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第39章


【端木】
晓苏的自我救赎直接导致华诚收购项目的流产。孟昀带着晓苏跑去跟雷振鹏交涉,雷振鹏是个老古董,挂着政协委员和商会副主席的名号,特别看重面子。听说儿子干出这等荒唐事,怒不可歇。雷恩被狠揍一顿外,他也免不了要给孟昀一些好处以平息事端。雷振鹏原先对孟昀没有好印象,但通过几次接触后,竟觉得孟昀有气魄敢担当,投资参与了他的SG计划。孟昀又了后台缓解燃眉之急,收购之事自然作废。
本来已入翁中的项目就这样不翼而飞。无人知道内情,只以为我能力不行,还是公子哥们那套大咧咧松垮垮的办事风格,对我的印象自然大打折扣。我是有苦难言,只能自己郁闷。
晓苏已经去慕贤下边的基金会上班了。我对她黑了几天脸,到底绷不住了,这日下班后,主动去找她。
“端木先生好。”“您好。”……一路有人跟我打招呼。
“小舍,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许经理急急迎出来,后面跟着那一堆资料的晓苏。她穿着件紫色的丝质衬衣,领口处系着个大蝴蝶结,下摆收进高腰的裤中,着装品位比去做我助理那天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我浮起一抹笑,对许经理道:“许叔,我来看看晓苏。她在你手下,劳你管教了。”
我看到晓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许经理狼狈道:“哦,这个嘛,小舍你放心,晓苏一直做得很好。快进我办公室,喝杯茶吧。”
“你们几点下班?”
许经理意会了,“哦,差不多到了,晓苏,你今天早点走吧。”
晓苏说:“我想把方案完成再走。明天开会要讨论呢。”
“不着急。这不下午才开会嘛?有时间,有时间的。”
我闲闲看着她,她不能在供桌面前跟我咆哮,低声下四地对我说声,“你过来下。”一路领着我,走过长长 的走廊,到最里边的仓库。
就在我满以为要玩一点暧昧时,她已冲我咆哮开了:“端木舍,你想干什么?你这样跟我说话,是不是嫌我待得太舒服?”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是想见她,也不愿意计较什么,但话跑出来就是变味。“田晓苏,我想知道孟昀是怎么说动你去见雷振鹏的?如果你不去,他的筹码不会那么大,我完全可以把他的公司收购下来。”
“啊,你为什么老要想着趁火打劫啊,人家办个企业容易吗?”
“你怜香惜玉,以前怎么搞那篇文章骂人啊。”
“我跟你说过,那文被篡改了。我本意根本不是在攻击他,我只是指出一个客观现象。再说人家孟总根本不介意!他说我写得好,他时时引以为戒。”
我翻个白眼,“他有求于你,自然恭维你。”
“谁跟你一样啊。”
“我怎么样了?”
“你卑鄙,一点正义感都没有,自私自利,以为有点钱就为所欲为……”
“唉,你骂人有根据吗?”
“你告我诽谤啊。”
“田晓苏,你不要以为我对你好,就对我颐指气使。我这辈子还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晓苏冷笑了下,“是不是要把我扫地出门?我早知道你,帮助别人总暗藏私心。一旦不如意,立马变脸。你也不必亲自赶我,你再这么来找几次,你妈妈不解雇我才怪呢?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勉强让她看顺眼啊。还有件事,必须说清楚。端木舍,千万不要再让你妈妈以及别人误会我们有什么关系了,我们本来就没有是不是?我有男朋友,你知道的,跟我住一起。我拿了他的照片四处给人看。你也不可能看上我,就别寻我开心了,OK?我玩不起,一玩除了没工作,还要被绑架,请你放过我吧?”
她是把我看成雷恩一伙了。我吃瘪,又觉得很难过,像有股力量狠狠把我往深渊里拽。从来没有这样黑暗过。
“端木,我感谢你给我工作。我现在确实需要这样一份安慰的工作,我一点事端都不想惹。你能让我保留对你诚挚谢意吗?”
