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妖瞳》第92章

六个学生，三男三女。曹勇，白羽，孟菲儿，楚洋，舒梨，罗连。不同班，但都是西大附中高二的学生，其中曹勇是高三留级下来的。楚洋、孟菲儿、舒梨、罗连是高一同班同学，高二分科之后，孟菲儿和舒梨到了文科班，早和楚洋认识的曹勇和白羽则调到楚洋罗连班上。六个人的团体就是这样的组成。
然而这六人在学校里风评似乎都不太好。曹勇是典型的不良学生，打架斗殴，抽烟酗酒。孟菲儿和楚洋家庭富裕，都有点高高在上、对别人都不屑一顾的样子。白羽脾气暴躁，很容易因为小事和同学翻脸。舒梨虽然性格温和，但太过懦弱，除了对好友孟菲儿比较关心之外，在其他人的事情上都秉着不管不问、明哲保身的态度。罗连似乎家庭条件不太好，生活拮据，却总是以自负掩饰着自卑，倔强地拒绝任何人的好意，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太和他来往了。
这样身份背景、性格迥异的六个人，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集合到了一起。
到学校一调查，果然发现当天除白羽外的五个人都没有来上课。再一查，罗连竟然从一星期前开学那天起就没在学校出现过。
向老师询问的结果是，罗连自小父母双亡，寄养在叔叔家，但和叔叔一家关系紧张。上高中后搬了出去，一个人生活。上个学期期末阶段罗连曾经找老师谈话，流露出想要休学的意思，在老师的劝说下才暂时放下了这个念头。开学后见他没有来学校，老师也曾去过他独自居住的小屋和他叔叔家，都没见到他。问起曹勇等人，他们齐声说罗连决定退学，已经外出打工去了。眼见如此，老师也只好作罢。
如此看来，在现场出现的必定是除开罗连的另外五人了。
拿着鉴定科交出的报告，漆雕破眼中光芒一闪，然后又无奈地摇摇头，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大哥，鉴定结果出来了。陶瓷碎片复原之后果然是——碟子。”漆雕破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碟子底部画着箭头，上面有五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属于死者。”
“果然是在玩碟仙啊。”漆雕落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我们在学校里问过了，昨天没有人听到什么动静，毕竟那个地方在我们学校是有名的怪谈圣地，几乎没有敢在晚上接近的人。不过，破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从现场遗留的一切看起来，这不像是一般好奇小孩玩游戏，倒更像是……像在举行一个仪式。”
“原来大哥也有这种感觉？”
“恩，你我都知道，虽然民间流传的各种请仙游戏中，都说碟仙最为凶险，其实，平时那些抱着好玩的心态的孩子，在各种试着请仙的游戏中，真正能招来那些东西的几率是小之又小。而且家族先辈笔记中记载，近一百年来因为请仙游戏而出事的记录只有四条，最严重的也只是惊吓过度导致神经衰弱。可是这一次……”
挂掉电话，漆雕破烦恼地点起烟，狠狠抽了一口，在脑中思索着。
漆雕落说得没错，这些不对劲的地方破也都留意到了。这个游戏，不，应该说是仪式，准备的那些东西比一般游戏里要讲究得多。选在废弃老旧、鲜有人烟的建筑里，而且还是发生过非常事件的地方；和参与人数相同的蜡烛；旧报纸，旧碟子，通常古旧的东西更能吸引那些家伙。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时间。
从各种迹象推断，这个仪式举行的时间，应该就是午夜十二点。
在那样的地方，在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间，召唤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群孩子，怎么会想到去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碟子是从内部炸裂的，大概是因为仪式被强行中断导致的反噬吧。但是白羽的血泪……
唉，这个案件实在还有太多谜题了……而且，就算最后破案了，要怎么对死者家属交待？还有那该死的报告又要怎么写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近午夜，办公室里只剩下还在苦苦思索的漆雕破一人。他正抓狂地抱住头，乱揉着短短的头发，手机忽然响起来。
“小虾，干嘛？有两个小女孩在你酒吧，不愿回家？哦，离家出走的孩子吧？那你就先收留着嘛，这么大点事儿也要跟警察报告啊？好了好了我正为案子烦着呢……命案？”
正在打哈哈的漆雕破一个翻身腾起来。
