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辕北辙》第61章


他老人家手上施力,把我整个人提溜起来,又重重的摔在沙发上。我闭着眼睛死死的贴着皮质沙发的面,还好,他没把我往地上扔。
或许是我那蹩脚的理由点燃了他怒火的最后一条引信,造成了他老人家认为对我已经说教无望,只能暴力镇压了。
“裤子脱了!”
已经多次说过,我是个没出息的家伙,所以我麻利地解开裤子。但是十二岁的男孩子已经意识到,即使是面对同性别的哥哥,脱了裤子等着挨打是一件很不雅很难堪的事。所以我的面颊,瞬间热了一层,一抹绯红染了上来。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后偷偷地看了一眼,发现哥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把木质尺子。我汗颜,这家伙已经和我十分熟稔了,我有时甚至在怀疑,那上面有我的味道。如果哪天我不幸走失,我哥在报案的时候,可以带着这把尺子给警犬闻一闻,找我保证一找一个准儿。
啪啪啪……
在我还未来得及YY那个警犬闻戒尺寻人的片段时,那把恶毒的木尺已经狠狠落在我的身上。
天王奶奶啊,疼啊,真他妈疼啊!都说习惯的力量是最强大的,但我怎么着都忍不了疼。
我紧紧的抱住一个沙发上的抱枕,只“呜呜”的哼唧了几声。不是我非要逞英雄忍着疼,而是凭以往的经验,如果一上来就唔嗷乱叫的话,只会给某人火上浇油。倒不如先老老实实让他打几下,让他先消消气,然后再哭喊起来,再说几句好话,那样他才说不定会放我一马。
啪啪啪啪啪。
木尺着肉的声音十分清脆。瞬间让我有种皮肉崩裂的感觉,我在脑中想象了一下皮开肉绽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约摸着差不多了,也是我忍得实在是忍不了了,我便放开嗓子渐渐大叫起来,眼泪和汗水一齐淌下,“啊——哥!哥!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别打……疼死了,疼死了!啊啊啊……”后来想想,也许我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滑头小子,但这时候的话,绝对出自真心。
啪啪啪啪啪啪。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紧紧的环抱着那个被我随手抓来的倒霉的抱枕,身后一大片地方疼得要死,“啊啊……哥……哥……呜呜……”下意识的哭喊着什么,已经记不太清。
也许是出了很多汗的原因,我的身子控制不住的从沙发上往下滑,我无力阻止,能维持现在这个诡异的趴着的姿势已经实属不易。
在我脑子一片空白,疼的要疯了,并且身子还在不断地往地上滑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拖住了我。
泪水蒙住了我的眼,迷迷蒙蒙的,我看到我哥板着的那张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苦涩的笑容。
我好像迷迷糊糊的眯了一小会儿,但又好像没多长时间,再清醒的时候,身下是纯白的床单,身上盖的是一层纯白的绒毯,盖在身上轻巧非常。
嘴角得意的扬起一个弧度,这从里到外纯白色的床单被褥,除了我那暴力的老哥,没人愿意把自家卧室搞成贵族医院的高级病房。
说来奇怪,他性格这么暴的人,居然会如此没天理的喜欢白色。当然,你也可以说男人大都会偏爱黑白灰三色,但我告诉你,这暴力的家伙只钟爱纯白,黑灰两色他都烦得要死,说是什么“快入了土的色调”。
唉,我越发觉得,这世道无常,人心不古。
脑袋一偏,毫不意外的看到坐在床边的崔浔同志,他又是那副宠溺又无奈似笑非笑的表情,多少次他打我,总是这样子。烦死了,我不理会他,委屈的嘟着嘴,把头转向一边。
但是,大崔家长总是有办法的,比如现在,他的举动足以让我不得不关注他。
他把药膏往我的伤处抹匀,然后手上加力,用力的揉搓着臀上的肿胀的瘀伤,就像揉面一样。
“嘶——啊——”在我发出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哀叫之后,泪水瞬间蒙上我的双眼,我忍不住用手护住身后的伤处。手触之处,已经起了一层麻麻的小点,很是粗糙,严重一些的地方,已经结了硬块。
怪不得他要那样用力的给我揉开。
他佯怒的瞪了我一眼,拨开我盖在臀上的手,嘴里呵斥,“拿开!怎么打都打不老实!”
