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贵妇》第49章

算了。假以时日。一切都会好的。
她就不信自己真心真意地对他。他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卓澜不会怕任何人。就算她要与之抗衡的敌人是狄擎野本人，她也不会怕。
、055
狄擎野下午三点多打电话给卓澜，叫卓澜开车到一家酒店包房。卓澜那时候在逛街。买了一件很好看的衣服打算穿着去见狄擎野的家人。
可等她到了酒店包房才发现衣服根本白买了。狄擎野说也不说就把他父亲继母给“请”来了。
狄擎野的父亲非常有气势。一身黑色西服。平头。五官张扬。不似狄擎野的深邃。眉眼凌厉。气度不凡。他看似强壮。却让人无法忽视他手中的拐杖。
狄擎野父亲旁边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穿着米色淡雅的衣服，剪着短发，柔和娴静的模样，但卓澜却很快地从她眼中的疏离看出这个女人…绝非同道。
狄擎野看到她来。笑眯眯地走过去牵过她的手。两人走到二位长辈的对面。从容坐下。
狄老爷子的眼睛淡漠地看着卓澜。抿着嘴。一言不发。面色也不好看。
狄太太安静地喝茶。仿佛对面根本没有人。
狄擎野不想浪费时间。就直说：“这是卓澜。我们已经结婚了。基于二位是我们的长辈。特此通知一声。”
卓澜知道狄擎野和他家人关系不好。对他用到“通知”二字也不感到奇怪失礼。只是微笑着，用柔和的声音说道：“既然我和擎野结婚了。二位也是我的父母了。媳妇之前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请爸妈见谅。”
这话听得倒让狄擎野有些不是滋味。
狄老爷子听了卓澜的话。只是良久才吭声说：“你的孩子怎么办？”
“爸请放心。孩子跟着他叔叔。不会影响擎野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狄老爷子拐杖狠狠地敲打着地板，像在宣示着自己的怒气，“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你怎么做人母亲的？”骂完。又狠狠地瞪着狄擎野说：“还有你，你那什么眼光。喜欢的女人一个个不是薄情就是负心。还个个都是有夫之妇。蒙郁忆是这样，这个卓澜也是这样。你到底是哪里不对？怎么偏好这一口？”
“你讲话别这么难听。我是喜欢有夫之妇这又怎么啦？你当初不也是有个妇之夫还跟别人搞外遇吗？你应该庆幸我这点像你。要不然你真该好好查查我是不是你亲生儿子了。”狄擎野冷嘲热讽。眉梢微微扬起。面部表情露出少见的恶毒怨怼。从容优雅不复存在，只像一只眼露凶光的刺猬。
“擎野。怎么这么跟你爸讲话。”狄太太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说。
“这是我们姓狄的事。和你这个姓木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狄擎野稳住气息只是冷冷地说。冰冷的眼神毫不掩饰他对木棉的憎恶。
“不孝子。你怎么跟你小妈说话的？”
“小妈？呵呵。只怕是你的小老婆吧。”
“狄擎野。”狄老爷子咬牙切齿。手中的拐杖又狠狠地敲击着地板。像在拿拐杖打狄擎野。
“爸。你不要怪他。”卓澜温温柔柔地开口，“擎野只是维护我。并没有别的意思。爸别生气。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没让孩子留在身边也有我的考虑。并不是我狠心。我是太在意擎野和爸妈的想法才会那么做。如果爸妈希望我把孩子带过来。等忙完婚事，我一定照办。”
卓澜这番话直叫狄老爷子没了言语。他刚刚只是借着缘由撒火。倒不想被卓澜将了一军。虽然家里养得起一个孩子。但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亲孙子，他当然会介意。这个卓澜，倒不愧是大家闺秀名门出身。不像那个蒙郁忆，随便说两句就懦弱跑掉。害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一直怪他，觉得是他破坏了他和蒙郁忆的大好情缘。
“你们的事我不想多理。但既然你已经认了我是你公公你就要听我的。”
“爸请说。”
