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疯狂》第19章


蒙?br />
我挠着头说,那时小,不懂事。
她转过脸望着我,映着洁白的月光她的俏脸如玉一般光亮。她说,我可不这么想,那可是我这生中惟一经历的刻骨铭心的爱情,比琼瑶小说里的还伟大。
我赶紧扭转话题,追问她说,你刚才说什么三千块的债?
“哎,我不想说了。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我想起了乐悦,奇怪的是,高娟提到“女朋友”时,首先闪过我大脑的不再是苏娜,而是乐悦。想到乐悦我的心就像放进绞肉机一样的痛。因为我害怕乐悦也会变得像苏娜那么现实。
等我回过神来,高娟正注视着我的脸。她问,你失恋了?
我尴尬地说,没,没有。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吧,待会我女儿醒来看不见我又要哭闹了。”她站起身来。
我扔掉手里的石头,说,你先走吧,我想再坐会。
她没走出几步,又转过头,大声问,梁浩然,如果老天让你重来一次,你还会带我走吗?
啊?我吃了一惊。我想如果重来一次,我希望不要认识乐悦。可是,谁能改变这已发生的事呢。我说,会吧。
“谢谢,谢谢你,梁浩然。”
这声音飘散开来,我寻声望去,高娟早已不见人影了。头顶是明亮的夜空,天边挂着一轮弯月。我望着被月光笼罩的村庄,它安静地沉睡着,叫人忘记了白天的喧嚣。
记得在我童年,我和村上的几个小孩整天野在外面。那个时候,我们夏天钓龙虾,抓田鸡,下河洗澡;冬天就在家里偷咸鱼、咸肉,然后到围堤上去烤。那时的欢乐是真诚的,可随着自己的长大,渐渐地就对故乡失去了那份感情。那时的玩伴有能力和没能力的都离开了这里,寻找与这迥然不同的生活去了。
有关乎高娟的记忆,对我来说,早已好遥远好遥远。我甚至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要与她私奔。那段往事,有一大半我都忘记了。只还记得,当时高娟叫我到水坝上玩,我们玩得很开心,之后我鬼使神差地吻了她,然后她对我说,我是你的人了,以后你要养我一辈子。
后来,我们为什么要私奔,我完全想不起来了。不过,一想到有关高娟的往事,我就不自觉得因尴尬而脸红。
我闭上眼睛,印象中有一间矮小的草顶的砖瓦房,它沉寂在蒙蒙细雨之中。屋内阴暗潮湿,石灰墙皮已脱落。梁上往下渗雨,地上摆满了接水的坛坛罐罐。高娟的家似乎比我想象中还糟。
我想起一点什么来了,对了高娟家很穷。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初一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当时,她站在班主任的办公桌前,低着头,一个劲地抽咽着。她的母亲正在请求老师减免学费。
初一的第一次班会,高娟走上讲台发表了感谢词。她说,感谢同学和老师为我捐钱。我会好好学习,用全校第一名的成绩来报答同学和老师。当时,她给我的印象,就是这小女孩说话口气太大了。
不过,她虽没能做成全校第一名,却稳坐了我们班的第一名。我记得她很傲物,不太愿意和人说话。而她对我的态度有变,主要是,我当时是班上的数学科代表,她总爱拿一些奥赛题来挑战我在数学方面的天赋,我虽不能每次都答对,但也够资格让她另眼相看了。
记得有一次上自习课,班上非常吵闹,高娟劝一个男生不要说话,然后那小子辱骂了她。而那种辱骂已上升到人格污辱。他说如果他把以前捐给高娟的5块钱买骨头喂狗,那畜生还知道向他摇摇尾巴呢。
高娟大哭起来,伏在桌子上。她抽泣的动作很大,可她却有意尽量使别人看不出来自己在哭,使劲的埋下头,双臂抱得很紧。
我扔橡皮砸那个辱骂高娟的小子。他说,日你妈。我跳上去,用拳头在他身上一通乱捶,直打得他招架不住。然后,他拿出藏在自己书包里的铁棒,朝我身体猛打。我火了,抓起铁笔盒砸过去。他惨叫一声,头上挂彩了。看见了血,这小子就放声哭开了,那声音像杀猪似的惨叫。
后来,我和他都被逮进了政教处。
可能是,高娟为感谢我当日的壮举,那个星期天,她主动约我到水坝上去玩。当时天边镶着一轮红日,云儿醉了,红扑扑的脸。风儿吹过,带着浓重的泥土气味,小鸟在路两边的树上欢快的叫着。田里一片金黄,已经快到丰收的季节了。
我注视着高娟,这是她第一次没避开我的视线。
我可以亲你吗?我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红着脸低下了头,可以看得出她的脸上没有愠色。我学着电视里那样,慢慢地勾起她的下巴。她闭起眼睛,睫毛眨动。我的嘴唇好像蜻蜓点水一样触及她的嘴唇。
然后我俩都打了个颤栗,她背过身子,我好久才清醒过来。
“高鹃走了?”