我哀怨的瞅着他,“哥。”
他挑眉,“嗯?”然后继续揉面运动。
在他揉的我要晕过去的时候,终于结束了这场类似于谋杀的运动,谢天谢地。
朦胧间,他抚着我额前的碎发,很轻很轻。
“哥。”我轻轻叫了一声。
“嗯。”
“哥。”
“嗯。”
他不怎么多说话,只是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今天的晨报,眼神却是不时地向我瞟来。但是我知道,他这样是心疼了。
每次他打完我,都要留下来给我上药,擦汗,喂水,掖被子……静静地看着我,疼惜又无奈。
我知道他现在养我管我,是顶着那老崔头的压力。
看着他这副比我还难过上几分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每次都是暗下决心,赌咒发誓以后一定要收敛自己,别再让我哥心里难受了。可偏偏就是老实上那么几天,到了惹事的时候又想不起来。
和美男同居的日子1
“前方到站C市,下车的乘客请准备——”广播里轻柔的女声毫无感情意味地播报着,南晓棠索然地坐在火车里粗糙的硬板座上。旁边肥胖的中年男人吸着烟,深深地吐口烟圈,刺鼻的气味迅速弥漫开来,南晓棠瞪他一眼,说不出的嫌恶,无奈之下只好向窗边挤了挤。
“下车了下车了,晓棠你愣着干什么呢!”
尖锐的声音聒噪起来,南晓棠皱着眉去寻那声音的来源,只见表舅带着舅妈在狭窄的过道里艰难的拥挤着,舅妈尖刻的声音又响起来,“挤什么挤!少走一会儿会死啦?真是没有素质!”
南晓棠站起来,废了好大力气才从那肥胖男人身前挤过去,他烦闷的看着蜂拥的人群,又无比厌恶的瞪着舅妈。这个贪小便宜的蠢女人,明明外婆给了她足够的钱可以让他们三人乘飞机往返,这女人要坐火车不说,还非要买硬座。他在这地方连续坐了十几个小时,已近崩溃的边缘。屁股坐的都快没有知觉了,想到这里,南晓棠真想冲上去把这贪财的女人掐死。
表舅南昊对此也颇为无奈,对妻子的抠门嗤之以鼻,说了她两句,立马遭到反讥,“你当找人是去菜市场买菜啊,专门的给你准备着?在外面干什么不要钱的?那派出所,电台,报纸什么的,你以为都是你家开的!你不给钱谁能给你办事。我省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快点找到晓棠爸爸!再说了,谁知道那小白脸还在不在C市……”一长串的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地扫射过来,吵得人脑仁疼。不过听上去多少也还有些道理,南昊也不再反对。
南晓棠想起病床前羸弱老迈的外婆,那花白的头发,深凹进去的眼窝,枯如干枝的双手……病来如山倒,外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外孙南晓棠。女儿南静早逝,她又没什么亲戚,最近的便是外甥南昊。虽然一直在乡下种地,可也是个老实厚道的,就是性子有些懦弱,什么事都听媳妇的。他那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心高气傲又没大本事,本性贪财爱便宜。她还真不放心把外孙交到这两口子手上,这时她想到了南晓棠的生父,正巧前几天碰到的一位病友和认识南晓棠生父北源,她知道北源在C市之后,就心急火燎的让外甥南昊带着晓棠去C市找人。她纵然提起那姓北的小白脸就一肚子火气,但那终究是外孙的生父,她这一去,孩子恐怕也只能托付给他。
南晓棠却根本不想找什么父亲,那算什么男人?负不起责任的混蛋罢了。叫他以后跟着这种人一起生活,还不如让他去面对那尖酸刻薄贪财俗气的表舅妈。如果有可能,他宁愿一辈子守在外婆床前。想到这里,南晓棠一阵凄然。外婆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能不能挺到明年都是问题,哪里去谈“一辈子”呢?如果外婆真的走了,他就真成了没爹没妈的孤儿了,他现在只有八岁,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C市果然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几十层高的摩天大楼并不罕见,街上穿梭而行的男男女女穿着时尚,来去匆匆。舅妈呆呆的看着大城市的繁华景象,啧啧的羡慕。南晓棠看她那样子,不屑的撇撇嘴,真是没见过世面。
舅妈东逛西看,旅行社店庆十周年在举办活动,五折的惊人优惠,理所应当的吸引了她。旅游的地点是C市下面管辖的一个小县城,是个历史悠久的古镇,双人两日游。她急匆匆地拉着丈夫去报了名,丈夫提醒她还有正经事要办。她却不以为意,撇着嘴说要找也不差这两天,这种大城市,只怕这辈子也就能来这一次了。南昊拗不过他,只要由着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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