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疯狂》第31章


其中有一两坨就是我拉的。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我完全失去了知觉,然后,我竟然站着睡着了,等我一觉醒来,发现我仍然屹立着不倒,突生一丝喜悦。
12个小时后,我终于到达了北京站。我提了一下肩上背包的带子,抬头看向天空。天灰蒙蒙的,视野不是那么开阔。我放下行李包,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褶皱的烟,然后点燃它。我抽了两口,忽然想到我这种样子一定很猥琐,由于当时光线很暗,好像特意用冷色调渲染一下似的。然后我笑了,却给烟呛了一下。我咳嗽起来,连着整个身体都颤动着。我弯下腰,然后蹲在地上。
头顶的云层很厚,阳光穿透的有些吃力。而当它穿透云层再照射到人的身上,热力已退减了许多。
2月7日是艺术学校报名的最后一天,下午,我匆匆地报了名,然后,在学院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了下来。我住的这家是地下室旅馆,一间单人间35元每天。房间连台电视都没有,我问老板,这怎么没有电视啊?
她说,你要电视也行,得再加20元钱每天。我急忙说,那就算了吧。
2月9号,艺术学校初试,那是一场笔试。下午一点半,几千号人在学院办公楼前集合,然后,大家按考号排列整齐,由工作人员带进了考场。我那考场在学院的地下室。当时我在队伍里走着,有个人拍了我后背一下,我回过头,异常惊讶地喊道,吴梅。
她笑了笑,说,考完试电影学院大门口等,不见不散。
我笑着点点头。
“你考得怎样?”吴梅点燃一支烟问。
“不知道,那什么狗屁题目,什么‘情人节’。我提前1小时交的卷。”我盯住她,发现她的变化不是很大,和去年几乎一个模样。
她说,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我想了很久,现在我来考表演。够牛逼吧?
我笑了笑。
“你现在住哪?”她掏出手机看了看,问。
我和吴梅在蓟门公园里漫步,我们说了许多话。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我说,哎,不是去你住的地方的吗,怎么在这里转悠啊。
我说,过了这个小桥,再往前走就到了。。 。。
噢。她笑着说。
吴梅让我和她合租,因为地下室里有一个双人间有电视才50块一天。她说这样我们每人才25块钱,这比一个人住单间便宜10块钱一天。我想,人只要思想干净,立的正,不需要担心其他的。我答应了她的提议。
我说:“你知道吗,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是不敢相信我会来考试,是吗?”
“是的。”我坦白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次被你说的我思考了点东西,我见电视的女人也不比我漂亮啊,比如那个什么淇的,演艺圈里的妓女有人追捧,还有社会地位,不就脱光个衣服和男人做爱吗?我想我吴梅也能演。所以我就来了。”
我差点没笑翻,她一语道破当今的娱乐圈。我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为了我来的呢,哈哈。
“真的啊。”她翻过身,趴在了床上,手托着腮晃着大腿,说,“我还是真为你而来的,因为我给你生了个儿子。”
“什么?”我吓得跳了起来,站在了地上。吴梅“噗嗤”地笑道:“真,哈哈,真,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大的反应,哈哈。”她笑的在床上打起了滚。我傻站在那里,身上就像淋过雨一样,大汗淋漓,突然感觉特别冷,哆嗦不止。
“跟你开玩笑的,傻瓜!”