我转过头,看见叔叔已站在了我的身旁。我望向池塘,对叔叔说,我和她没什么,我现在有女朋友的,这我妈也知道。
叔叔说,没有最好,我是提醒你,高娟这小女人不简单。我们村的大队书记都被她玩得团团转。
我想起万峰说苏娜与他爸的事,没好气地对叔叔说,我不喜欢在别人背后搬弄是非。叔叔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他强调说:“叔叔都一把年纪了,哪是那种爱饶舌头的人,这话我只是对你才说的。你们小年轻人讲究爱情,而高娟对她男人显然没有感情,她之所以嫁给现在这个男人,是因为这男人的老娘非常厉害,高娟父亲生前又欠了这家人三千块钱。父债子还,后来高鹃就嫁过来了”
噢。我恍然大悟。
叔叔说,你千万别跟她去谈什么爱情,那样会给自己惹来很大的麻烦的。
我说,你放心,绝不会。
在叔叔家住下后,我每天都出去钓鱼,借此来让心平静下来,好想清楚一些事情。我通常一钓就是一整天,那时没有一个人与我说话。这世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一根鱼竿,一条小河。这是种绝美的意境享受。我钓鱼,尽管有时钓一天都不会钓到一条鱼,但是,我还是非常乐意去做这件事情。
那天,我正在钓鱼,好像察觉到有一个人偷看我。我转过头,看见是高娟,她抱着小孩站在远处。见被我发现,她若无其事的冲我笑笑,然后抱着小孩走了。我笑着摇摇头,继续看着浮漂。然后,第二天,第三天,高娟都抱着小孩来看我钓鱼。直到第四天,我才上前主动与她说话,我说,你有事吗?
她说,没事。
“没事,你干吗天天跑来?”
她故意大笑起来,但脸还是红了,她说,只允许你到这来,别人就不可以了吗?
“可以。”我说。说完我继续去钓鱼了。她没有离开,反而坐了下来,光明正大地看着我钓鱼。
“喂,你这样钓法,一天能钓到多少鱼啊。”她问。
“不知道,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天能钓到两条,运气不好,一条也钓不到。”我说。这时,她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她哄了那小孩一会,小孩逐渐安静下来。
她说,“梁浩然,你在这都呆了好几天了,你不用上学吗?”
我说,我把学校给开了。
“为什么啊,上学不好吗?”
“这还不明白,以他们那点微薄的智商哪能教我这么一个大智慧的人呢。”
“你就吹吧,反正吹死牛又不犯法。”她笑着说。我也笑了,这还是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开心的笑。她说,你现在上大学了吧。
我不想在这初恋情人面前贬低自己,扯谎说,是的,我学的是音乐。
她神往的说,能上大学真好,我看电视里人家大学生都在谈恋爱,你们那大学是这样吗?
我说,是吧,每个大学都一样。其实大学有什么好的,现在的大学生还不如农民工呢。
是吗,你真会哄人,说这种话是安慰我这种初中都没读完的人吧。她说。
我说,我倒真没有这个意思,这只是我对大学生活的一种感慨。可能你会觉得我们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可是我告诉你不是,因为大学里有许多自以为了不起的**人物,这些人物中包括老师,他们的思想迂腐的可能不及一个拾破烂的老头。
她说,和你聊天真开心,你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对这世界充满愤怒。
我对着她阴阳怪气的唱起SHE的《不想长大》。她又笑起来,笑声很大,把她怀里的孩子都吓哭了。她哄着孩子说,梁浩然,晚上我去找你好吗?
“别别——”我见她神情立刻失落,又软化了下来,接着说,“我去找你吧,我不想让我叔叔误会我们。”
她吃了一惊,说,可,可是我婆婆——好吧,但我劝你最好别走正门。说完,她冲我狐媚一笑,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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