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爱越寂寞》第18章

放下托盘里的食物，于天歆将唐洵秋按回床上，“你躺着，我来喂你，”这一次很强势，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唐洵秋只有偷着进食的空隙才能说话，“你怎么会在学校的？你不是请假了吗？”
喂完最后一口，于天歆才笑着回答，“我怕你担心就打电话给你，校医接到电话告诉我你晕倒了，我就赶过去了，”然后用漂亮的大眼睛注视着他，“还有没有要问的？”
有！但是问不出口。唐洵秋怕被她看穿，想闪开目光，但又舍不得，因为他们自从进入闷热讨厌的夏天后，就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那，我有没有说梦话，”问这话时，唐洵秋心里紧张极了，但他也厘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她听到了，还是没有，或者又还有些别的什么更大的期待。
“没有，”于天歆眼睛笑得弯弯的，可爱得很，“还有没有要问的？”
“没有呀——”唐洵秋像没发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轻声重复着她的话，知道了原来是失望最多。
于天歆哑然失笑，“你没有问题，那我只好自己老实招供喽，”额头抵住唐洵秋的额，于天歆不理会他瞪大的眼睛继续道，“我因为听到你晕倒的消息吓得要命，以为你生了什么大病，后来看见你没事虽然是松了一口气，但我发誓永远不离开你呢，就这样，”说着，于天歆将唇移到他耳畔，轻声但坚定的说着，“我永远陪着你！”
唐洵秋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非常有力的博动着，一下又一下，让他的胸口涨得满满的好像要溢出来了。
“原来你都没有听到，我可是说得口水都干喽。”
当耳边再次传来于天歆如小女人般嗔怪的声音时，唐洵秋的中枢神经接受到了传自身体每个细胞的喜悦，因为他可以非常非常肯定，这一切真的不是在做梦。
如果感情问题就像出水痘那样，得过一个就能终身免疫的话，那么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因不和而分手乃至离婚的个案了。
但偏偏大多数时候爱情就像一只手工精细的瓷瓶，而感情问题，就像是瓶上的瑕纹，不论什么样的能工巧匠来修复也最多做到外观上的精美无缺，但那条纹仍旧存在，并且“复发率”极高。
于天歆和唐洵秋那只爱情瓷瓶上显然已经有了一条大裂痕，他们也没有尽力修补，只是于天歆往上面贴了条如胶带等同做用的誓言，所以问题不但存在而且清晰可见。
“月末有什么事呢？你应该知道吧？”于天歆挽起唐洵秋的手，想着怎么让他答应她接下来要提出来的要求；原本她并不打算强求他接受她的朋友，但唐洵秋对她太没有安全感和信任感，如果自己继续将时间一分为二的话，他又再次陷入相同的境地。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也溶入她们。
“明天不一起吃饭，”说实在的他十分的排斥于天歆的那两个好朋友，月末占了她的时间不说，就连课间也是，只要那两个人一出现在门口召唤，于天歆立刻就会丢下他随她们去。
他当然不承认这是在嫉妒，他只是觉得，于天歆既然答应要永远陪他，那么在她心里，他就应该是最重要的，可是在他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你不是说要我相信你吗？”唐洵秋不答反问。
于天歆马上忘了刚刚的苦恼，点了点头认真道：“对，我非常希望你能相信我！”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过不下百次，但又有何用？在敏感的唐洵秋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那如果我要你在我和她们之间作选择，你会选谁？”
“她们！”于天歆愣了下，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正色道。“为什么要作这种选择，我和她们之间是友情，和你之间是爱情，这是完全不同的，也没有冲突，”难道非要用这种行动才能证明吗？
“或许吧，”唐洵秋冷下脸，“但我一定要你选，”他的确是有点无理取闹，不过这也是一个契机，如果于天歆真的选择了他的话，他或许能试着相信她，如果她选择的不是他的话，那就能趁机了断了关系。
现在才知道，面对感情，他是怯弱的，即使有了于天歆的保证他仍是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晚晚恶梦连连，天天心烦意乱，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思来想去，这是唯一的出口，唯一自救的机会。如果注定是分离的话，那他宁愿自己是先背过身的那一个，因为他没有丁点勇气来面对她的背影，连想像的勇气都没有！
