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说句我爱你》第34章

就这样，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只有他们两人并排依墙而坐。
――他们谁都没再开口，安静的只听见呼吸的声音……
――他们不时的看向手术室的方向……
――他们把所有的情绪都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
――他们共同希望着――等来的将会是好消息……
35。第四卷　重新让你认识我第三十五节 学会放手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贺元清和方耀辉立刻冲了过去。
看着面如白纸的赵惠灵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依然紧闭着双眼，气息虚弱。
他们异口同声的问出：“――医生，怎么样？”
“还好送来的及时，总算抢救过来了。可能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苏醒，病人醒后尽量不要再刺激她。”医生嘱咐说到。
赵惠灵已送入了病房，脱离了生命危险，方耀辉决定先回家里，帮她取些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回到家里，当方耀辉站在赵惠灵刚刚发生事情的房内，看着满床还未完全干的血迹，还是有一瞬间的怔愣……似乎她还躺在那片血泊之中，生命的气息如此微弱，宛如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方耀辉安下心神，从橱柜里整理了一些衣物，又走到她的化妆台时，却被化妆台上的一张张黄色便条贴给吸引了，好像是惠灵最近才写的……
他一张张取下来，上面写的每一句话都让方耀辉心中无尽的酸涩、心疼，也同样沉痛、伤心……
“贺元清不爱吃虾和洋葱。”
“贺元清不爱吃咖喱。”
“贺元清今天吃了很多鱼。”
“贺元清……”
“……”
原来无论她的记忆有没有消逝，只要遇见贺元清，她都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无论多少次的相遇，她最后选择的人，依然都会是贺元清
，永远不会是自己……无论转了多大的一个圈，他们两人最终都会走在一起……
方耀辉缓缓地坐了下来，看着手中的便贴纸，自己的心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岁……在这场沉痛的爱情角力的背后，好像一切都变得淡然……他好像明白了惠灵自杀时，那片刻间想到的究竟是什么……
回到医院，赵惠灵还没有醒来。
贺元清安静的坐在病床前，双手紧握着她苍白的手。
方耀辉轻步走了过去，拍了拍贺元清的肩膀。
贺元清抬起头，看到是他，扯出一丝笑意。
“还没有醒来？”方耀辉放下带来的衣物，依着墙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还没醒……”贺元清低声说到。
“不用担心，应该一会就会醒了……”
“嗯……”
贺元清看到方耀辉有些疲惫沧桑的神情，开口说道：“你要不要先在沙发上睡一会，你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应该是太累了……这里有我先看着……”
“没事……我靠在这休息一会就好了……”方耀辉摇了摇头。
两人又相继沉默了一会，突然贺元清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惠灵……”
方耀辉也闻声走到病床前。
只见赵惠灵抖动着如翼的睫毛，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睛那样清澈明亮，目光洁净的似乎没有一丝杂质，就如刚出生的婴孩……
她迷惑的看看四周，有些虚弱的问：“……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贺元清立即回答到：“这里是医院，方耀辉在房间发现……”
“惠灵，是这样的——”方耀辉察觉到惠灵的一丝不同，脑里立即转了十八个弯，打断了贺元清的话，又编了一番说辞，“你在厨房不小心伤到了自己，他发现后就送你来了医院。”方耀辉指着贺元清说。
“――是吗？那他是谁？……你又是谁？”赵惠灵皱着双眉，有些痛苦的问到。
此时贺元清也同样不解的看着方耀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谎。
方耀辉看着贺元清的方向，说到：“他是你的男朋友，也是你的未婚夫……他叫贺元清。”
顿了顿，方耀辉又说道：“我是你的好友，以前一直照顾你……我叫方耀辉。”
“……男朋友？……未婚夫？”赵惠灵朝贺元清的方向看了看，又说道：“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又是谁？”
贺元清惊讶的看着方耀辉，又看着同样在看他的赵惠灵――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头有些疼，什么也想不起来……”赵惠灵轻声说道。
