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用包子自杀的吸血鬼》第11章

但我必须带莱德回家，给生我养我的父母一个交代，告诉他们我找到要共度一生的人了，跟他们道歉可能没有办法常常回家，但我永远都是他们的儿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莱德，他没什么表情，波澜不惊装得一手好高冷。
就是握得我的手腕疼。
在担心我被带走呢……　这只吸血鬼。
我回握住莱德的手腕，给他一个安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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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致远，我真为你感到羞耻。”法师出现了，摆着一张可怕的晚娘脸，像我欠了他五个亿一样。
好笑不好笑，这年头道德绑架的人真多，自说自话地利用我当陷阱，失败了是我的锅，反抗了他们更是我的锅，好像我是个吃里扒外，禽兽不如的汉奸一样。
真当我包子没脾气的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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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驾，还用不着丢您老人家的脸。”？　我反讽道，“引起爆炸的是其他吸血鬼，莱德杀了他们，却被当成了凶手，事情真相都没调查，先入为主地诬陷无辜的人，我才是为你们驱魔师感到羞耻。”
法师神情跟吃了一大口苍蝇一样：“就算这次爆炸不是他直接引起的，但那些苍蝇也是他带来的，你敢说他无辜？”
“如果按你这么说，是我逼莱德来人界的，罪魁祸首是我，你们要算账就算我头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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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新东方毕业的面点师，论逻辑论口才，绝对不是法师他们这些公职人员的对手的。
但法师却哑口无言地呆住了。
莱德将我揽进怀里，对法师说道：“我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看在我妻子的份上，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滚。”
我抬头看着他线条完美的下巴……　呜呜呜这个男人太帅了！
法师咬了咬牙，并没有后退，他面容冷硬，命令道。
“非我族类，必诛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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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心有感应似地朝着来人看去，一只胖乎乎的弥勒佛从天而降。
除了我爹，谁还能笑得这么慈祥又有亲和力！
但如果是我爹，为什么他能挺着个被妈妈叨唠了数十年的胖肚子轻巧地从空中降落踩着广告牌上？
法师还一脸恭敬严肃地称呼他：“教皇大人。”
我被震惊得嗓子眼那声“爸爸”硬是没喊出口。
接着只见我爹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可算赶上了，儿啊，没受伤吧。”
没有，只是世界观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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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　嗓子眼的话终于被我抠出来了，“你咋会上天？”
“一周不回微信不打电话不回家把你妈急得晚饭只吃了两根黄瓜，我看会上天的是你，还不给我过来！”
他的语气就像训斥我把衣服弄脏了或是偷吃泡面，严厉但又包容，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所以犯下的错都会得到原谅，但这次总归是不一样的。
“老爹，您怎么会变成教皇？我现在真的很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唯一清楚的是，不管怎样，莱德已经是我的人……吸血鬼了，我得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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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　老爹却是指向了莱德，气得浑身发抖，“卑鄙的血族！”
“你若是真的珍惜他，将他当做亲生儿子，就不会让他送到我面前来了，卑鄙的是你们。”莱德语气很温和，余光落到我身上，就像倾泻在银色树海上清冷又温柔的月光，有股安抚的意味。
但是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什么叫当做？我本来就是老爹的亲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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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不太有出息，从小学习成绩也不太好，但是每年的家长会老爹都会出席啊。
没有做包子的天赋，我可以慢慢从发面开始学。
被赶鸭子上架来到魔界，除了我所有进驻魔界的都是驱魔师，一定是因为我爸他们也都被蒙骗了吧……
那为什么我的血液味道特殊，为什么只有我能让莱德进入他们的陷阱，他真的对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么……？
我就像个丢盔弃甲的逃兵，无助又狼狈地看向了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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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使命。”我爸说，“继承了他的血液，就注定为歼灭血族牺牲。”
莱德一笑：“为你们无力的功利奉上生命么，抱歉，这次没这样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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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德侧过头，凉凉鼻梁蹭到了我的耳垂，“奶一口。”
