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殇戚雪》第52章

豆大的雨滴还是直直倾打，怎么越下越大？
“小妹，有我，你不要害怕哈。”
等雷声一过，我迷茫地抬起脸，苍白的脸显得有些羞涩。
“手机关机。”他好心提醒着，我抖着唇，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刚才很害怕的样子吗？于是摸出手机关了机。那一刻，顷刻有什么土崩瓦解，把我建好的世界差点毁了。
司机的关切莫名让我感觉温暖，我勉强一笑，强压住心头那抹突然涌起的异样，装作没事的样子说：“谁害怕？我只是受不了嘈杂的雷声！”
他只是苦笑，不再与我争执。
‘性别酒吧’四个大字在水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只来过几次，想快速找到也不太容易，凭着感觉我躲在一个商铺的门面外，因为突来的暴雨，这些商户都不约而同关门歇业了。
找个人问问也不易。
我左右环顾，顺着长长的瓷砖路向前走。路灯昏黄的光芒低低地笼罩而下，却驱不散心里层层包围的顾虑。外套有些湿润，披头散发的样子活像黑夜出没的幽灵。
迎面而来的夜风透凉，将身体里的异样给深深封住，但头却剧烈的疼起来，什么鬼天气？与什么时候停？云雾缭缭的酒吧为何还不出现？
打算给小妮子闪个电话，却抬头看见了熟悉的酒吧宣传栏，真是惊喜万分，原来的原来自己已经站在了酒吧的外面！豁然开朗。
走进去，眼前的酒吧繁华热火依旧，但门前的街道却寥寥无人。
暴雨迟迟不愿离开！
闪电打雷让雨滴越来越陡。
小妮子暂时把洛雨航交给了戴智勋，我走向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什么杂乱的怒吼不堪于耳。得知是洛雨航我一点不惊讶，早就准备了无辜挨骂的心里，戴智勋好像等我很久的样子，不悦皱皱眉头：“你还是来了吧！这是你弟呐？果然梦妮好眼光。”
一来就听到了赞美之言，可怒酸的眼眸是那么深刻。
我无奈耸耸肩，苦涩的答道：“真有事，好了，看你这个庆典举行得很成功嘛，那个……麻烦你帮我把他挪出来好吗？我这时手脚软弱无力。”
“没力气还敢来接？真够胆的。”
脸色不悦可心还是软下来。他上前几步，伸手扼住了他的后脊，倏然用力抬起。沙发上的洛雨航咕噜一声，不受控制翻了一个身，可他许地反扣，打消了他反抗的念头。
看着他们慢吞吞出去的步子，只觉畅快的空气窜入了真个身心，那一点点一筹莫展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酒吧的少男少女管自享乐着，没在意我们的举动。
喧嚣的声乐震破耳膜，我收拾扰乱的心情尾随着。戴智勋果然心思缜密，竟然安排了司机送我们，那我就不需要打出租了。
一再感谢，他只是淡淡的回绝：“免了吧！我是为了梦妮才这样做的。”
我知道他还是耿耿于怀。
“再说洛雨航这小子够义气，我敬他酒，他也不拒绝，而且我们还勉强谈得来，所以说，我没理由不那么做，好了，上车吧！天这么晚了，雨也下这么大。”
我噗嗤笑起来，他微微扬眉，交代司机注意安全。
一笑泯恩仇！
按下窗子，我很真诚的目光对他道谢：“无论无何我都要谢谢你！有时间，我一定会光临酒吧的哦。”
“是你说的哦！别赖账，拜拜，注意安全。”
用力挥挥手，雨幕中那个身影越来越小。我神情难却，扭头不停往后看，突然一个力道，从我湿湿的脸色走过，丝丝疼痛涌上心头。
“坏蛋，坏蛋，你们都是坏蛋。”
听见他模糊的梦呓，我知道他是发疯！可凭什么扇我一掌，虽然不是很用力，还是有些疼。我头疼的凝视着那张因为冷失去了血色的脸色，疲倦却丝毫不减俊美的睡颜，再转眼看看窗外久久不愿停下的大雨，最终只是忍气吞声。
“好冷，好冷……”
看着他抱紧了身子，蜷缩着。熏人的酒味让我有些作呕，这个傻瓜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我不安皱起眉，再瞧瞧他发抖的身子，忍不住想要去抱他，他就像一个孩子再叫喊。
“喂，喂，洛雨航……醒醒啊！不能睡，越睡越冷，喂！”
我想唤醒他的神智，但徒然无功。
我伸手把他外侧的手臂放进去，雨水顺着他发梢淌过异常红潮的面颊，微微半张的嘴唇嗡动着，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再击退我的意志，我涨红了脸，连忙把眼睛错开，才感觉耳红面赤。
