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疯狂》第24章


我又说,你说《霸王别姬》多好的一部电影啊,刚开始出来竟然在国内禁播,要不是在国际上拿到了大奖,可能到今天我们都无法看到。她们仍然笑,说,看不到就看不到呗。我说,在陈凯歌那里,程蝶衣超脱了李碧华故事中“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泥足深陷的爱情”,不再是程蝶衣对段小楼的苦恋,而是虞姬,是作为“虞姬再世”的程蝶衣对楚霸王的忠贞。她们说,那姓程的是同性恋啊。我说,而程蝶衣对段小楼的痴迷,只是舞台朝向现实的延伸,“不疯魔不成活”,是对虞姬的贞烈和师傅的教诲——“从一而终”的执着与实践。她们说,《霸王别姬》,想起来了,是不是张国荣演的?我说,你管他谁演的,反正不是我演的就对了。
“你,你演三级片还差不多。”姓许的女生说。我笑着说,那好啊,我决定了就选你来做我的女主角。然后,无数的书飞到了我的脸上。
当时,我被砸得眼里冒出金星,然后眼前出现了电影里的这样一幕:面对狂喜的腰鼓队和布衣军人风尘仆仆的队伍,段小楼、程蝶衣与张公公重逢。两人分坐在张公公的身边,在为一座石阶的观众席上,目击着这一现当代中国历史的关键时刻。缕缕飘过的烟雾,遮断了画面的纵深感,将这幅三人的全景呈现为一幅扁平的画面——
又是一个元旦,2006年悄无声息的到来了。每个班上都准备举行元旦晚会,我们慷慨的学校拨给每个学生整人民币一元钱。于是,大家又以班级为单位每人交了5元钱。可那天偏偏不凑巧,元旦的当天晚上停电了。大家心里都挺郁闷的,班长叹气说,看来咱高中最后的一次联欢,要摸黑度过了。晚上,班长叫我去买蜡烛。我和几个同学走到小店,见到乐悦正在那里吃大碗面。我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在这吃起泡面了。
乐悦笑着说,忘记去食堂吃饭了。
我说,噢,那你慢慢吃吧。。 。。
“浩然!”
我回过头看着乐悦,问,什么事?
她脸上有些倦容,吞吞吐吐地回答说,没,没事。
我说,下晚自习,我去找你吧。
乐悦点点头。
我买完蜡烛回到班上,万锋就来找我了。他递给我一支烟说,我看上了一个女孩,打算今晚向她表白,你还能帮我去助助威啊?
我说,可以啊。
万锋挽住我,一边拉我向前走,一边媚笑着说:“呵呵,这女的叫刘燕,是三(4)班的。”
“噢!”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像特别熟,一时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了。
我们来到三(4)班的门前,万锋松开我,向我努了努嘴。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然后他又向我努了努嘴。于是,我干脆直接跑进去,大叫道,哪个叫刘燕?一个女生胆怯地站起来,脸泛着红晕。我见她很瘦小,白皙的肤色,明亮的大眼睛,淡红的小嘴唇。她属于那类学校为数不多的,穿着校服的女生。我说,就你啊,请你出来一下吧,我兄弟找你有事。
那女生有些不知所措,其他人反感的瞪着我。但由于本人属于学校小霸王类的,这些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没有吭声的。万锋冲进来,一把抱住我说,你干吗啊。然后,他对那女生说,没,没事了,他瞎闹呢。
我没有理会万锋当时臊红的脸,故意理直气壮地说,谁胡闹了,不是你小子说喜欢人家的。万锋赶紧捂住我的嘴,硬把我拖了出去。
万锋泄气的坐在台阶上,我在他身旁坐下。万锋说,这下可好,我原来写好的信都不用给了。我问,你真喜欢人家?
