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鸟》第10章


丁遥面露不悦,却也只是一瞬间。他大度地拍了拍柳颜的肩膀:“下星期开庭。”
柳颜点点头,丝毫不在意,他越过丁遥坐到我身边,位置刚好契合我的双臂,可以让我稳稳地环住他的手臂。
丁遥悄悄地退了出去,在我看来,他的任何一切平和都是假装大度。
柳颜打开保温瓶,一股香味儿弥漫了整个房间。他细细地吹着,我环着他的手臂,也细细地看着他的侧脸。
原来,他的双鬓开始有了丝丝白发。鼻子一酸,眼泪滚了下来。我埋下头,假装撒娇:“我要你喂我!”我不可以哭,柳颜,我绝对不可以哭。
重新抬起头,我又是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肖萌,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是要活在你的记忆里,做那个让你陌生的街头女郎,做那个化着粗略妆容的礼仪小姐。也只这样,便可让我们一眼带过,不必在彼此身上做过多的停留与探寻。也只这样,便不会再有以后,便不会再有拥有。
“肖萌?”柳颜看着我,明亮的眼眸一如初见时的清澈:“你说我会赢吗?”
我松开环着他的手,仰倒在床上:“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赢,可是我知道丁遥一定会赢。”我心满意足地抚摸着肚子,柳颜你这个傻瓜,丁遥从来不会输的,他一定不会让自己输的。
丁遥说我是条鲶鱼,自己以为是在挣扎着躲避周围的危险让自己存活下去,殊不知那只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给别人带来活力。
“小萌你一定很累,对不对?”
对,最后我会力竭而亡,而就在我快要死去的时候,丁遥给了我温暖的怀抱,鲶鱼要的就是安逸的环境,至少对于我来说是,就算最后死去,至少我很轻松快活。
我和丁遥的渊源要追溯到初中,那时的我是作为转校生而存在的,我上的是初一,可是我很热爱学习,尤其是数学,借着我继父至上的权利我才可以到这所学校,但是这只是我的耻辱,算算我肖萌那么小开始就靠男人了。
我很冷漠,近乎木乃伊的冷漠,在学校我从不与人讲话,甚至是老师,只是疯狂的做着数学题,考试从来只做数学,每次都是满分。渐渐地传言就多了起来,大家纷纷猜测这个怪胎
的故事。
有一天路过数学教研室的时候,我听见一位老师在与一位学生争论着什么,从背影看两人都面红耳赤,我一听原来是一道奥数题,一时手痒,走进去,推开那位男生,抬起笔就刷刷写起来,不一会儿就好了,我满意的扔下笔,掉头就走。
这次事件成为了我与丁遥故事的开始,这个比我大两届的学长追到我的班级扬言要与我切磋,丁遥就成了我在学校唯一能够靠近我的人,我极度迷恋每当他与我解出一道题目后那看着我时的惺惺相惜。终于在又一次感叹之后他对我说:“真可惜,我马上就要毕业了,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这句话,一个月后我背着书包出现在丁遥的教室里,成了一名初三的学生,每天的形影不离让我俩暗生情愫。
我知道太过招摇的人生必然会引来流言蜚语,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但是我却只能去顺从,这好像是我的宿命般,幸福似乎从来就不属于我。终于流言还是传出来了,我是个残忍的杀人犯,母亲是个被人诟病的性工作者。
遇到丁遥之后的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慌乱逃避,这次,我选择沉默,我坐在我继父家的花园里,没日没夜的坐了三天三夜,谁叫都不起。我在等丁遥,丁遥一定会来的。
就像千千万万个偶像剧里的一样,我等来了丁遥,他的样子消瘦了不少,他紧紧地抱住我:“小萌,一定是很可怕的事情吧!不然你不会……”
我一把推开他,笑得凄惨:“不,丁遥,我是故意的,我亲手杀了我父亲,我就是这么可怕的人,不要靠近我,靠近我只有伤害。”
我一步一步地后退,依旧笑着,可是眼泪却不自觉地落了下来。丁遥!你拉住我!丁遥!你拉住我!我在心里哭喊,我从没有哪一刻像此刻一样留恋,我太舍不得丁遥了,可是直到最后,丁遥都没有拉住我,我渐渐冷静了下来,出奇地冷静,转身离开了。
就算我走得很慢,丁遥始终都没有拉住我,只是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我在心里说,再见了丁遥,于是我就真的没有再见到他。
我再一次黯然地转了学,从此不再与任何人讲话,我不恨丁遥,只恨我自己没用,没有那么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的爱情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9)