“怎么回事，说清楚点儿……昨天晚上到你那里的？名字呢？她们叫什么名字？”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孟菲儿和舒梨？好，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你给我留住她们，千万别让她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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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禁忌游戏（五）
更新时间2008610　20：55：31 字数：2223
凌晨1点。警局单身宿舍。
“来，先喝点热水。”
漆雕破大手一挥，将茶几上一堆东西扫到一边，空出地方来，放下冒着热气的杯子。
两个女孩裹着厚厚的外套依偎在沙发上。孟菲儿呆呆地坐着，眼神涣散，明显是情绪过激之后的心神恍惚。舒梨担心地望着好友，小声向漆雕破道了谢，将温暖的杯子塞到菲儿手里。
漆雕破顺势在地板上坐下来，望着两个女孩。刚刚他赶到自由海，看见的便是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菲儿和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舒梨。左小虾担忧地将一切告诉了破，包括菲儿和阿勇之间的争执。漆雕破为了安抚她们的情绪，只得按捺下满腹疑问，对案件相关绝口不提，单单以通灵世家成员的身份，以保护她们为由，将她们暂时安顿到自己的宿舍里。
宿舍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和通常单身男子的房间一般凌乱。大量的书籍和资料堆放在客厅里，充斥着小小的空间。明亮温和的灯光填满了每个角落，屋子里渐渐弥漫开一股真实的温暖。菲儿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她抬起眼睛，只见那高大的男子以闲散的姿势坐在地板上，俊朗的面容透出正气，炯炯有神的双眼正看着自己。一股没来由的安全感顿时涌上心头，菲儿捧着杯子，长长吐出一口气。
“其实……”漆雕破刚开了个头，想跟她们说说白羽的案件，却一眼望见两个女孩的满脸倦容。他不由得心里一软，默默叹气，换上轻松的语气说道：“我这里很乱，别介意。你们睡卧室，锁好门，我就在客厅，有事就大声叫我。”
两个女孩简单地洗漱过后进卧室休息了。漆雕破盯着紧密的房门，往沙发上一躺，扯过被子盖上。
毕竟还是小孩子啊，受了这么多惊吓，还是先让她们休息一下好了。
漆雕破阖着双眼，紧锁眉头，在脑中反复回忆着小虾给的线索，终于睡了过去。
卧室里。两个女孩相对着合衣躺下，挤在单人床上。舒梨拉着菲儿的手，将项链长长的银链缠绕在两人手里。晶石在黑暗中散发出温和而纯净的红色光芒，让人心生温暖。两人相视一笑，闭上双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卧室内外都是一片夜深安宁。经过这一日一夜的惊吓，舒梨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平缓轻和。这里虽然有种让人平静下来的气氛，菲儿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紧绷着身体，微眯着眼睛望着晶石的红光。忽然，她诧异地睁大眼睛，因为那光芒正在逐渐黯淡下去……
“嘘……不要吵。”熟悉的男子声音冷不防在背后响起，近得仿佛他正在她耳边轻言细语，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想见他，是吧？”那曾经教给他们咒语、指点他们找到左小虾的声音，轻轻地在她身后发问，“你想见罗连，对不对？”
菲儿倏地瞪大眼睛，想要坐起，却突然动弹不得。
“否认？”男子轻笑起来，“我只是想告诉你罗连在哪里而已，至于去还是不去，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男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说话间夹杂着气息的喑哑，他低声在菲儿耳边说出一个地址，然后那声音便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菲儿猛地翻身坐起，四下环顾，小小的卧室里空荡荡，不见任何异常。红色晶石的光芒重新燃起，在黑暗中尽职地闪耀着。舒梨保持着最初的睡姿，依然轻轻拉着链子。紧闭的房门外，漆雕破轻微的鼾声传进来。
她默默地转身坐在床边，低着头想着什么，好一会儿，她终于起身，穿戴好之后拉开房门，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漆雕破裹着棉被，头向沙发靠背一侧歪着，发出鼾声。菲儿小心地留神着他的动静，一步一步挪到门前……
就在卧室门关上的一瞬间，舒梨睁开了眼。她攥着光芒大作的项链，慢慢地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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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