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阳光》第19章


一路向北(1)
以为喝一碗孟婆汤,走一遍奈何桥就可以忘记了全部,于是总是在发呆的时候空想:如果真有一碗孟婆汤摆在面前,我会愿意用生命去交换。我没有想过,也许正是因为上辈子喝了太多孟婆汤,才导致这一辈子与很多本应该遇到的人擦身而过,可我又常常在照镜子的时候一个人自言自语,又会想起郭敬明说过的东西,也许因为我上辈子少喝了一口孟婆汤,所以便有了很多不知名的抑郁,甚至我都永远不会知道,被弄洒了的那点孟婆汤会沁入哪一方土地里面去,还是无所事事地到处流淌,可怜的发散出来妖娆的热气腾腾。也不知道,夕阳下的篮球腾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阴阴沉沉的,落在地上弹了几下然后滚走,一路向北……
——写在前面
小时候很幼稚,就和很多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一样,喜欢在夏天的晚上追着月亮走,喜欢在冬天的雪天兴奋地和邻居的小伙伴一起打雪仗,也喜欢随时随地在受了委屈或欺负以后就哭鼻子。我也一样,哭是家常便饭。虽然爸爸总是告诉我,男子汉不能够轻易哭泣的,但我就是不能够控制住自己。我发现,在自己哭过以后,便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似乎是什么烦恼都忘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睡意朦胧的,迷迷糊糊。在大哭过一场后,我就会装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或者说得极端一点,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来博得他们的同情,半闭着眼,一面装睡觉,一面看看大人们的反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家庭里面缺少了一样东西——爱。的确是没有爱的,谁之间都没有。我听过这么一个故事:说是一个不懂什么叫感情的天使来到人间,想看看究竟什么才叫爱,她游历了很多地方,却迟迟看不到令她彻悟的东西,后来,天使看到了一个摔倒在路上的小男孩,男孩满身都是泥巴,脸涨得通红,哭得也十分伤心。一个女人赶忙将他抱了起来,哄他,抚慰他,很快,男孩没有再哭泣,反倒是很灿烂地笑了。天使很欣慰,飞回了天堂。我曾屡次比较自己和故事中的男孩,发现我的确是受不到那种关爱。
六岁以前,也就是还没有上学的时候吧,经常一个人趴在落满灰尘的窗前看窗外,看别人行色匆匆地经过,看别的孩子由父母手牵着,津津有味地含着一个缤纷得可爱的棒棒糖,手中还会缠着一根细细的线,上面飘浮在空气中的是一个鲜红色的气球,红得似乎都要滴下来那种朱红的水彩颜料了。那种嫉妒的红色映在我的眼睛里,萌生出一种很复杂的心情。我多么希望那个气球会飞出我的眼球,挣脱孩子的小手,跑掉。后来有一次,一个孩子手中的气球真的飞跑了,我极力压抑住心里面的那种幸灾乐祸的兴奋,看着那个扎着粉红色蝴蝶结的正在哭鼻子的小姑娘若有所思,她的父母会用那双很成熟的手擦去停留在女孩脸上的泪珠,牵着她的小手继续往前走,往朝北的那个卖气球的男人那里走去。北面的那个男人似乎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那个地方,黝黑的手中紧紧地握着很多根细细的线,缠绕在一起,头顶是一片灿烂的由很多个红气球组成的云彩。很多经过的孩子都会掏出一块钱买一个气球,然后那个男人会目送满脸幸福的孩子们远去,自己也露出一份欣喜的笑容。我只能够看这一切,就像是看童话故事一样,在心里面品味。其实我心里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安慰的气球罢了,就像是一份爱,永远站在那个遥远的北方等待我。记忆里面,幸福在北方。
一路向北(2)
长大一直陪伴着我,于是我也就真的长大了,一切似乎都是发生在一夜之间的。我没有再哭过,从来没有,反倒是开始厌倦那些以哭鼻子而博得别人同情的孩子。总是在自己奇妙的记忆里面想象王家卫似的电影场景:三面镜照得夜变得更加幽静,每一面镜子里都有一样的东西,确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一面是混着十分清脆的声音,灯光的昏暗可以穿透一切东西,包括靠墙摆放的厚重的老式沙发,女子的银铃般的清脆的笑声在静谧的夜里渐行渐远,恍恍惚惚的,似乎要一瞬即逝。