“操,这能开玩笑吗,搞不好要出人命的,真是的。”
那天,发初试榜,我焦急地站在放榜处观望,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我被淘汰了。我竟然没有闯过初试。那一刻,天是阴的,云很厚重,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给一股强大力量压着,透不过气来。
我回到了住处,忽然坐立不安了,总觉得失去了重心。我担心自己就快死掉了。我坐在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是抱着头坐在床上。然后,我哭了,可是又不敢哭出声音,那压抑的感觉使我胸口堵得难受,心很疼。然后,吴梅回来了,她贴着我坐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想哭就哭出来吧。”她抚摸着我的后背,像哄儿子一样的说。
“我不会哭的,不会的。”我推开她,拼命地摇着头。
“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不要把那根弦绷得太紧,那样你迟早会崩溃的。你知道吗?”她抓住我的肩膀。
“我不服气,不服气。”我推开她,拼命地厮吼,完全失去控制地乱跳。吴梅看着我,她只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我哭了,肩膀抽动不止。我乱跳着,手舞足蹈的,一个劲的发泄。我真的压抑了太久了,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只是一个懦弱的家伙,所以,以前连正当的发泄,我都怕引起别人对我的不满。而就在这一刻我完全释放开了,肆无忌惮的,从来没尝试过这样,只觉得心里十分痛快。发泄完了,我瘫坐在地上不动了。吴梅走过来抱住了我,她说,你不要紧吧。
“我真的行吗?我现在已经越来越迷茫了,我什么都没有,原来我还认为我是有才华的,哈,什么狗屁才华,别人都不能肯定,我只是一个废物,一个废物啊。”
“别这么说,才华这东西时不需要什么狗屁肯定的,做你想做的就好。”
“都不被他们肯定,我又哪来勇气做我想做的。”
“难道你做事是做给别人看的吗,干吗不做自己要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现在没资本了,这资本包括能让我家里人认同的,愿意支持我的,那种对我能力的信任;还包括我的资金,钱,钱啊。没有钱,我能干什么?”
她坐了下来,理了理头发,面无表情的说,那就放弃,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完全可以选择放弃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整个睡在了地上,宛如一滩烂泥一样。我心里很害怕,真的,这么多年来,我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我不行了,没这能力,我不愿意接受,不甘心接受。
我说,你怎么样?
吴梅说,我到3试了。
我笑了笑,说,这玩笑开的太大了。
那天,买到回南京的车票,我就用身上的钱去大吃了一顿。我喝了许多的酒,当时我看着眼前的美食,产生了想哭的冲动。而在这之前,我在北京整整吃了一个星期的方便面。
吃完饭,我的头奇痒无比,都被我抓出血来了。然后我走进了一家小美发店,进门我就大声问,干洗头多少钱?
一个有三十好几的女人回答说,10块。
我羞涩的说,干洗头。
然后,那女人手法熟练的在我头上操练起来。她问我说,你有女朋友吗?
我笑笑不答。
她又说,你心情不好啊,是不是失恋啦?
我说,不是。
她诡异的笑了一下,说,出来玩就开心点啊,把所有烦恼的事都丢了,待会我帮你敲敲背,不就是女人吗?
我尴尬的说,我是学生。
她笑说,学生怎么了,现在大学生也疯狂。
我笑了笑。
她说,哎,要玩吗?
正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一个大约六岁的小孩,他冲着女人说,妈妈,宝宝肚子饿了。女人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尴尬。然后,她对小孩说,宝宝乖,妈妈做完生意就带宝宝去吃东西好吗。
小孩失望地“嗷”了一声,很乖巧的走开了。女人回过头看着我,勉强笑了一下,说,我儿子今年刚六岁。我也有点不好意思的应和了她一句。她又说,怎么样老板,要玩吗?
我说,你儿子很可爱啊。我有个朋友,本来他也可能有一个像你儿子一样可爱的小孩的,可是,女方问他要房子,我那朋友因为买不起房子,后来那小孩就没了。我感觉很奇怪,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
是吗?女人说,我在北京谋生活很苦,刚来时总是上顿吃饱下顿没着落,可是只要我看见宝宝,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我望着女人,她的脸上充满着幸福的光芒,她欣慰地望着门外玩耍的小孩。我想,可能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讲出的话的意图。而这些话是毫无目的性的。
我也望着小孩,他回过脸看着他的妈妈,和一个陌生人,然后冲我们天真的笑了笑。女人回过头,低下头,轻声说,老板,要玩吗?
我说,啊,噢,你做一次多少钱。
女人抬起头,笑着说,150块,老板放心,我有健康证的。她说完就匆匆跑进了里屋。
我掏出150元,走出去,塞给了小孩。小孩睁着天真的大眼睛望着我。然后我拍了拍他的头,离开了。
我走在大街上,周围依然灯红酒绿,充满了大都市的气息。来来往往的车辆,一座座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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