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劫归家》第28章


“轻隐,你没事吧,你们快拉他上来。”萧若采在岸上焦急地叫喊,那表情像是快急哭出来。
轻隐悠悠望过来,眨了下眼睛,眼神清淡,他问萧若采:“你看见了什么?”
萧若采一怔,回神道:“你……落入了水中。”
“然后呢?”
萧若采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轻隐又问了一遍:“然后呢?”
萧若采迟疑了,不确定地开口:“好像……好像又一束紫金色的光也沉了进去,隐约觉得是只鸟。”
轻隐淡淡道:“是吗?”
然后他收回了视线,垂下头,嘴角一丝浅笑。
连夜下起了小雪,萧若采担心轻隐严冬沾了湖水会生病,于是第二天大清早就和安安一同去了轻隐的住处。
外头的雪还没停,她们撑着伞,小心地行走于积雪之中。
进了院门,她们愣住了,接着是惊呼。
这是她们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美景,因为你无法想象,在满天飞雪下,竟处处绽放海棠,红艳的,洁白的,千枝万树,如锦如画,清丽绝伦,它们丝毫不觉得自己开错了季节,嫣然一笑,繁华锦簇,迷了观者的眼,沉醉了观者的心。
萧若采静静地望着着眼前开的正艳的海棠花,脸上露出点欣慰的神情。
看来,这便是他的选择的。
到轻隐房间外敲了敲,却没有回应,推开门,里面哪还有人,早已人去楼空了。
安安不甘心,在院落里四处寻找,可是除了一院的海棠,他什么都不曾留下,安安哭了,哭的很伤心。
萧若采蹲下身子,紧紧抱着安安,她轻轻在她耳边说:“安安不哭,轻隐哥哥已经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地方了,我们该为他高兴,不是吗?”
自此以后,每逢雪落,萧家府邸一处院落里就会盛开与不合符季节的海棠花,它们陪伴着萧家姐妹走过一个个严冬,直至此生缘分尽了。
人人道那海棠带给萧家的是平安,是喜乐,是幸福。
☆、不可泳思
“你说过,待我回来,你会讲完那个故事。”轻隐望着渡船人道。
渡船人笑笑。
轻隐开口:“你一直在这冥河之上等他?”
渡船人微微一愣,问:“你怎知我讲的不是别人的故事。”
“感觉吧。”
渡船人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许久,看着面前望不见尽头的河面,他说:“他没有转世,所以我便也留在这冥界,想着或许还能再见到他。其实见到好像也没有什么用,生时他不曾爱过我,死后他也不一定记得我,但还是想再看他一眼。”
渡河人对轻隐道:“这种感觉我想你能懂。”
正因为懂,所以不会觉得可笑。
这世间痴儿太多,你以为你爱的辛苦,却总有人会比你沉溺的更深,守着没有结果的爱,等待那个不知何时会到来的人,无为别的,只为再望一眼相失的身影。
人生何处归,万缘何处放,兜兜转转纵使能看淡,也未必能看破。
再回来,媚隐阁景色依旧,梨花迎风开放,清素淡雅,从容静美,胜过世间一切的纷杂。
见了轻隐,凡姨先是惊讶,后是欣喜,她忙走向他,道:“轻隐少爷,你总算是回来了。”
轻隐笑了,这个自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凡姨,他知道她是真的心疼他的,于是先出声向她道歉,并告知了自己这些时日的情况。
轻隐走入阁楼,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东西没有了。
轻隐手还握着门沿,沉默了。
凡姨忙道:“轻隐少爷你走后冥帝来了这,一个人在里头待了很久,后来他说你这房间混进了不干净的东西,大概是和香料有关,你那段时间心烦意乱,时常睡不好做噩梦大抵是这个缘故。”
轻隐一边听着,一边逛遍屋子,上了阁楼,进自己的房间,凡姨在身旁跟着。
打开房门,一样,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冥帝大怒,彻查此事,后来这事和雪颜扯上了关系,冥帝下令将她关起来,之后就再没人见过她。”
轻隐听了倒没考虑自己的情况,而是问:“那雪颜肚子里的孩子呢?”
“冥帝说,雪颜试图扰乱皇室血统,那孩子不是他的。”
轻隐愣住了,“不是他的?”
