赶紧的，下一站下车买票回来，我们去车站接你……”
秦岩连珠炮似的把我骂个不停，我沉默着一直听完，“秦岩，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吧。”然后挂断。他又打来，我拒接，娜娜也打进来，我还是拒接。周围人好奇地打量着我，我一狠心，翻过手机，抠出电池。请你们原谅我，实在是这个念头太过强烈，如一团火，若我不去，也许我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兴许是太兴奋了，整整一晚上我都没有合眼。下了车，看着陌生的人潮，我有些微的害怕，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自己出远门。但是想到他就在这里，一切便都不是问题了。我紧紧抱好怀里的包，一头扎进人流中。
之前我管他要过地址给他邮寄过东西，但还是费了好大功夫，一路打听还做错车，才终于找到了他住的地方，这时已经九点多了。来到他家门前，徘徊了又徘徊，见面了要说什么才好呢？你好？我来看你了？不对不对……我一咬牙一跺脚，死就死吧，上去按了门铃。
门铃声此刻在我听来却是惊心动魄，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努力调整好表情屏息凝神等着他开门。过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才恍然大悟，他现在肯定是在上班，当然不会在家了！唉唉唉，果然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好笑的嘲笑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过身靠在门上。
这时我才觉得累，双腿酸痛，脑子也昏昏沉沉，就靠着门屈起腿坐在地上，下巴搁在膝盖上闭目养神。马上就能见到他了，嘿嘿，他要是看见我一定会很吃惊吧。即将重逢的喜悦让我瞬间明白我到底有多不舍，我要和他在一起，无论有多难，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你怎么在这儿？”熟悉的声音把我吵醒，我揉揉眼，这才看清站在楼梯上的他，没什么变化，头发长了些。我连忙站起来，正要笑着回答，却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女孩子，很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此刻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我。难道这么快就相亲成功了？我顿时傻了。
“问你话呢！”他目光阴鹜，冷着脸冲我*地说，“你来这儿干嘛？”
我来干嘛？我来当然是找你了。我委屈地看着他，却不敢说话。我只不过是想给你个惊喜呀，干嘛这么凶……
“阿斐，你干嘛啊，”女生拉拉他，责怪地嗔他一眼，“这是谁呀？”
“同学。”他没再看我，闷着声和边上的人解释。
“哦，同学呀，”她立刻冲我笑着打招呼，“你是来看阿斐的吧，快进屋，阿斐就这怪脾气。呵呵，我是阿斐的姐姐，你也随阿斐叫我姐吧。”
“姐。”我乖乖地叫了一声。原来是姐姐啊，悬着的心不由得放了下来。
他的单身宿舍不知是自己平日就收拾了还是他姐来了给整理过了，不像我想象中的杂乱无章。我俩坐在客厅，他姐进厨房忙乎去了。终于见到了，此刻我却语塞了，千言万语鲠在喉头，竟不知要从何说起。我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心心念念了无数次，现在就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眼前，我不敢动，我怕这只是一个太过真实太过美丽的梦。
“说吧，你到底干嘛来了？”他仍旧是冷冰冰的语气。
“我来看看你。”我小声说。
“好，现在看完了，你走吧。”他有些烦躁，四处找烟盒。
“……”也许是我出现的太突然了，他有点被我吓到了吧，“呃，腿爷，干嘛这么着急催我呀~哈，我想你了来看看你都不行啊~”
他动作一滞，胸脯剧烈起伏，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又笑，“顺便来考察考察工作环境，要不然我怕到时候过来工作的时候不适应~”我已经想好了，既然他说不可能，那我来找他，我一定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你说什么？”他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你准备来这工作？你不是胡闹么，你的专业来这儿能干什么？”
“大不了转行呗~”我轻松地眨眨眼。只要这里有你，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胡闹！”他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摔，“你赶紧走！”
我一哆嗦，假装没听到他的逐客令。这时，他姐正好从厨房端出些水果，“来，小妹，不知道你要来，阿斐平时又什么都懒得买，我给你们削你几个苹果吃！”“姐，我来吧~”我连忙站起来去接过水果盘。“小心点啊，这刀利着呢！”他姐不忘提醒我。腿爷猛地起身，三步俩步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