说完尖牙便刺入我脖子之中，我听见莱德吞咽血液的声音，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疼痛，脊髓升上来是奇异舒适，令人战栗的酥麻感，以及疯狂涌出来的对血液的饥渴，在莱德的瞳孔里我看到了自己野兽般的红瞳……
对，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下意识转头去看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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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太过惊讶，就像以往每次我闯祸了被我妈暴打，他总会将我护在身后一样，“没有关系的，儿子，你只是受到血族一时的蛊惑，现在回来，到我们这边来，爸爸仍然可以净化你的血液，让你重新变回人类。
重新变回人类？
莱德在我身旁，没什么表情，只是我被他握着的手腕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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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个计划，您是不是一开始就知情？将我送到魔界来，就是为了利用我杀莱德是么？”
老爹的脸上沉入阴影里没有说话，但我已经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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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骑在他肩上长大，他的包子宇宙第一好吃，给予我无忧无虑人生，告诉我人生没有不劳而获。
的确没有不劳而获，即使是猪，养大了也会被宰来吃。
我还有心情笑了一下，哎呀，骂了这么多年的老王，原来我是隔壁老王生的。
真想躺在地上写三天三夜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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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在一瞬间长大的，就在发现其实没有人为你遮住世间险恶，理解灰暗的真实离你咫尺之遥的那一刻。
我和莱德？弗拉德，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童话故事。
耳边传来法师他们的厉喝，以及四面八方的杀意，混乱中莱德再次遮住我的眼睛。
“别哭，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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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他们说莱德很危险，三个矮人族说到上古者弗拉德三世有着很神比肩的能力，巴尔扎夫说主人很强大，无所不能。
我对莱德的强大并没有什么概念。
直到现在——
莱德几乎是化成了一道黑色的残影，他没有武器，艺术品一般美好的手指化成了死神的镰刀，所经之处，哀嚎遍野。
有些人一出手，你就能知道“没事了”“不会输了”，莱德就是这样的人。
当他回到我身边的时候，他的脸和衣服上甚至没有沾上一滴血迹，依然带着那副岁月静好的悠悠然的微笑。
“害怕了？”他说。
“你把他们全杀了？”风把我的声音吹冷，我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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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德用干净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擦拭右手的血迹。
“没有，虽然很想杀了他们，但你会伤心。”　他拽起一团红火，将脏了的手帕烧掉。我才注意到周围的驱魔师身上虽有伤，却并不致命，只是倒在地上失去了战力。
“因为你，我一向对人类很宽容。”莱德倾身吻在我颤抖的睫毛上。
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拥有着残忍又温柔的气质。
明明他对性命淡漠的态度十分可怕……
为什么我还是愿意被他握住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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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致远！这就是你的选择？”　莱德并没有伤害我爸，他完好无损地站在不远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灰蓝色法杖。
“对不起……”
我道歉的时候，老爹的神情立马垮了，没了那份所谓“教皇”圣光下的威严，他又变成了我普通的父亲。
“儿子，你妈还在家里等你。”
“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无疑戳中了我的软肋，父母生养之恩，我不能为了一份心动就完全弃之不顾。
我感到莱德手心里那一点点温暖逐渐散去，尽管心疼，但我仍然放开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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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回趟家看看我妈。”
“就算他们不会让你回来了？”莱德瞳孔里的红光弱了下去，又变成了危险潜伏在安静下，幽深的夜海。
“他们不让我回来，你不能来救我么？”我认真地问。
“那如果他们让你忘了我呢？”
“不可能忘。”我想了想补充道，“就算忘了，只要你一出现，我肯定会再次爱……咳跟你走的。”
莱德笑了。
明明笑了，我却有种伤他更深的感觉。
“那说好了，三日后，我来接你。”
没人是他的对手，他完全可以直接将我带走，但他没有，他慎重又温和地和我商量，丝毫没有力量强大就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
这种男人，魅力值可以说是MAX无穷了。
我当时的表情肯定非常迷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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