“是啊,其实冥族皇室的血脉并不容易传承,所以每一代子嗣不过一俩个人,雪颜承宠次数不多,却能这么快的怀上,以前便有人议论了,说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凡姨徐徐道:“既然冥帝都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那罪名,足够她承受灰飞烟灭之苦。”
轻隐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将房间看过一遍,转身下楼,走向门的方向。
可是没走几步,他就被拽入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怀抱。
孤城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要把怀里人深深揉入自己的身体,他的触感,他的气息,都是他在他离开以后,自己情不自禁怀念的。
“既然回来了,你还想去哪?”
轻隐没有反抗,而是像以前一样,乖顺地靠在孤城怀里,嘴里却说着:“我只是回来拿东西,可是房间空了。”
孤城抱的更紧了,他低声说道:“你的东西都在本座那,你留下来。”
轻隐身子僵了僵,任由孤城把自己弄疼,孤城见他没有说话,又道:“隐儿,气消了,就回来吧。”
孤城的声音里有一丝疲惫,轻隐的指甲似是要深入肉里,天知道在孤城第一遍叫自己留下来的时候他就想答应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强装镇定,但有的时候当你面对自己心头的上的人,对方的任何一点脆弱都能轻而易举的粉碎你伪装的冷漠,更何况此刻面对的,还是曾经高高仰望的人。
说是没出息也好,没骨气也好,不是没怨过,只是比起怨上他,自己更愿怨上自己。
从一入他怀抱的那刻就忍不住想这样做了,轻隐转头将唇轻触了下孤城的脸:“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轻隐停顿了下,抿了下唇,眼睛有点酸涩,继续道:“只是想你了。”
心都在你这,想走又能走到哪去?
孤城听了放松了对轻隐的禁锢,轻隐转身将头埋进他的怀抱里,微微发抖,一如多年前那个受了委屈的幼童寻求他给的安慰。
孤城一手搂着他,一手揉着他的脑袋,冷傲的脸上此刻浮现的是心疼的神情,低道了句:“傻瓜。”
可偏偏最不忍看到你这般模样,傻的究竟是谁?
孤城道:“你不喜欢这里就搬过去和本座住。”
“不了,这挺好。”
“好,那本座也搬过来。”
依偎在孤城的怀里,良久两人都没再说话,轻隐紧紧拽紧孤城的衣服,也不管会不会弄坏,就是这样狠狠抓紧,不敢有一丝放松。
孤城不留痕迹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握住轻隐的手,介入他的指尖,一点点促使他松开,他说了一句话,安慰住轻隐不安的情绪,同时也像是在告诉他自己。
他说:“隐儿,我此刻抱住的是你。”
他没有自称本座,用了最平淡的语气,说了重要的事情。
轻隐微微颤动了一下,慢慢抬起了头,望向孤城。
下一秒,孤城捕捉着轻隐的唇狠狠吻了上去,带了点惩罚的意味,霸道热烈,却又没有真正伤害的意味,轻隐回应着他的吻,抵死纠缠,多久没有像现在这般相拥在一起了。
至少这一刻,他们两人都是清醒的。
之后的日子和之前一样,也不一样了。
轻隐近来也开始学着做羹汤吃食,一开始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凡姨在一旁手把手地教导,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后把最好的成果留给孤城,孤城会认真品尝,会给出改进意见,轻隐喜欢这一刻,因为他会觉得,看着心上人愿意吃完自己做的所有东西,是一种幸福。
闲来无事,轻隐整理出一个小菜园子,种的植物不多,轻隐却会每日去打理,新冒出了小芽,新长出了叶子都会令他欣喜万分,从身边的小事中寻找快乐,这是出去的这段日子里自己所学会的。
纵然身处的只是一方小天地,但只要心够大,就能装下数不尽的幸福。
孤城如往常一般宠溺着轻隐,这种宠溺在别人眼里已经近乎独宠,孤城还是会抽空去看望别的嫔妃,但从不留宿。
轻隐每日会亲自去院子里点起灯火,因为孤城每日不论忙到多晚,他都会过来,初时轻隐披着外衫坐在竹椅上守着烛火,安静地等待,孤城怕轻隐身子弱禁不得风吹,哄着他进屋里去。
夜里,两人相依偎着睡去,虽因两人体质问题并不存在温热感,但是却睡的很踏实,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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