于天歆瞠大眼睛看着唐洵秋，和他认识二年她还不至于会看不出他是认真还是闹脾气。只是这转变未免太让人吃惊了？
还不等于天歆反应过来，唐洵秋接口，“等你选好了之后再来找我，或许……”停了片刻，他低下头，“永远别来找我！”然后，像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改变初衷一般，他一去不回头。
于天歆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只涌现出一句话：“这就是爱情的幸福吗？”
当然，在任何时候她都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于是，这一秒钟，她的心时已经有了决断。
于天歆今天有些不同，这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得到的事，漂亮的脸没有变，却冷冰冰的了。虽然她从前也没有敦亲睦邻过，但不曾给人这么强烈的距离感，以前她至少在面对唐洵秋的时候会你一个普通人，但今天她连唐洵秋也不理会了。
唐洵秋也变了，不，不应该用变，只能说是和以前一样了。要不是他正在看着于天歆的空位发呆，大家都会以为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看来，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走到尽头了。但奇怪的是，如此笃定的事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没有再传出任何风声。
于天歆风风火火的冲进教室，拽起唐洵秋的手，说了一个字：“走！”
唐洵秋有些吃惊的望着她，站起身却没有移动脚步，忍住皱眉的冲动，不露声色的问：“干什么？”
于天歆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不想知道我的选择吗？”然后趁着唐洵秋发呆时将他强行拖出了教室。
地点是于天歆许久都不曾踏足那片草坪，不用多说也可以想像得到，江和言的表情是怎样从喜欢悦到吃惊既而到冰冷。
四个人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有风拂过的声音。
一如既往打破这沉闷寂静的，是最沉不住气的江，她的语气没有火爆霹雳，只是以前从未听到过的凉：“你绝定了？”音量并不大，却清清楚楚的钻进了四个人的耳中。
于天歆的回答是将事先收到那天起就从未离身的天眼珠项链取了下来，递给她。
江倩倩没有接，只是再次发问：“你不会后悔？”
闪躲向来不是于天歆的作风，她扬着头注视着江，“我只会选择最可能得到幸福的路，”冷冷的扬扬唇，“我是一个……”
“那么！”江倩倩高声打断她的话，上前一步，揪住于天歆的领口。
唐洵秋惊呼出声，对于江倩倩的暴力他是略有耳闻的，但没想到她居然会想对于天歆动手。
于天歆依然坦然的凝望着怒瞪她的江，没有一丝闪避的意思，她知道，江怒火中烧，但她更加确定，江是不可能对她动手的。
江倩倩眉头皱得死紧，声音也像是绷得过度的弦，甚至连拳头都握得泛红了，但始终也没有动手，脸上变换了好几种表情，最后用一种看待陌生人那样的表情逼近于歆继续未完的话：“你就一定要给我幸福！”然后放开她，转头对一直沉默的言柳道，“走吧，言！”
经过于天歆身旁时，江倩倩突然停了下来，却没有看她，只盯着前方，“那条链子是送给你的，我就不会收回，如果……连这个也不能留下的话，你就扔了吧！”说完这句，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言柳没有急着跟上去，而是走到于天歆面前，笑笑的对她说：“小于儿，如果找不到就回来，我……江她一定会在原地等你的！”
于天歆将头偏向另一侧，没有看她甜甜的笑脸，心中千头万绪的并她没有听出言柳话里的古怪。
不再多说什么，言柳追着江倩倩的方向离去。
于天歆头垂得低低的，一动也不动，对上课了铃声也置若未闻。
唐洵秋也没有动，他也一动不动的望着于天歆，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今天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也承认当也知道天歆选择的是他是心里那份无法言喻的喜悦，但看着于天歆现在的模样，他更多的却是难过。
“你后悔了吗？”
于天歆这才抬起头看向他，眼神依旧明亮，没有难过的痕迹，“我只能说不论多少次也好，我所做的选择都会是一样的，”因为她只做出最能得到幸福的选择，因为她只会考虑?