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猥琐女》第81章


因为他越是表现的在意,邵慧心只会更狠,他只有若无其事,甚至不再与纯浅很亲密,只期望邵慧心能就此放过无关的她。
、今生不再(三)
结婚一周年那天,他无意又刻意地回去很晚。
纯浅趴在床上,脑袋枕在他的外套胸口的地方,一脸失落的表情。见到他,她还是扬起笑脸,“回来了?”
她说过以后会亮着灯等他,所以一次都没有早睡过。
他忍不住上前抱起她,看看表,离十二点还有一阵,心头蓦然一动,“老婆,我带你出去吃冰激凌好不好?”
纯浅立即笑得很开心。
她从来都是这么简单,即使结婚以来她的笑容一直在减少,可是她都在很努力地快乐。
他没有让她换鞋,而是背着她出去,想和她更亲密一些。
草莓味道冰激凌是她的最爱,他特意叮嘱老板来了一大杯。
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可爱,好像幸福得没有任何烦恼。
吃到一半她就想起,兴冲冲地说:“其实我练习了一首歌,等着你晚上回来唱给你听呢!”
他四下里看看,周围有没有老弱病残。
她懊恼地两手捧住他的脸,“你是不是嫌弃我唱歌?”
他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揉她的头发,“唱吧唱吧,老婆你最棒!”
“这一次是男女合唱版的啊!我两个一起唱给你听!”她立即两眼放光,要来一只蛋筒当做麦克风就开始唱,依旧是走音走的可以绕地球一圈,加上男女合唱不断变化声线就更加要命。
可是还是觉得感动。
“风起的日子笑看落花,雪舞的时节举杯相约,这样的心情这样的路,我们一起走过。希望你能爱我到地老到天荒,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到天涯,就算一切重来我也不会改变决定,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我一定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就算回到从前这仍是我唯一决定,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这是我们的选择……”
她唱的摇头晃脑,眼睛里盛满了浓浓的情意。
我一定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
他在心里说,仍是觉得不够,他想给她很多很多。
那晚他做了自己从来觉得是傻事的行为。
跑到马路的对面,用最大的动作指指自己,然后比出一个巨大的桃心,然后指向她,很久很久。
浅浅,我爱你。
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最爱的只有只有你。
她笑着笑着,竟然落泪,扑进他怀中。
那晚他背着她回家,月光美得醉人。
那是关于他们之间,最后的甜蜜记忆。
他一直以为对邵慧心的恨已经是极致了,没有想到还可以加深千万倍。
在香港的那个夜晚,他刚刚和谈判代表一起用餐完毕,就接到殷兆言的电话,泣不成声地告诉他纯浅流产了。
他头脑霎时空白,耳边是血液疾速上涌的嗡嗡声,他呆滞地打电话给秘书让他订最早的机票返回。
然后他上了车,让负责接送他的司机把车交给他,说他想自己安静兜风。
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他用连周围街景都模糊成线的速度疾驰着,车窗开着,咸涩的风刮在脸上竟也阵阵发疼。
视线模糊,脸颊一线冰凉,他才知道自己会哭。
他一直很期待能有个像她一样的小女孩,不漂亮没关系,迷糊迟钝也没关系,笨也没关系,只要像她一样简单纯粹,有动人的眼瞳。
只要像她就好。
他会保护自己的女儿不受伤害,呵护她健康长大。
一切都来不及了。
如果可以,他可以双手奉上一切去交换。
当他赶回去,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纯浅,苍白憔悴,神情恍惚。
竟然想着,如果他再强留她在身边,她大概会死。
恐慌,痛苦,无休无止。
那晚他抱着她入睡,想要给她安慰。
一整夜都不敢动,怕会惊扰她。他始终闭着眼,夜深的时候却蓦然清醒,一颗心坠入无底的深渊。
纯浅的呼吸就拂在他的颈侧,很轻很轻,可是带着一种冰凉的潮湿,夹杂微微的颤抖。
胸口的衬衫逐渐被打湿,心口一片冷寂。
他还是不敢动,默默地绝望。
他一直都知道她用mole的名字的画漫画,某一天在角落里发现一张未完成的草稿,上面一个个子很小很小,小的让人一看就很心疼的小女孩。长着兔子耳朵,却有狐狸耳少年的眉眼,眼神无辜惹人怜爱。
她在讨要拥抱。
算算时间,是结婚纪念的那一晚,她就来到这个世界。
一瞬间泪水夺眶,他狠狠咬牙,上面有大滴大滴的泪痕,不知她哭了多少次,最后终于放弃画完。
从那天起那张画再也不离身,他想永远陪着那个小小的天使。
如果不是失去了那个孩子,再多的打击也不会使他放弃,如果不是纯浅已经没有笑容,他不会愿意放手。
邵慧心在此时重手出击,他必须应对,还要设法保护纯浅。
一张身体检查报告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他桌面,时日无多。
他告诉自己,是时候放手了。
最糟糕的是,纯浅无意之间听见了他和夏森的对话。
好吧,他精疲力尽地对自己说,真的必须放手了。
他心疼着纯浅承受的所有痛苦,终于明白一切自始至终都是来自于他。
以爱为名,却只能让她受伤。
既然她误解了,那就误解吧,好让她彻底的忘记。
她以为他恨她,也可以,只要她能尽快忘记他,再也不想他。
她含泪质问他,眼中一片荒芜,“能不能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还能怎样?