高三时的秋天里的一个很干燥的日子,我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就像是身负着很沉重的负荷一样。去学校的途中会经过一条十分肮脏的街,街两旁满是卖蔬菜瓜果的小贩,于是路面上也不免会残留下很多很多垃圾,空气里也就自然加进了一种很难闻的气味。我走在那条路上,感觉有点迷迷糊糊的,就像是小时候刚哭完了一样。突然,我感觉到呼吸变得十分急促,似乎是喉咙里面哽咽住了,鼻子也塞住了,我拼命地用力呼吸,眼睛里却是变得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是那种相片的底片一样,看什么东西都只有一层黑色的轮廓,耳里嗡嗡地叫,叫得我头好晕……后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是,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白色的床,白色的墙,白得令人寒冷的一切。恍惚间,我似乎就是这么明白了一切,然后开始用焦急的目光拼命搜索父母的身影,没有——这并不令我失望,因为他们都是只顾着工作的人,其他的一切都吸引不了他们。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早上的时候还是很浑浊的干燥,现在外面就已经下起了雨,我有气无力地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看见外面很舒服的雨露,想在没有人来之前再好好地睡上一觉,什么都不要想。我看见来了一个女人,是我妈。她走进门,穿得很时髦,手中还挎了一个很精致的皮包——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她。她没有怎么样,只是大概地问了问我的情况,我没有说话,只是一一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我发现喉咙里很干了,痒痒的。的确是没有怎么样,问过之后她叫我好好地再睡上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出去了。然后,她又走出了那片白色,我也闭上了疲惫不堪的眼。
几天之后,我从医院走了出来,却没有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想起了那天早上没有吃任何东西。爸妈还是依然泡在工作里面,过去了这么多年,变化确实不多,我依然生活在那个没有爱的家庭里,虽然富裕,却没有知觉,也许因为我早已经长大了,所以对那种美好的生活没有了憧憬。耳畔地播放着的是新闻联播里的新闻,七点零七分,我忽然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涌上心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也许因为昼长夜短的原因还是亮蒙蒙的一片。我走出了家门,去了外面,尽管气温很高,但那种高温至少不会让我感觉到冷落。篮球场上沉重的篮球声此起彼伏,令我很是兴奋。夕阳傍着西边的楼房下去了,天空是一点点奇幻的橙色,我曾幻想过那是耶稣复活的预兆。右边的北方的篮球架下活动着一个气鼓鼓的篮球,以及一张很熟悉的脸。球不慎飞过来的时候我用手接住了,然后冲那人笑了笑,他首先是惊讶,然后是一种久违的笑容。他曾是我的同学兼最好的朋友,我习惯叫他阿飞,可初中毕业后就各奔东西了。过后,我习惯地称那段开心的初中生活为“两个少年的时光”,我们无所不谈。他是个很喜欢以自己为中心的人,喜欢一群人围绕在一起讨论他,但只有唯独和我相处的时候才会收敛起自己的性格。我记得那个夜晚,我们两个坐在楼顶的石台上,感受着呼呼作响的北风,等他把幸福都搬运过来分发给我们。我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比如说自己从小的一些很不幸的东西,比如自己有多么期待得到父母的关爱之类的。我的思绪被他用篮球的一“砸”砸得烟消云散,篮球落在地上,向北方滚去,撞在了那个强壮的篮球架上,发出一点生硬的声音。我们坐在最北面那个篮球架下,谈论着自己与对方最近的情况,他问我的时候,我很无奈地抿抿嘴巴,然后在说“还是那样”时露出一脸的无所谓。好矛盾的语言和表情!他用手滚动那个篮球,一面安慰我,就像以前那样,只不过两个人都长大了。阿飞说他现在在那所重点中学过得还不错,我很是羡慕,说好怀念当初的那段时光,他也这么说,并拍了拍我的肩膀,很久没有这样了。
温度很高,却是很开心的一个夜晚,弄得大汗淋漓地回到家中,屋外的路灯比我还要寂寞——这是我才发现的,至少我还有人陪我。打开了水龙头,任冰凉的水给我带来冲击,只感觉到一种麻痹。我坐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是窗边,窗外正是教室朝北的地方。看过《教室朝南没有风筝》以后,我就开始留心观察教室朝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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