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贵妇》第52章

——是莫米。
“狄擎野。你给我站住。”
莫米大吼。气势汹汹地踏着高跟鞋走向他。
狄擎野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发现是她。又不由自主地皱眉头。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莫米咬牙切齿地笑。既苦涩又嘲讽地笑。
“你结婚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有送请帖去你家啊。你哥没告诉你吗？”狄擎野站在那，一脸的平静。
“是。你是有送请帖。”莫米又笑。继而一脸愤怒地看着他。质问：“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
“没必要。”狄擎野简简单单地说道。这个男人的心里除了对蒙郁忆并没有那么多的百转千回，他干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留余地不留情面，痛痛快快地。对谁都好。
“我是你未婚妻。”莫米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拿着这个轻飘飘的借口转述着自己的不甘与心痛。
“莫米。什么未婚夫妻的我从来没有当真过。而且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多说无益。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要再和骏宇拖着了。”
“我和他早就分了。分了十年啦。狄擎野。我在你的身上耗费了十年的心思你现在却叫我跟别人结婚你凭什么？”莫米的泪水刷的就落下。妆容狼狈。人也凄惨。
狄擎野看着她这幅模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摸了摸口袋。没有纸巾。只好无奈地说：“莫米。我是没有那个资格。可是我之前爱的是郁忆，现在又跟卓澜结了婚。我和你真的不可能。我很感谢你对我那么好。可是感情婚姻是勉强不来的。我们能开心地当朋友，为什么非要不幸地当夫妻呢？”
“可是我真的喜欢了你好久…”她抽抽噎噎地说道，哭泣声肆无忌惮，像是要认认真真地在他面前发泄一回而不想凄凄凉凉地一个人难受。她不介意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她介意他看不到自己的真心。即使他不要，她也要让他看到。她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兴许，是为了没有遗憾地让她的独角戏落幕。
“我知道…”狄擎野苦涩地看着她。却不敢靠近她朋友似的拥抱她一下。因为他是有妇之夫。他怕被左邻右舍看到告诉卓澜，惹得那个敏感的女人也伤心了起来。
“是我哪里不好吗？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很傻的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算真的有个完美的理由，那也是建立在不喜欢的基础上。
“是我瞎了狗眼。”狄擎野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只好一狠心，这么咒骂自己。
莫米一听，跟个孩子似的就笑了开来。但是还是不甘心。又问：“你不是还可以回头是岸吗？”
“姑奶奶。我这都结婚了怎么回头是岸啊？”狄擎野都快求爷爷告奶奶了。
“不是可以离婚吗？”莫米瞪他。泪水有见停的趋势。
“你觉得我活到35太长命了是吗…”狄擎野立刻装出一副“家有悍妻”的幽怨样。
莫米一看就知道他根本不会和卓澜离婚。既然他给了台阶。她也就顺势下了。就装出是他有眼无珠娶错了女人又如何？
莫米擦了擦自己的泪珠。努力遏制自己心里的难受。
其实她来之前想过很多的。例如当小三。例如当着卓澜的面跟她宣战。例如用各种手段拼了命也要破坏他的家庭。但是…太贱了。她莫米不是那么贱的女人。她更没办法想象要是狄擎野因为她那样做而对她横眉冷对的模样…
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只是还是想来找他。
看一看他。跟他最后以感情纠葛为缘由说一说话。
“狄擎野。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
“你很喜欢卓澜吗？比喜欢郁忆还喜欢吗？”她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之前以为狄擎野除了郁忆再也不会喜欢上谁了，郁忆结婚了，而他们关系那么好能结婚那是十拿九稳的事，可突然杀出了一个卓澜。她现在就想知道，他喜欢卓澜，是像喜欢郁忆那样吗？
狄擎野沉默了。
心里对这个问题下意识地想逃避。
“你沉默是代表什么意思？”莫米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喜欢谁。
良久。狄擎野才直视着她。声音平静地说：“和郁忆的事早就过去了。现在卓澜才是我老婆。你觉得我应该喜欢谁？”