她已经怀疑他是否爱过,什么都不再相信。
可是她依然是傻,居然一离开殷家就坐车去丽江,结果遭遇车祸。
他失去她的消息很久,找的近乎疯狂,同时冷血至极,用尽最凌厉的手段摧毁邵慧心所拥有的一切。
当他失去了她,无心无情,所向无敌。
一切尽归他掌握之时,她出现在他的视野,忘记了一切过往,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痛心的时候禁不住感谢,那像是一场恩赐,她终于忘却一切伤害。
如果毁掉她所有幸福的是他,那么他余下时间所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为她找回幸福。
他一面学习手语,一面严密调查卫朗希的一切。
当他带着周可颐以亲密姿态出现某个晚宴,当晚相遇的他在短期内奇异请调回国,他终于确定卫朗希从来没有忘记。
他去请求只有几面之缘的鲁庆帮忙,费了很大的力才安排好一切,让卫朗希在一回国就参加面试,并且用手腕让纯浅能顺利见到他。
他在悉心安排着一切的时候,曾经一次次对自己说必须做到,当那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内心却复杂到无法言说。
一切都在倒数计时,曾经属于他的幸福,到了不得不归还的时候。
她去面试那天,他其实只是想远远看看她,像他一直以来做的一样。
可是路边有个孕妇腿抽筋。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看见孕妇都会觉得心头酸楚。
他忍不住去帮她,抬头的时候,有个傻丫头已经鞋跟卡在排水沟里了。
他看见她无措孤单的眼神,再无抵抗之力,毫不犹豫地走向她,整颗心都在颤抖。
问出一句简单的话,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第一次真正面对她,心脏都停止跳动,再见到如此单纯迷糊快乐的她,他悲欣交集。甚至是触碰她都太过小心翼翼,生怕这只是自己因为太过渴望而产生的幻觉。
只要可以再靠近一点点,哪怕日后万劫不复。
他坚持要买鞋给她,当年他自私到没有放手,现在他要下定决心送她走远。
他很轻易就卸下她的心防,做了她的朋友。
他满足于偶尔与她见面,时常发个信息,那个只有她知道号码的手机他从不离身,生怕漏了她的信息。
每一次见她都穿着怪异的T恤,其实是因为她说过想要穿情侣装。
他搜罗了一衣柜,两件一套地叠在一起放,她喜欢,他就每一次都穿给她看。
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他陪她一起吃她喜欢的东西,只是看到她一脸满足地坐在自己对面毫无形象地大吃大喝,他便可以感觉到无以复加的巨大幸福快要将自己淹没。
明知这只是幻觉,所有的幸福都不再属于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深深地,一再地沉溺,如同身处地狱渴望着天堂。
哪怕过后自己可能会呕吐甚至发烧住院。
每一次送她回去,待她转身之后,他都会悄悄在她身后用手语说:我爱你。
每一次见面他都要用尽所有力气压抑自己所有的情绪,生怕她会察觉什么,生怕会失去那个单纯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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