万锋跳起来说,你以为老子闹着玩呢。
“对不起,对不起,你小子应该早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努嘴什么意思呢。”我歉意的说。
“要是有她的手机号码就好了。”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掏出手机,翻出一条短信说:“奶奶的,对了,万锋,我有她的手机号码,你要不?”原来这刘燕就是我上次在女生宿舍留下手机号码后,发来短信问我是谁的女生。
“真的?要,快给我。”万锋迅雷不及掩耳地夺过我的手机,兴奋地高呼了声“万岁!”。
“你奶奶的,给我小心点,别把老子手机摔坏了。”我喊道。
“操,大不了赔你个就是了。”
当晚的晚会没有什么意思,后来大家竟为点不点蜡烛发生了争执。以班长为首的没有对象的一伙主张点起蜡烛,大家玩烛光派对;而班上的几对情侣则主张,不点蜡烛,谁乐意唱歌就唱歌,乐意讲故事就讲故事,这与下面的人无关,关键在于不点蜡烛,方便这些情侣在下面搞小动作。
我没有参与他们的争执,因为大家交的钱买来了一大堆零食,当时我的嘴也没闲着。他们争到最后,班长说,这样吧,我们在讲台上点蜡烛,这样方便大家看见上台表演的人。然后,这个提议得到了两伙人的一致认可。
不过,最后大家发现,这个关于点不点蜡烛的争执,竟占了我们晚会总时间的四分之三。这也就是说,我们高中的最后一个晚会,基本上是浪费在一个无聊的辩论上的。而这个辩题竟然是:晚会到底点还是不点蜡烛。
结束了这个无聊的晚会,我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找乐悦了。我到她班级门口的时候,乐悦已经站在那等我了。她看见我便迎了上来,挽住我的胳膊说,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我见乐悦刚洗过头,我问,你都回过宿舍了。
“是呀,这晚会又没电,我们早就散场了。”
我羡慕地说,还是你们好。
我和乐悦打的去了湖南路,乐悦说,你还打算逛街吗?我说,我无所谓,随你吧。
乐悦打了个哈欠,说:“我不想逛了,今天怪累的。”
然后,我们找了一家旅舍。登记的时候,老板问,你们有身份证吗?我说,有啊。我掏出了身份证,递给老板。老板说,都有吧,来,用女孩子的登记。
“干吗用她的,我的不能用吗?”我好奇地问。
老板说,这不是应付检查吗,一般不查女孩子的,女孩坏的还是少啊。乐悦笑着掏出了身份证,瞟了我一眼说,是啊,还是男人坏的多。
我关上房间的门,乐悦从背后抱住了我。我回过身亲了她的额头,说,我先去洗澡。
“不行,我就要和你这样抱着。”乐悦紧紧地抱住我。我对她笑了笑,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我们长吻了起来。我把手伸进她的内衣里,她很陶醉。然后我把手伸进她的内裤,她阻止了我。我问,怎么了?她红着脸说,我那个在。我很扫兴地拿开了手。她抱住我的头,安慰的亲了我的额头一下,然后握住我的手,将它放到了她的Ru房上。
“抱着我睡觉好吗?”乐悦紧挨着我说。
“乐悦。”
“什么事?”
我见她似乎真的非常疲倦,不忍心打搅她,吻了她的额头一下,说,没事,你睡吧,我抱着你呢。
“你真好。”
第二天上午,我们准备退房时,乐悦去了厕所。我坐在床上等她,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见是乐悦的,她将手机放在了床上。我拿过来看了一下,是一条短信,那内容是:早安,老婆。我愣住了,当时的感觉就像严冬时候别人往我身上泼了一桶凉水,寒冷彻骨。
我开始翻看起她的短信记录,然后,我又在发信箱里,找到了一条发给那个手机的短信,那内容是:晚安,老公。日期是昨晚十一点二十分。
“浩然,可以走了。”乐悦走出卫生间说。
我赶忙放下她的手机,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和她一起退了房离开了旅馆。走出旅馆,我说,我有些事,现在要去办一下。你自己回学校吧。
“那好,我等你电话。”
“好的。”我勉强微笑说。
我孤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望着来去匆匆、形形色色的行人,我的心里很难受。失去是无比痛苦的,我害怕失去,因此才不太愿意拥有。我无法形容自己现在内心的感觉,这好像是刀割后留下的疼痛,也好像是剜去心的感觉。我蹲了下来,好想大哭一场,可是,我没有泪水。我发急了,使劲地用头去撞水泥墙,很痛,接着血流了出来,继而我的泪水也流了出来。
“浩然啊,我早就回到学校了,你不用为我担心的。”我拨通了乐悦的手机,电话那头乐悦甜美的说。
“乐悦,我们分手吧。”
“你说,你说什么——”
我挂断了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没有接,而是关机了。我坐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感觉自己已经被黑暗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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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浩然,真的是你啊。”吴梅冲着我微笑说。
“你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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