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是一座空城》第17章


张扬闭着眼将头仰起,我还怕让他看见会尴尬,他没看见就好。
我从他身上反弹起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干嘛拉我啊,差点摔死!”
“什么干嘛啊,叫你穿鞋也有错啊?”
我没好气的把被踢到沙发底下的一双拖鞋捞出来穿上,弄出夸张的声音朝猫咪走去。
它蹲坐在门口瑟瑟发抖,我把它抱进屋里,用毛巾擦干后再用吹风机将它身上的毛发吹干。它舒服的在我脚边蹭啊蹭,眯起眼睛,白色的尾巴摇啊摇。
电吹风发出的噪音居然还没有把张扬吵醒,看来他真的好累啊。
蹲下之后又没有任何准备就站起来,眼前一黑,整个人都置身在黑暗之中,顿时觉得旁边的世界在晃动着,仅仅几秒,世界就恢复了正常。
头从刚刚进门就一直很重,我终于受不了倒在了床上。脑门上好像有两把小锤子,一左一右有节奏的敲着我的脑袋。刚刚躺下的身子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凉意渗入身体,让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慕毅带着磁性的嗓音,还有张扬清新干净的声音刻意压低的交谈,我知道我现在是睡着的,可是不能分清究竟是真实的还是梦里的。
他们的对话有些模糊,我的意识指使我努力去听清他们说着什么。
“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应该是张扬说的。
“我知道。”慕毅还迷迷糊糊的说了一些话,可是没听清,“上次本想告诉她了,可是她发病的样子我真不想再看见。”
我的头脑又开始浑浊,难受得要命。我深吸一口气就再也没听见什么声音了。
隔天早晨循着生物钟自然而然的起床了,好像昨天的身体依旧健康似地。我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恢复的呢?
张扬在公车上隐隐的咳嗽声,我用手拍拍他的背,告诉他不要忍着咳嗽,那样会难受的。
我只是感觉喉咙有痰堵住,说话时总要清咳一声。
车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上车的人很多,车上又有人下去,画面印在我眼里,像是卡了机的电影,动作被放慢与分裂。
上学的高峰期,不时还有几个老人上车,前座的小孩子会起身让座。公车上的交通台主持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在报道着X市早晨交通的状况。
我单手抵在窗沿扶着下巴,脑子里有些空白。
交通拥堵,赶着时间的乘客用一句句方言咒骂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丝毫没有在我的心里引起一点涟漪。
今天的天气很好,春天的色彩有些浓郁,现在还是早晨,所以天还不完全亮透,太阳的光芒在厚厚的云层之中若隐若现。人烟的气息让我周围的空气变得沉闷,热浪一股又一股的涌来,我把头靠在张扬的肩膀上,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皂香味盖过了人烟难闻的热气。
眼看即将迟到,我们都有些后悔挤上公车了。我的班主任还好说,他向来是不抓迟到的,只是偶尔学校查得严才会抓几次做个意思。而张扬的老师是全级出了名的女魔头,她班的学生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个个在教室里都是乖宝宝。违反纪律的后果很严重。
终于在几分钟后到站,我们随波逐流下了车,张扬像保护纸人一样把我牢牢抓在胸前,不让任何人靠近我,直到下了车脱离了人群。
刚进校门铃声就惊人的响起,张扬紧张的边跑边跟我说他先走。
我向他招招手,准备慢慢走回教室。半路上,遇见晶儿带着她的同学刚刚吃完早餐回来。她家有钱,用一张红色钞票就可以让把紧闭大铁门打开,而且不用被记名。
那些女孩子个个肤浅的样子真有些高兴。
晶儿又崴着她新买的高跟鞋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跟我打招呼,顺便把她手中还未开封的盒装牛奶递给我。
我心想,真是没脑子的人,哮喘病人要忌食或禁食牛奶的。可是谁规定每个人都要清楚哮喘病人的习惯与饮食?
真是自我感觉太好了啊慕然!
下课,张扬在我面前拍着xiōng部顺了气,他轻松的样子溢于言表。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他还装傻问我有没有事。真是明知故问嘛。
废弃的土地被围墙围起,留下了一条窄小只容下一个瘦小人通过的空隙。我能够勉强钻进去,但张扬不能,只好翻过不高的围墙。
空地中荒草丛生,无人管理。几条木椅脱了漆散了架,凌乱的搭成一堆,脚酸的时候还可以用来小坐。
有时下课我们两个人都会来这里,静谧的环境,时不时会听见小鸟的叫声,却不会见到它们在哪里。这里没有树,只有一片疯长的野草点缀着零零星星的几朵野花。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正是第一次见到张扬的时候。那时候的野草是枯黄色的,正值秋天。
远处的围墙漏了一个狗洞大小的圆圈,可以看到外面积累的垃圾还有几点的苍蝇蚊子萦绕。
我说夏天的时候在这里看天空会很美,问张扬相不相信。
他笑了,说:“天会很热,太阳肯定很大,你不怕?”