莫米看着他。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很满意。她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可是狄擎野却不给她机会了。
“好啦。我还要去给卓澜买东西。你就先回去吧。”
说完。他疾步离去。像是落荒而逃。
*
狄擎野买了很多红糖生姜还有绿豆薏仁回家。因为跟莫米的谈话搞的他有些心烦意乱。
回到家。他把红糖水煮好了递给卓澜。卓澜一边看电视一边喝红糖水。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这样的日子其实蛮无聊的。
夫妻两个，即便话再多也有说完的一天。
狄擎野心想，如果是郁忆，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是他现在只是想想而已。不敢做出些什么。
结婚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能行动上对妻子好，心里却还心心念念着别人。
狄擎野想着想着，对卓澜就愧疚起来。
他坐在她身边，想和她说话。就跟她讲起了公司的事。
“对了。卓澜。那位杨小姐因为没找到工作，所以我请她来公司上班了。还是我秘书。”
卓澜一听。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神情。随后缓缓似笑非笑地说：“她喜欢你。你却把她放在身边，这是个什么意思？”
狄擎野这些年也观察出来了。但是他不觉得公事私事可以混为一谈。杨菲也是公私分明的人。何况现如今他和卓澜结婚了。依着杨菲的性格，也出不来什么事。
“没什么意思。她好歹为我们工作了五年。一时找不到工作。举手之劳而已。我们没结婚的时候她就和我保持距离，现在我们结婚了她就更懂得公私分明了。卓澜，你想太多了。”
卓澜回想起杨菲那个女人，只记得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工作，虽然对Wallace偶尔会流露出热切期盼的眼神，但行为举止却从无半点轻佻之意。倒是个不错的女孩。可是…把这样一个女人放在丈夫身边，真的妥当吗？
她不想担心。不想吃醋。不想像个一碰到羽毛就会全身起鸡皮疙瘩的病人一样。
但是…
狄擎野的心里…只怕是存着个蒙郁忆，其他人不足为患吧。
也罢。
她不必那么小心眼。
“好吧。你们一起工作也成。但是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在保持绅士风度的同时也要保持男上司和女下属该有的距离。你要是跟她搞暧昧，我饶不了你。”
卓澜瞪着杏眸。严肃地警告他。
狄擎野笑了笑。拥抱着她。像安慰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背。承诺道：“不会有事的。你别这么敏感。”
“谁敏感啊？”卓澜一被拆穿心思，就脸红地跟什么似的。
狄擎野却只是笑笑。不再多话。
而另一边。蒙郁忆却和她的丈夫吵得不可开交。
“怎么？跟那女人旧情复燃了是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哈。抱在一起都快亲上了还不是我看到的那样。难道非要我捉奸再床才算吗？”
“爸，郁忆。你们在吵什么？”费格勒从书房出来，看到父亲和继母在客厅里吵得厉害。
“这老王八蛋故态复萌了。”
“她冤枉我。刚刚辛言来跟我告别，只是抱了一下，靠的近些，她非要说我外遇。”
“告别需要拥抱吗？”
“她从小在国外长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她是我干女儿我怎么会…”
“你又不是没染指过人家。再说了，干女儿又怎样？你连自己的亲儿媳都能抢来当老婆，你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是你自己当初非要嫁给我的。”
“你放屁。我当初怀着小毅怎么可能想要嫁给你。要不是擎野结婚了，你以为我会跟你去办结婚证吗？拜托。我们也才正式结婚几个月你就乱搞了。是不是不当你老婆你反而还会珍惜一下？”
“你…”
“好啦好啦。陈年旧账翻它干什么。你们小声点。要是小毅听到了就惨了。”费格勒头疼地看着这对夫妻。
“知道就知道。反正他早晚会知道。”蒙郁忆气的坐在沙发上。
“你巴不得他早点知道然后去找狄擎野是不是？我看想跟旧情人复合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费歇尔的蓝眼睛跟喷火似的。
“你们小声点你们小声点。小毅会知道的。”费格勒很焦急。他不想打破现在的局面。
“我会知道什么？”
可偏偏。纸永远是保不住火的…
客厅和走廊相间的拐角处走出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这孩子有着柔软的黑发，秀气的眉毛，像黑珍珠似的眼睛。白皙的皮肤。粉粉的嘴唇。他穿着橙色的上衣，棕色的短裤。光着粉嫩的脚丫子。他长的很可爱。眼神透着一股聪慧。此时。他看着父母兄长。模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