“第一。你是嫁给我儿子。不是招我儿子入赘。别在这撒你在娘家的大小姐脾气。我知道你父亲给你留了些公司家产。我明说吧。我不想我儿子娶了个女强人回家。你自己想办法管理好公司。当然。我狄家不会要你一分钱。其次。我儿年岁不小了。我也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赶紧生小孩。不管男孩女孩，生了就好。最后，你们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谁也别想折腾谁。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都不准碰。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爸。请放心。”卓澜不卑不亢。如水眼波睇向狄擎野。微微一笑。山明水静。波澜不惊。狄擎野看着新婚妻子，身上的尖刺悉数收敛，沉默以对。心中，竟有些尴尬难堪不知所措。在他心里，他隐隐觉得35岁的自己在20几岁的卓澜心中应该是个成熟的男人，而不是行为失控一脸扭曲的孩子。而卓澜心中想的恰恰相反，一个男人，无时无刻在自己面前表现着自己的成熟和稳重，只会让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他人生舞台下的观众。
狄老爷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再说话。狄太太笑了一下，却眼神辛辣复杂。四人不冷不热地吃了一顿饭。便各自散去。
*
卓澜和狄擎野回了公寓。狄擎野一回来就躺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横搭在自己眼睛上。暗黄的皮肤像老旧的照片摄下疲倦的时光。
卓澜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一只手撑着脑袋，慵懒微笑地看着他。眼中柔情似水，溢满了爱。身上缱绻着三宅一生的香气。她低下头，细细柔柔的发丝搔过他的额头。痒痒的。他闻着味道。就突然微笑。他侧过身子。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卓澜知道他想抱她，所以也挤上了沙发，让他抱的更亲密无间一些。
沙发不大。
他们抱的很紧。
所以很快的…
卓澜就感觉到自己两腿间有什么东西在乱蹭…
“喂…”
“饱暖思淫欲。没办法的事。”狄擎野笑眯眯地。又蹭了几下。
“少来。”卓澜娇嗔着。想反抗。双手却被狄擎野压制在两人胸前。
“别动。就抱一下。不干…别的。”说到后面。狄擎野又挑眉歪嘴偷偷坏笑。只是眉间还有些许疲倦在缠绕。
“不正经。”她笑着嘟囔了一句。就乖乖地不再言语。
狄擎野累了。不知不觉地就睡了。等他醒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身上盖着毛毯。脚上的鞋被脱掉。而卓澜睡不着。蜷缩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书。她披着头发，穿着蓝色的睡衣。桌上放着一杯香浓的咖啡。卓澜常有这样的瞬间让狄擎野觉得温暖地无可救药。有时候，他刚洗完澡，看到她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斜放在床上，她低着头，挽着头发，穿着睡衣睡裤，在试刚买的指甲油。有时候，他在做饭，听到客厅里传开她看喜剧电影的笑声。有时候，他们刚做完爱。他看到她盖着被子。光裸着肩膀。无意识地呓语呢喃着，几缕发丝暧昧地衔在她唇边。有时候，他们在逛街。他看到她顺手给路边的人拾起掉落的东西。有时候，他们在看电影，他看到她抱着爆米花桶打瞌睡，身体一点一点地滑落。他扶住她，她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睡…
“你醒啦？饿不饿？”卓澜看到狄擎野醒来。微笑着放下书。
“不饿。几点了？”他坐直身子。用手擦了擦眼睛。
“十一点半。”
“怎么还不睡啊？”
“睡不着啊。”
狄擎野看着卓澜。难得地眼中露出一些孩子气的依赖。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紧紧抱住她。把头靠在她肩膀上。仿佛那就是他漂泊长久终于寻到的安全港湾。
“怎么啦？”她抿嘴偷笑。一只手还拿着书，另一只手却摸着他的头发。她低头吻了吻他。蜻蜓点水，平平淡淡。
“我们去拍婚纱照。还要去教堂宣誓。还要摆喜酒。还要度蜜月。还要生小孩。还要看着孩子们长大读书，结婚生子，还要…”他说。
“还要白头偕老。”她说。
“对。”他抱着她，越抱越紧。
“好。”她看着天花板。感觉世界带着一股微醉的眩晕在旋转。
他们的感情在对彼此与日俱增的依赖依恋中脉脉流淌…他们很忙碌。从拍婚纱照的婚纱款式拍摄地点到教堂的预订到酒宴的菜单来宾名单他们都计划着着急着忙碌着…很多很多事，多到狄擎野都不愿意自己停下来。
他跟他以前的好朋友们见了面。其中一个就是费格勒。蒙郁忆的前夫。
费格勒知道他要结婚，只是迟疑地说了一声“恭喜”就不再多言。前任未婚妻莫米的哥哥，也就是莫里，也只是静静地说：“枉费我妹对你痴心一片啊。”至于另外一个朋友，商骏宇，莫米的前男友，却是从容微笑地说：“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这中间，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