我朝他眨眨眼,说:“我晒不黑,不会‘见光死’!”
要离开的前一秒,张扬总是看着手表说:“五分钟后上课。”
(2)
爷爷在傍晚打电话给慕毅,告诉慕毅,他和奶奶来X市旅游了。
说是来旅游,倒不如说是想念孙子了。
我听完之后欢呼!
见到爷爷。张扬送我回家,爷爷在慕毅房门口欣赏这小巷的风景,我们走进,他乐呵呵的,他的皮肤黑了些许,健康了不少。
他向我喊,叫我的名字。我高兴的叫他爷爷。张扬也乖巧的说“爷爷好”,我向他们作介绍。
奶奶在没有使用过的厨房忙碌着,一阵阵香气从里面传出来。慕毅也屁颠屁颠的跑去帮忙,被奶奶有一句没一句的念叨着。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懒啊,住了多久的房子啊,厨房还跟新的似的!”
“哇,小然你房里的衣服啊,多久没洗拉?!”
“小毅不要笑!你的脏袜子都堆了多久了啊?!”
……
吃完了饭,我们都响响的打了一个饱嗝,邻居阿姨家的饭再好吃也比奶奶的手艺逊色。
都好久没有这么舒舒服服的吃过一顿饭了,奶奶你可真是我和慕毅的福音啊!
饭后,奶奶把从家里老中医带来的药单上的药熬成了中药汤,给我,说吃了会好很多。
有些苦,可是比慕毅弄的好多了。喝了之后感觉身体暖暖的,舒服极了。
奶奶拿着手机跟黄女士汇报我们的生活,并责怪她怎么能放心我们两个没有自理能力的人独自在外头居住。爸爸插嘴,说这样是在锻炼我们。奶奶人不服气,说:“要锻炼也不是这个锻炼法啊。看看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现在在这里生活都一团糟!”
虽被念得有些心烦,但我发誓这些话语在心中是暖流的源泉。
公寓里的其他房间还未打扫,只好我和奶奶挤一间房,慕毅和爷爷一间。
很晚了,从我洗漱完毕上床开始,奶奶便一直念叨不停,说要是真不能自理就和她一起回去。
我说:“那学业要怎么办,我们会学会自立的。”
我问奶奶,念忆宝宝最近怎么样。
她停住了唠叨,黑色的房间有从外面巷里路灯照进来的光线,映在了奶奶的脸上。她一脸欣慰的笑容,说道:“孩子很乖,就是有点认人。”
又道:“就像你小时候一样,认人,但夜里不闹腾。”
以往的夜晚会因有些思念而难以入眠,所以总是催促自己赶快睡觉不要想得太多。
奶奶的话语像是一首首动听的催眠曲,让我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大觉,连个梦都没有。
这样的安逸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看得出他们对我们的生活稍有些放心,又可能是因为没有了老邻居的磕叨,整天生得无聊,住久了就想要回去了。
我们将他们送上车,奶奶微笑着和我们挥挥手,爷爷将头伸出车窗对我们嘱咐说冰箱里的东西要记得吃。
我说好,怕他没听见,有重重点头。
客车开远了,我们还沉默的站在原地不愿离开。我也有些猜不透这些行为。直至众人有些异样的眼光将我察觉,我才扯了扯慕毅的校服袖口。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在他身上:“真是的,跟你在一起可真丢脸!”
他也不说话,独角戏是难唱的,我也只好闭了嘴。
张扬拉着我说,这几天真胖了不少。我心底是高兴的,但嘴上却回他:“真的吗?那我不是要去学那些女生去减肥了?”
他拉我入怀,习惯性的把我的头按在胸口,轻柔着声音说:“不用,你一点都不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说在男朋友的怀里是无比安全的,但是我在张扬的怀中却有着隐隐的不安压抑得难受。我只是享受着站在他身旁的那种安稳平静。他的怀抱,是我从未敢奢望的天堂。
我不知道那些开心和感动到底是不是一种喜欢,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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