不能有坏念头！薛婧雪，这个可是你弟，也是你好朋友的男友！
这个正义的狂吼终于战胜了理智。
“冷，好冷……姐姐，我好冷……姐姐……。”这家伙这时候想起我了？那为什么在喝酒之前不想想自己能喝酒吗？真是顽固的小子。
连忙收敛起刚才的神态，看着他抖成这样只觉心底有一丝极小的酸楚蜿蜒而出，于是我脱下自己的外套打算披在他得瑟的身上。
微微扬眸间，他邹然直起来。胸前没有扣住的衬衫微微敞开了，露出了少男紧致又细腻的肌肤，白皙透亮的颈脖上挂着精致红丝编织成的线条链子，锁骨上还残留着一丝丝水渍，魅惑地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我收紧了刚刚脱下的外套，拽着毛茸茸的衣服，看着嗡嗡作响的洛雨航在车子发动机的抖动下缓缓倾下来，俊美得过分的脸颊倏然扑下，我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空白，难道放任那张脸扑过来吗？
幸运的是用外套盖住羞红的脸，随后听见恶心的作呕声。洛雨航扑过来竟然呕吐了，那些脏臭的异物毫不留情打在衣服上，看着不自然的苍色脸颊，我无言以对了，然后又是在吐出难闻的腹水，粘稠的液体贴在了裤子上，有点微热。
哎呀！我到底在干什么？这小子疯了，竟然敢吐在我身上？我简直气炸头。
无意识萌动着嘴唇，他毫不知情倒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瞪视着那副虚弱的样子，我欲哭无泪！无端的梦呓又悄然飘出：“梦妮，梦妮……我……我，梦妮……。”
“梦妮？”
原来梦妮已经扎进了他的心底！
车内，空气中顿时消停下来，只有窗外那稀里哗啦的雨声扰乱心房。顾不得身上的异味，我拉下窗子来舒缓心底的忧伤，窗外的雨丝为何如此冷？感觉是冷彻骨髓。
那些怒气早已隐藏在心底。
明明雨滴变小了，全身却深入了冰窖。
我苦苦地一笑，望向窗外的清亮眼眸里也浮起一抹淡淡的疲色。神情都有些恍恍惚惚，转眼透过点点微光，洛雨航的双眼微微闭上，磁长润润的睫毛似乎盖上了不要有的水雾混沌。
直到司机刹住车，我才从冷风中清醒，可能只是反应迟钝些。
“小美女，应该是这里了吧！”
“啊！”我往窗看看。
有人竟然说我是小美女？第一次听到，我发紫的嘴唇微微一抖，很苦涩一笑：“谢谢！”　脸庞由于雨滴的浸湿变得冷冰。
我一鼓作气，很吃力把他抬下车，不是抬而是挪移下来，要不是司机的再次帮忙，我也没这么轻松。死寂雨夜再次响起了发动机的嘈杂音，我看着水烟云雾的朦胧影子，再瞧瞧洛雨航不常有的狼狈模样，还孩子气的撒娇，苦笑。
不过苦笑转为一抹担忧。手心相触的瞬间，渗入肌肤的，是透骨的冷冰。
那双雾气氤氲的眼眸恍若没事样，还笑呵呵说着，来啊！我还能喝，不就是喝酒吗？哈哈，我也可以喝酒的，为什么妈妈不让我喝酒呢，喝喝，我能喝酒的，哈哈。
真是的！叫嚷什么？精力这么好怎么不自己走走？还让我扶着。浸透的浑身弥漫出刺鼻的酒精味，我忍着一丝异样，步幅蹒跚扶他进了大厅。
洛妈闻声飞奔过来，怒气冲冠一个用力，把我推开，声音猝然尖锐起来：“你怎么照顾你弟的？还让他喝酒？这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带他去了什么地方？”
双目凝视。
眸光在微亮的空气里擦出细碎的火花。
“贱人！”她怒骂。
洛雨航还是被蚀骨酒精麻痹着神智，一阵发疯的乱叫。
“你是……李奶奶！嘿嘿。”他乱说着，她扶着湿冷的身子，心痛的抽噎：“小航，你怎么了？我是妈妈啊！走走，我们上楼。”
李奶奶早已准备了，拿着热水，热毛巾，也是担忧尾随着上楼。
一个慌神，脚一个踉跄，瞬间扑倒在地砖上，膝盖擦破皮了。雪花般透白的脸腮微微搡开，唇角勾出一丝丝浅浅的弧度，没有出声，看着他们远离摇摆的身影，我称手起软弱无力的身子，跌跌撞撞回到了浴室。
任暖气吹动，任浴水流动。
没有疼痛的感觉，肌肤连着血液已经麻痹。
幸好李奶奶上楼拿了干净暖和的衣服让我换上，等我出来看着地砖上的水渍，在灯光反射出五彩光芒。我料想万一李奶奶不注意摔一跤就麻烦了，于是拖地弄得干燥一些。
洛妈还在楼上陪着他。李奶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