我顿了顿,在柳颜的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入院后胃里还是翻腾地厉害,柳颜不讲话,只是安静地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
后来我又见到了丁遥,他说他跳级早早的念了大学,他说他当了律师,他说他要一辈子为我辩护。这是我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了,于是我和丁遥在一起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考到这座城市来,我只想跟随着他的步伐。
“你相信吗?”我抬头看着柳颜,他的下巴上有青色的胡渣。“我发现我这辈子跟随的不是……”指尖触及到他的下巴,有种描述不来的疼痛,我突然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你相信吗?我始终觉得我这么不顾一切要跟随丁遥的原因是,在这座城市里有你的存在。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地想法,可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丁遥是指向标,你,才是我最后的港湾。
柳颜摸了摸我的头,突然叹了口气。在那声叹息里,身怀六甲孕育生命的我居然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歪头看着窗外的鸟儿时,我想着柳颜的父亲能够沉冤昭雪的时候,我想着或许有一天我会离开丁遥的时候,我想着我要好好地用余生去偿还这两个男人的时候,一切幻想都结束在了那句宣判上——那场官司失败了。
是我太寄希望于丁遥了吗?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落败!可为这件事情,最先道歉的居然是柳颜。他笑得一脸淡然:“或许是我父亲罪无可恕吧,真是抱歉,连累了丁遥。”
我没有再说什么,那些天我一反常态地好好养病,不哭不闹,连肚子里的宝宝也很配合我。
在宣判之后,丁遥没有露面。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缘由,可是以我对丁遥的了解,他更多的是在苛责自己,他没有做到最好,他人生中可以扬名立万的第一场官司输了,这对他的律师事务所是多大的打击,因为我知道有多少想拉他一把的前辈在关注着这场官司的成败。
在柳颜第无数次道歉之后,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自行出院,回到了丁遥的律师事务所,在门口我徘徊了许久,脑子里想象了千万遍他颓废的模样。我突然害怕丁遥垮掉,那个骄傲的丁遥,我如此信赖的丁遥,该怎么去接受他人生唯一的“污点”呢?
我悄悄推门走了进去,里面静得出奇。我小口小口地吸着气,有些费力地挪动着步伐,他的办公室里传来细细地谈话声,还有一大股浓重的烟味。
“把那小子提供的原证据销毁,按常理说我们俩见面是不合法的,你我都是律师,你知
道该怎么做。”
“丁律师,想不到你还会玩这一出,我估计谁都想不到最关键的翻供的物证是你主动给我的。你把你的委托人由被告变为原告,再由原告变为被告,最后关键证据由你篡改交给我,让我把你打败,够狠!”
“废话少说,钱已经打到你卡上,如果钱封不住你的嘴,那我只好采取让你永远开不了口的方法了。”
“你放心,从你不惜一切代价接近那傻小子得到原始账目,帮你家老爷子掩盖犯罪证据我就看得出来,前途无量啊!这场官司我师傅赢得很爽,你放心,你梦寐以求的‘前途’必定‘钱途’无量!”
“关于这起案子,我爸跟我都不想再见到任何的相关信息。”
“拿人钱财,□!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怎么哄好那个傻小子吧,他那么信任你,却没想到自己的辩护律师是自己真正的敌人,自己的父亲也成了牺牲品……”
“住口!”
丁遥的声音冷冷的,门被打开了,柔和的灯光打在我脸上,我感到我的血液倒流在脑子里。我的目光触碰到丁遥时,他丝毫没有我想象中的愧疚,相反,是如此地意气风发。
那位不知名的律师,就是那晚隐藏在阴影里的律师,那个笑得我毛骨悚然的律师,意味深长地走了出来。
丁遥的父亲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丁遥如此放心地将自己的前途压在柳颜身上,孤注一掷,无非就是柳颜的父亲临死前留下了扳倒丁遥父亲的罪证。拿到这份罪证,将其篡改,再交给对方律师,柳颜父亲的罪名就被扣得死死的了。
我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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