方耀辉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微笑着说：“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睡一会，我们都会陪着你……”
赵惠灵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贺元清看赵惠灵已经睡着了，拍拍方耀辉，指了指门外，走了出去。
方耀辉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赵惠灵，也悄声走出了病房。
“――惠灵是怎么了？怎么会什么都忘记了……”贺元清忐忑不安的问到。
方耀辉的眼中划过一丝哀伤，黯然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惠灵的失忆症可能加重了……”
“你说什么？”方耀辉睁大双眼，压低声音问到。
“惠灵现在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如果我没猜错，她现在的记忆可能只能维持短暂的十二小时了……不过确切的情形要做过检查才能知道……”
“……怎么会这样……”
方耀辉看着一拳挥向墙壁的贺元清，叹了口气，“所以我才编了谎话来骗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也许会给惠灵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贺元清转身看向他，没有说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我把她再交还给你，让我们之间变得简单一点，不要再那么复杂……可能惠灵也会活的轻松一点……”
“……你是说让我接她回去？”贺元清不确定的问。
方耀辉轻轻的点头，“是的，出院后，你就接她回去吧……”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贺元清知道方耀辉做出这个决定，内心挣扎了多久……又是怎样沉痛的做了这个决定……
“是的，惠灵她爱的人依然还是你……”
贺元清的心里是震动的，他不知道自己若站在方耀辉的位子，是不是也能这么风度、潇洒的放手……
他不肯定自己真的能做到……
“……那你打算以后……”贺元清开口道。
方耀辉突然笑着开口：“别以为我把惠灵还给你，就同样会把青青也给你……你可别妄想……不管怎样，我都是青青的爸爸……”
贺元清也笑着说到：“当然，青青永远都会是你的女儿……我只能是漂亮爸爸……”
36。第四卷　重新让你认识我第三十六节 甜蜜的负担
赵惠灵的病情经过检查之后，的确如方耀辉所说，她现在只能维持短暂的记忆，并且记忆力仍有退化的现象，谁也不能预计最终赵惠灵的失忆症会恶化到什么程度。
贺元清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赵惠灵出院后，又带着她去了美国、英国等多个国家的顶级医院和神经外科的权威人士做了多种检查和全面的诊疗。可是结果那些专家和权威最后也都只能对贺元清摇头叹息，除了现今的保守治疗似乎已经别无他法。
转了一圈，贺元清最后还是带着赵惠灵回了国，回了他们曾经住的小楼。
贺元清也将方耀辉送还回来的结婚照挂在了小楼的各个角落。他们的合影也摆满了写字台，厨房，床头柜等各个赵惠灵可能看到的地方……只为了赵惠灵一觉醒来，最快数度的认识自己，熟悉自己……
因为赵惠灵现今的状况，根本记不得她还有个女儿，为了不刺激到她，赵青青每个周末只能由方耀辉暂时照顾。偶尔方耀辉会带她回小楼做做客……
面对赵惠灵一觉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的现状，贺元清开始在家里的各个地方上贴上醒目的标记。现在的小楼里几乎比名胜游览区的标识还要清楚――洗手间是什么方向，厨房在哪里，哪间是卧室，哪里是书房等等，都有着明确、显眼的标识。不至于每天赵惠灵为了去小楼的任何地方而困扰……
这些对于赵惠灵来说，虽然不记得，但花些心思，仔细一点，没多久也就适应了。
可是适应一个同居的陌生男子，似乎就没那么容易了。
早晨，初升的阳光透过粉色的窗帘照进了室内。
贺元清同往日一样又被一声尖叫声给吵醒……
“啊――”赵惠灵刚刚醒来，看见睡在一边的男子，大声的尖叫起来。
贺元清赶紧坐起来，轻轻的搂住赵惠灵，轻拍着对她说道“惠灵，不要害怕……”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赵惠灵打断他，迫切的问。
贺元清安抚着，指着床头墙上的巨幅结婚照，轻声的说：“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叫贺元清。你看，这是我们的结婚照……”
赵惠灵仍有些不适应的往旁边躲了躲，说到：“是吗？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适应了就好……”贺元清微笑着说。
“你可以先下去吗？我想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