我无话可说,砰地摔门出去。
我开了车无目的地兜来兜去,各种情绪搅合在一起,在心里云蒸霞蔚。
慢慢地,诸如愤怒、失意等劣等情绪逐渐沉淀下去,只余一道明晰耀眼的金光。我抬起下巴,对意想种的田晓苏说:我会让你爱上我。
车子停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中兜到了晓苏住的社区。我想起曾答应Z去看美展,一个多月了,也没实行诺言,就上去敲门。
“老师,开门,我是端木。”我不知道Z叫什么名字,只鞥岁晓苏叫他老师。
端木通过猫眼看到我,兴奋地开了门。
“端木,你好久没来了。”他被晓苏打理得很干净,白色的T恤衫,卡其色的亚麻裤,走动的时候,有儒雅的气质。若不说话,谁能知道这样斯文的小生是个精神病人?我没法不去想晓苏跟他恋爱那会的情景。必然要爱到一定程度,才会无视人家抛弃她的事实和精神的疾病而照顾他吧。这样想着,心里的气又堵了上来。
“嗯,晓苏不让来。”
“为什么啊?”
“她总是把我当坏人。”
“你不坏,我碰到过很多比你坏的人。”
“让我看看你的画。”
他带我去他的房间。这是一幢两室一厅的房子,晓苏与他各占一个卧室。晓苏的房间很素,几乎一点装饰也没有。他的房间却全是色彩。墙壁上,地板上,大片大片,乍看狂放不羁。热烈奔放,细品孤独内敛。我很快被颜色灼伤,
这个z以前是怎么样的呢?看他长的清俊斯文,怎么又这么浓烈的情绪。也许是,我们的意识不受大脑控制后,反而把那深不可测的内心袒露出来吧。
我看他专心致志地画画,居然就有份羡慕。脱离日常生活的轨道,才能不被凡俗打扰,痛、通达某种境界,但是也付出了世人不理解的代价。那么说来,疯子反而是更真实的我们?
我把画一张纸收拾起来,想着有几乎给专家看看。“这些画,我帮你去估价。”
“可以卖钱吗?”
“也许可以,得有人欣赏。我就蛮欣赏。我会买。”
Z很高兴,“等我有了钱,我全部交给晓苏。”
“你喜欢晓苏吗?”鬼使神差,问出这样的问题。
“当然。晓苏,是最重要的人。”
“你知道她是谁嘛?”
“她是谁?”这个问题让Z困惑。
“你们以前是恋人,但你离开了晓苏,娶了别的女人。据说是一个校长的千金。”
“嗷——”Z抱住头,尖叫了一声,然后冲上来,用手卡主了我的喉咙。他身体骚动着,像有把火在里头灼烧。
“放手。”
“我要杀了你。你把我妈害死了。”他的瞳孔涣散,又爆发出尖锐的光。
“我没有,我是端木……我透不过气了。”我拽他的手臂,但他力气惊人,难以想象力气是怎么从他瘦弱的身躯里积蓄起来的。
晓苏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我被Z掐得奄奄一息的惨状。
“老师,放手啊。”
“他害了我妈妈。我要杀了他。”
“没有,他是端木。乖,松手啊,听话……”晓苏从后抱住了Z,对着他娓娓细语。Z的手终于松懈。我浑身一软,瘫在地上。
晓苏抚慰Z后,又过来拍我。“你没事吧。”
我其实承受不了她刚刚对他柔情的样子。“快死了吧。”
“你活该,放着正经事不做,跑这里来干什么?”
“怎么不是正经事?我想带Z去看展览。”
我爬起来,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我看到脖子上青紫一条。
我吐了几口唾沫,洗净手。晓苏拿着药水过来了,“让我看。”
我仰起脖子。
“太高了。”她左右环顾了下,“你能不能坐在马桶上。”
她把马桶盖合上,知道我洁癖,用毛巾擦了擦,然后叫我坐。
我仰起脖子看着她,她在指肚沾了点红花油,顺着伤痕给我抹,像在画一条蚯蚓。我感觉一阵凉爽,那燥郁之气一扫而光。
她抹完后,又碰了碰我的喉结,说:“老见它在动,很好玩。”
她怎么敢光明正大的挑逗?我拼命忍住非礼她的冲动。
“可以了吗?”
“可以了。”
“坐这个太受罪,我怕自己会大便失禁。”
她笑了起来,“端木,我在公司骂你不对。”
“我乱说话也不对、晓苏——”
“嗯?”
她这个时候倒是满温柔的,“我,我想……”我想说,做我女朋友好吗,可是没能说出口,我怕她又冲我咆哮——我玩不起,不要消遣我。她怎么老觉得我要消遣她?
“我想请你和Z去看画展。”我说。
“现在吗?”
“现在。我们可以先吃饭,然后去国际艺苑。有时间,我把Z的画拿给我朋友看看。”
“你不生他气了。他把你掐成这样?”
“我怎么可以跟他计较呢。再说,他的帐我可以算到你头上。”
“那我问问Z。其实,上次,你走后,Z说,你是好人。”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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